第二天一早,太阳已翻出鱼肚白,房外的鸟儿相互依偎,歌唱着属于它们的春日。
“小薇!”尹峥突然惊醒,寻找着那个熟悉的人却早已不见踪影。
“哎呀,主上你可算醒了,你说本来就喝不了酒,五年都控制得那么好,怎么昨天又喝那么多?还睡到静园来了!”苏慎听到动静连忙进来。
“圣女呢?”尹峥喃喃问道。
“圣女早上起来给您弄了醒酒汤,就救人去了。”苏慎把醒酒汤递给尹峥,“主上喝了吧,待会儿还要上朝呢!圣女绝对好好的!”
“救人?救什么人?”尹峥接过醒酒汤,但仍心存疑惑。
“啊,刚刚又个男子过来说她夫人在城郊的小庙里腹痛难忍,到处寻医不得,便找到圣女了。圣女也二话不说,第一时间就跟着去了。”
“不对,这件事不合理,静园在都城中心,这全城医士这么多怎么偏偏找到静园来了?”尹峥越想越不对劲,立即放下醒酒汤,“苏慎备马,快!”说着就冲了出去。
“不是,这朝还上不上了?”苏慎摇了摇头。
“哎,主上给急得干啥去?”一边嗑着瓜子的阿晔问道。
“找你师父!”
沈归荑跟着那个男子来到城郊的荒庙,这里一片寂静,一座小庙掩在树林里,没有一丝生机。
“你夫人怎么会寻着这个地方?”沈归荑只觉奇怪。“哎,圣女有所不知,我和夫人昨天外出郊游,迷了路,就找到这个小庙,我夫人就在里面,您快进去吧!”
沈归荑缓缓走了进去,但里面一个人都没有还弥漫着一股火药味,刚想回头问问怎么回事,只听嘭的一声,庙门关上了,男人在外面上了锁。
“哎,你是什么人?想干什么呀?”
“他是我的人。”只听一个女声响起,回荡在空旷的寺庙里。
“你的人?”沈归荑缓缓回身,见那人身着淡青色宫服,锦绣精巧细致,像是有身份的人。
“没错,不过你可能不认识我,但我倒是很了解你,李薇……”
“你认错人了,我不是李薇,她早就在五年前死了……”
“你何必再装下去呢,我见过你长什么样,和那李薇简直是一模一样,我侍奉主上多年,也知道当年李薇没死,她喝的是假毒药。就你那演的稀烂的失忆就骗骗别人吧,你觉得你瞒得过我吗?”
“你是……顾婵生?我是不是李薇,有这么重要吗?你引我至此,到底有何意图?”
“当年重要呀!你没有死我可真是太高兴了!这说明老天仁慈,给了我个机会让我手刃仇人!”
“仇?我跟你有何仇?”
顾婵生双眼微眯,眼中愤恨的光几乎化作实质,狠狠劈在了沈归荑身上。
她点燃了火,燃着了庙里早已堆放好的火石,顿时火势冲天,吓得沈归荑“啊!”得叫出来,她是要和我同归于尽!
“仇,要不是你当年当众揭发我父亲,我怎会落的如今下场,九族被株,我也沦为这九川笑柄!”
“丞相通敌叛国,主上留你一命,已是仁善至极!”
顾婵生一步步逼近沈归荑,沈归荑一步步后退,直至撞上殿里的梁柱无法后退。
“仁善,我宁愿去死,也不愿天天侍奉在他身边,我只觉恶心!”
“但我后来一想,我得留下去,不留下去我怎么报仇?”
“我父亲那么好的一个人,他疼爱子女,心系人民,三代肱骨,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就落下那么个下场!还有我的母亲,她出身贫寒,善良大度,为了下葬死去的父母才卖身进丞相府,一天好日子都没有过上,就差那么一点点,我就可以借我的军功让我的母亲活得体面一点,也就因你,我连母亲最后一面都没有见上!我要这军功何用?我怎能不恨?你告诉我怎能不恨?!”
顾婵生抽出腰间的匕首,使出全身的力气向沈归荑砍去,沈归荑见状赶忙握住顾婵生的手,让刀没有落下来。
“我知你恨,但你更应该为死去的家人好好活下去呀!”
“我怎么活下去,我已经没有退路了,你知道吗?当年主上本可以赶上孩儿降生,是我拖住了他,我本想这样你就可以去死了,但谁承想,你回来了,而且五年了,就是因为你,我被所有人指着鼻子骂,不知廉耻,勾引主上,要不是你,我早就爬上主上的床榻了,还用仰人鼻息?”
“你不就是倾慕尹峥吗?我把他让给你就好,何必和我同归于尽?!”
“倾慕,怎么可能?我恨你,我更恨他。你就不好奇他已好的胃疾怎么又复发了吗?那是一种毒,时间久了可要人性命,算算时间也差不多了,你们黄泉路说不定可以一起走!我是不是还挺贴心的!”
“你!”
沈归荑一用力将顾婵生甩了出去,自己也一头撞在梁柱上昏了过去。
顾婵生举起匕首又扑了过来,却一刀捅在了尹峥的身上,随即被一掌拍晕在地上。
尹峥强忍着巨痛,抱着沈归荑走出了火海,却一下子瘫软,和沈归荑一起,瘫软在庙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