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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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小姐，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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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缓缓停下。姜寅在外边轻声提醒了一句，随即有下人走来打起车帘，摆好脚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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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琴先走下了马车，然后转身扶住自家小姐。顾苒雪出了马车，刚一站定，便不动声色地扫了眼面前前来迎接自己的队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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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暗暗注意到一位年长的老嬷嬷。那老嬷嬷虽然衣着与旁人相同，身上沉着的气质却让她有些“格格不入”，更别提她那张似乎格外严肃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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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人必定有与其他宫女不同的身份，想来自己入宫之事，定会有不少人会悄然探查、考量。顾苒雪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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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看，这位老嬷嬷，倒极有可能是太后娘娘派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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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当今圣上幼年失母，这太后娘娘虽然不是圣上亲母，但从前未入宫时便与圣上亲母是闺中密友，入宫后两人又互相照拂。圣上失母后，她手把手将圣上养大为其遮风挡雨，应当算是圣上当年在宫中为数不多可相信的亲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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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派人前来，必然是为了圣上好的，大致是要试探自己是否有资格待在这深宫之中，以及是否能遵守本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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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及此，顾苒雪微微一笑，对着那位老嬷嬷微福了福身。尽管动作幅度很小，但她知道那嬷嬷看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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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藏在队伍中的容华见她的动作似乎是向着自己而来，心中微讶。这顾小姐看上去不谙世事，却是个通透的人儿。她已经装作是普通的下人，却还是被看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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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娘娘不久前的吩咐，容华皱了皱眉。她还需要探查这位顾小姐一番，但对方明显第一眼就意识到了她来此处的目的。不知皇上让这么机敏的女子入了宫……是否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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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暗自决定回去便和娘娘商议一下。无论如何，这顾小姐的聪颖都会给宫中带来不小的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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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不知这变化是好还是坏了，还要待她进一步探查才能得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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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寅与顾苒雪道了别，他护送的任务已经完成了，还需要去回禀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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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女带着顾苒雪走过长长的道路，路两边都是红色的宫墙，每隔数十步都摆着一盆植物作点缀。转过几道门，宫女带她走进了一个院子。院门正对着殿门，“顾小姐，此处是霰月殿。陛下安排小姐暂住此处，稍后会有人来送衣物用品，并帮小姐梳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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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苒雪颔首，又问：“那请问，我何时面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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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送她来的宫女微顿，摇摇头：“奴婢不知，到时应该会有人来传。小姐也不必感到焦急，皇上事务繁多，可能一时抽不开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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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谢。”顾苒雪谢过宫女，打发其他宫人离开后，转身细细地端详起屋中摆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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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姐……”一路上都没有说话的抱琴见人都走远了，终于唯唯诺诺地唤了顾苒雪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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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顾苒雪习惯性地回问，眼睛仍在观察着屋中情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