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无伤垂着眼皱着眉,思索着如何说服嫋嫋同意这个治疗的法子,孙医官却说道,行针的部位,在夫人腹部,微臣......
不知将军府中可有女医官?这下更让霍无伤伤透了脑筋,不过他却没考虑男女回避之事,先想的是夫人本就腹部疼痛,还要在痛处施针,嫋嫋该有多疼多绝望。
等缓过神,才想,这府中连伺候的婢女都是程府带来的,哪有什么女医官。
孙医官道,将军夫人这痛症,不可再拖,今后绵延子嗣,也是有影响的,还得将军尽快定夺。
现下唯有明日进宫奏请圣上,差皇后身边的女医官前来侍疾为好!
霍无伤将孙医官留宿将军府,在此刻,孙医官成为他的主心骨,有老成的孙医官在,他的嫋嫋才没有危险。
他让孙医官先在府中歇息,又命下人准备姜糖热饮,自己便匆匆赶回卧房小心的商议行针诊疗一事。
果不其然,嫋嫋听了不必日日喝苦药,松快了不少,可霍无伤继续说下去,她便躺不住了。
霍无伤轻轻的楼着他的嫋嫋,不知如何开口,可看着她依然痛的脸色苍白,还是狠狠心道
“嫋嫋,你看你如今这般久病成疾,可听为夫一回劝,配合医官行针可好?孙医官说只要你能坚持行针一二月,便可疫愈,到时候……”
什么?行针?还要一二月,这可是要了程少商的命了!断断不可!岂不知霍无伤怕吓到她,已经把这时间都瞒下一半,不等说完
怀里的夫人泪珠子便断了线的往下掉,嘤嘤的哭泣着撒娇“子晟,我与你说过,我最怕行针了,我我…”
少商又疼又委屈,说着说着便痛哭起来,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府里本就没什么动静,这下合府上下都是女君的哭声黑甲卫面面相觑,恨不得自己没长耳朵。
霍无伤轻拭着夫人的泪水,哄婴孩儿般安慰着别怕别怕,却怎么也哄不好这个特殊时期的娘子。
一时间手忙脚乱手足无措,突然托起少商的脖颈,深深的吻了下去,有理解有心疼,突然的吻让少商愣住,霍无伤的情绪都在这个吻里,吻的深沉又热烈,少商感受到一股暖流涌了下来,疼痛倒缓解了些许……
终于渐渐平静着停止了哭泣,可还是不忘苦苦哀求
“子晟,嫋嫋从今后定乖乖喝药,一顿不落,就免了行针吧? !嗯?!”
霍无伤深知自己再心疼也不能动摇,否则这病症越拖越重,害了她,不如此刻霸道的压服住。
使尽浑身解数的劝慰宽解嫋嫋就是眼含热泪,楚楚可怜,他冷下脸说道
“不是为夫不心疼嫋嫋,此事莫不可任性了,你想想你是日后月月如此越拖越重,还是乖乖诊疗日后不必如此难受啊”
少商也深知这事她拗不过霍无伤,只得楚楚可怜的说,那子晟可要天天陪着我,我怕……话未完,又扑箭箭流泪 可心疾坏了霍无伤,紧紧的抱着嫋嫋说好!好!好!
为夫定寸步不离,为夫定不会让你受这苦楚啊!
说服了嫋嫋,霍无伤也出了一身的汗,又亲自喂嫋嫋喝下姜糖热饮,看着夫人悄悄平静些,便轻轻放下,坐在一旁目不转睛的看着心爱的女娘,一双打手按揉着她的小腹,让她安心歇息。
心思却又开始头疼到哪找行针手段高明的女医官,孙医官的法子自然不错,可他曾受过那医士行针,那点痛于他而言,不算什么,可他的嫋嫋,他便觉得假手于她手还是重了些,还是不放心。
正思量,嫋嫋一个转身,又被疼醒了,看着这般痛的娘子,他又将孙医官喊来。
孙医官小心翼翼的道“若将军信得过,微臣先给夫人,行几针,镇痛?……”
嫋嫋一听,急急忙忙说“子晟我不疼了不疼了,今晚不行针了,我倦了,现就睡下可好?况且孙医官,也不方便…
不等夫人说完,霍无伤又将她拥入怀中,不停摩掌安慰,又不容质疑的答,那便有劳孙医官!
孙医官下去准备,莲房为少商准备行针,衣物褪去,上下铺盖好,只留了施针的方寸肌肤,少商恐惧极了,上身被霍无伤禁锢于怀,动弹不得,腿不停的扭动,霍无伤压低声音,一半威胁一半哄骗,
再扭动便让人进来按住了!否则孙医官可全都看见了!
果然,她不敢再动。只是孙医官一进来,她就怕的打颤,孙医官也安慰道,夫人当年受尽公主们折磨,也没见怕的,行针没有那么疼的!
可他不知,行针是她童年的心理阴影罢了,看见针就紧张,呼吸都痛。
小腹紧绷,医官难以下针,向霍无伤投去眼神,夫人这般紧张,一来施不进针,二来更痛,如何是好!
霍无伤轻轻用手抚摸着夫人的耳垂,小女娘突然放松了下来,医官见机果断一针深入脐下三指的关元穴,嫋嫋惊,哇的哭了出来,孙医官也当即一惊,当真不曾想程家四娘子如此惧怕行针,这将军莫不要怪罪于他行针之术不精!
当然霍无伤深知夫人是内心惧怕,不会怪罪孙医官,只是接下来的几针更是困难,医官的手也不那般干脆了,嫋嫋最后咬着霍无伤的手臂,孙医官也急得一头大汗,好在行针之后,腹痛缓解了很多,那一夜霍无伤心疼的楼着他的少商,看着挂满泪痕的脸,一遍遍悔恨自己离开的五年,给心爱的她带来如此的痛苦。
第二日,少商醒来发现霍无伤一夜外衫都没褪去,就那样抱着她,心里无比温暖,只是一想醒来定要继续行针,便又怕的悄悄闭上眼睛。
霍无伤是谁呀,早已猜透她的小心思,只不过也没有拆穿,命人备好了早饭,差人去宫里告上几天假。
再回来嫋嫋依然在装睡,但经过几个时辰,行针镇住的疼痛,又重新来袭,她不由得又皱起眉头,额头上又冒出细微的冷汗。
霍无伤又无奈的摇摇头,去找孙医官,商量行针。
嫋嫋自知逃不过,只默默流泪,见平日里哭闹喊叫的嫋嫋,这般眼泪在眼圈儿里打转,当真是心疼的想要替她。
见此莲房也忙劝解道,女公子,莫怕,有将军在,不会是儿时那般了,孙医官定是技术鼎好的!待孙医官进来,霍无伤遮着嫋嫋的眼睛,紧紧的抱着她安慰,虽说每扎一针,她还是会不自觉的哭出来,但已不那般无助挣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