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我原是一介商人，与夫人算是老来得子，一对龙凤胎，很是欢喜，于是想要在一个地方定居，也就是八角镇。此地四水相汇之地，景色宜人。但女儿越来越大，十三岁时我就在为她张罗婚事，可一直没能寻到适合的亲家，拖到了她十六岁。”

那天……

“爹，我不嫁，说什么都不嫁！”柳家小姐柳月再一次回怼了媒婆给她找的夫家。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柳荀原与媒婆第二百多次商量婚事，再一次被柳月搅黄。

柳月踏过门槛，进入大厅。

“这这这，柳老爷，女子不得上厅堂啊！”媒婆恨铁不成钢，手指着柳月，脸被气得通红。

“月儿，回去！”柳荀怒气上头，语气稍重“女子不得上厅堂不知道吗？你母亲是怎么教你的？”

“爹，您甭管娘是怎么教我的，反正我不嫁，那范家小公子根本就是个花花公子，常去青楼！”柳月越说越生气，双手叉腰，瞪着媒婆。

媒婆也开始心虚“那柳小姐，您都已过及笄了（十五岁），根本就没有几家想要你的好吗？”说道这里，那媒婆也有了些底气。

“碰”柳荀拍桌起身，怒斥媒婆“再如何，你竟敢给我的女儿找这样的夫婿！我女儿在八角镇也是数一数二的才女，怎可如此！就算她嫁不出去，我柳家难不成还缺她口饭吃？”

说完，柳荀朝门外喊着“来人，将她给我撵出去！”

媒婆走后，柳月站在原地不出声，尽量缩小自己的存在感。

柳荀越想越气，呼吸也越来越快。

突然，“碰”。声音极小，但在这安静的环境里显得突兀。

柳睿觉得自己的声音已经够小声了，方才他姐过来时正拿起茶盏，结果他父亲与媒婆吵了起来，前后时间不过弹指（几秒钟的时间）。他想放下茶盏时就已经结束了。

柳睿很无奈。

柳荀仿佛察觉到这里还有两个人，猛的看向他们“你们都出去。”

“孩儿告退！”

动作一致，声音一致，步伐一致，仿佛身后是洪水猛兽。

“姐，那范家小公子去青楼我怎么不知道！”柳睿满脸疑惑，希望他的姐姐能够为他答疑。

然而却令他失望了，他的姐姐神秘兮兮的说着“你猜？”

“不猜！反正你的情报总比我好。”说完还有些不服，冷哼一声。

“啧！生气啦？别气啊，我告诉你，你明天带我去诗会玩！”柳月低声说着，生怕旁人听了去。

“别。我听说镇子外来了一群强盗，我们还是别出去了。”柳睿摆手拒绝，希望柳月能够听劝。

“行吧！你不去我去！”柳月半点不听，作势要与柳睿分开。

“等等！等等！我陪你去！”柳睿别无他法，只能陪她去。想着自己陪着应该不会出事。

可是事与愿违。

说话间，二人来到花园，遇上了他们的母亲。

“娘！”柳月跑了过去，抱着她的母亲撒娇。柳睿比柳月矜持一点，过去恭敬的行礼。

雍容华贵的妇人，站在牡丹花丛里，蝴蝶会停在她的发髻上，一瞥一笑，富贵大气。

那妇人笑呵呵的看着她的女儿，揉了揉她的脑袋“听说你又将媒婆撵走了？”

“哼╯^╰。明明是那媒婆介绍的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柳月抱着妇人，扬起头笑着。

“那你为何又将你父亲惹怒了？”妇人伸出手点了点她的脑袋，笑问道。

“这回不是我惹得，是那媒婆！”柳月说着有些自豪，令妇人嗤笑。

阳光正好，北归的燕子停在房檐上，与家人相拥，叽叽喳喳的诉说着自己在路上遇见的趣事。微风拂过，漫天牡丹随风而动，吹动了妇人的衣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