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酒

放学，林雀没有吃晚饭的习惯，她基本每天都要接受周围一大圈人的投喂，尤其是徐洁，徐洁高三之后压力剧增，每天都会买一大堆零食来吃，林雀坐在她旁边几乎不会有饿的时候。

而且金道英也常常会投喂，他与徐洁不同，单纯是担心林雀晚自习会饿肚子，从食堂回来的时候就会顺手拿个面包之类。

最近林雀迷上了红豆薏米面包，因为里面的酱很神奇，又咸又甜，林雀从前很少吃面包之类的食品，高三这一年就像是要把之前的遗憾全都补回来。

金道英已经连续给林雀带了三周的红豆薏米面包，林雀也吃了三周，两个人依旧乐此不疲。

“林雀你又在吃这个面包。”

悠太吃完饭从食堂回来，手里拎着一份关东煮，用围巾裹着。

“嘿嘿，快吃完了。”林雀举起了手里只剩下一小块的面包，在悠太面前晃了晃，悠太将关东煮放下快步走过来抢，当然是虚晃一枪。

悠太没想着抢到，林雀也嬉皮笑脸把最后一小块塞进嘴里，把脸颊撑得鼓鼓的。

“啊，你们两个——”

悠太还想着敲一下林雀的脑袋，身后就传来金道英的声音，两个人的视线都看了过去，就见到金道英和李马克两个人拿着一大叠试卷回来。

金道英表情是嫌弃里压抑着兴奋，李马克则不掩饰了，笑容很灿烂。

林雀翻了个白眼掩饰发烫的脸颊，悠太那手悬着也不是放下也不是，放嘴边咳了两声，坐回了位置。

关东煮就放在桌边，那两个凑热闹的已经去发作业了，林雀伸手将关东煮揽到自己身边吃了起来，里面有她最爱的鱼饼和福袋，“悠太，多少钱。”

林雀嘴里刚咽下一口鱼饼，撑着凳子腿后仰用背脊撞了撞身后的桌子，中本悠太犹豫片刻，“你下次请我吃章鱼小丸子。”

得到了回应，林雀就不在细想乐滋滋继续食用，只是还没等她吃完试卷就放在了她桌面，一张英语试卷。

“不用写作文和听力，第一节晚自习老师要讲。”金道英说完就去发下一位，留下来嘴里还在吃着东西的林雀一脸呆滞。

班上出现了窸窸窣窣的声响，林雀赶紧喝完最后一口汤，趁着值日生倒垃圾之前将垃圾扔到了垃圾桶，还剩45分钟上课，林雀手心都出了薄薄一层冷汗。

班上的人陆陆续续回来，却没有了说话声，只剩下风吹打玻璃的声音在林雀耳边回荡。

一只猫悄无声息跃上了窗沿，似乎是窗沿太过寒冷，徘徊了着又跳了下去，不见踪迹。

大家都在写，而林雀最头疼英语，忍不住发出痛苦的哀叹。

暴躁地抓了抓头发，林雀把羽绒服的拉链拉开，她有点燥热了，被这些半懂半不懂的英语阅读折磨的。

徐洁是英语课代表，很快就写完给林雀标注一些单词翻译，老师安排的座位都十分合理，林雀最差的是英语，所以身边是英语课代表。

她赶在铃声响起之前写完，老师踏进教室时不约而同响起了痛苦的呻吟。

英语老师是个肥胖的中年男人，上课时格外严肃。

林雀觉得自己昏昏欲睡，或许是那份关东煮带来了太多的温暖。

“徐洁，我写会数学，你好好听，待会给我讲。”林雀觉得自己不能这样放纵，而且只剩下一个月了，很快就要解放。

徐洁没有犹豫就答应，“那你到时候给我说说数学的解题思路。”

林雀点了点头，趁着英语老师板书的功夫摸出了数学试卷和草稿纸，要怪就怪学校的草稿纸和试卷都一个颜色，林雀试过，站在讲台是看不出分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