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尚九熙去活动的路上看见有个人蹲在路边，旁边放着硕大的行李箱，烦躁地按着那打不着火的打火机。

　　他叼着烟烦躁地把坏掉的打火机扔在脚下，想了想又捡了起来，揣到了口袋里。然后他就叼着烟蹲在路边，什么也不干。

　　礼貌的街头混子。尚九熙这样想着，继续往前走。t他要赶个时装秀，尽管现在还早。

　　“诶，借个火。”何九华就这样蹲着，仰着头看他。

　　尚九熙环顾四周，然后指着自己问：“我妈？我不吸烟。”何九华挑了挑眉。

　　“我真不吸烟。”尚九熙解释。他又从口袋里掏出一根棒棒糖：“你吃糖吗？”

　　何九华看着那支草莓味的棒棒糖，笑了出来：“你，是未成年吗？”尚九熙：你才未成年，你全家都未成年。

　　“我没地方住了。”何九华直勾勾地盯着尚九熙说。尚九熙：“什么意思？让我带你回家？”

　　何九华贱兮兮地笑到：“你不能真不认识我了吧，阿阳老师？”

　　记得，当然记得。尚九熙看他第一眼就认出来了，只是不太想理他而已。

　　“你总不能让我露宿街头吧。”何九华可怜兮兮地瞪着眼。“不带陌生人回家，幼儿园老师就教过。而且我觉得，你目的不纯。”尚九熙认真地看着他说。

　　何九华理不直气也壮地回到：“幼儿园老师还教小朋友要乐于助人呢。而且咱俩也是老朋友了。信我一次，我目的很纯。”

　　尚九熙仍然戒备满满：“我可不管你目的纯不纯。咱俩也没太多交情吧。”何九华：“过命的交情还不深？”

　　尚九熙：“我觉得你很危险。你明明有很多选择，却偏偏蹲在路边干等，而我恰巧经过这里。我不信你。”

　　何九华有些难办。

　　“是局里让我来的。真的。”何九华极其认真地说到。尚九熙眯着眼看他：“你最好别骗我。”

　　何九华无所谓的笑了笑：“信我一次，阿阳老师。”

　　尚九熙没说话，看样子没信。何九华只好解释：“这几年局里都没事，我出来逛逛。但我的钱包和借的我朋友的房子钥匙忘了带。”

　　尚九熙依旧有些怀疑,但也没说什么。“我有个活动，你要带着你的行李箱去吗？”尚九熙指着何九华的行李箱问到。

　　“难不成你要我蹲在这里等你结束？”何九华说。“而且我有个朋友也喜欢这种东西，我看能不能遇见她。”

　　“行吧。”尚九熙只好妥协。

　　到了活动现场，尚九熙把箱子交给工作人员，扭头就看见何九华以一个标准的北京瘫的姿势躺在沙发上。尚九熙赶忙拉他起来：“你注意点！”

　　何九华不情不愿地坐起来，嘴里还嘟囔着：“为什么要走着过来啊。”尚九熙实在不明白他一个寄人篱下的人到底是怎么好意思抱怨的。

　　“就这么点路，你体质也太差了吧？”何九华没说话，自顾自地观察起过往的人群。

　　活动已经开始，何九华就坐在沙发上看着那些穿着奇怪衣服的人来回穿梭在西装革履之间，而那些西装革履又都朝着尚九熙涌去。

　　尚九熙的地位很显而易见了。

　　过了一会，尚九熙应付完那些老板，坐在了何九华旁边。

　　“你是怎么认出来我的？”尚九熙问到。毕竟他只和这个人合作过一次，自己还带着面具。到现在他也只知道这个人的代号是04。

　　何九华笑了笑：“听声音啊，我跟你出生入死这么长时间，我还听不出来？”

　　尚九熙没说话，一直看着他。何九华被盯得有点不自在，摸了摸脖子：“好吧，其实在那之前我见过你。”　　

　　那天何九华因为自己被调到D区所以很生气，去找曹鹤阳理论，然后就碰见了尚九熙。赵念案阿阳面具底下那双眼睛他一下就认出来了。

　　只不过A级属于编外人员，他没办法知道阿**体叫什么。不过那个声音和仅见过一次的脸让他很容易就认了出来。

　　时装秀过了很久才结束。何九华站在后台一遍遍地打量着台下的观众，没有陈卓然的影子。

　　尚九熙走了过来问他：“没找到你朋友？”何九华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局里的朋友吗？”尚九熙问。何九华沉默了很久，摇了摇头。

　　尚九熙看他没有要说的意思，也没细问，带他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