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毫无征兆的下了雪,天亮的时候,街道上的汽车已经无法通行了。有人在清扫家门口的积雪外,街道上几乎没有什么人,即使在伦敦,这样坏的天气也不常见。
伊索穿戴整齐,买了一束绢花,比起鲜花来,人们好像更喜欢不会枯萎的绢花,随后,伊索便踩着雪一脚深一脚浅的走向拉兹墓园。
将绢花放在养父的墓碑前,路过守墓人那间小小的屋子,伊索犹豫了一下,敲了敲门。
伊索等了很久,当他以为不会有人开门,准备转身离去时,屋内的人开了门。
伊索回头,眼中闪过一丝喜悦,不过很快就很好的被掩饰起来,安德鲁也没想到会有人来拜访他,他以为是附近孩子们的恶作剧。
当安德鲁看清伊索的衣着后,皱了皱眉,眼前人衣着体面,像一个上等人,不可能来拜访自己,况且附近的居民都恐避自己之不及,安德鲁下意识认为眼前的男人不怀好意,想要关门,却被一股大力阻碍,伊索的手臂支在门上,碍于情面,安德鲁只能让眼前这个奇怪的男人进来。
屋子很小,非常冷,炉子里只有一丁点的火星,伊索微微皱起眉,这样冷的冬天,他这样怕是不想要命了。
将眼内的情绪掩盖起来后,转身看向安德鲁,安德鲁站在角落低着头,他并不想和这个奇怪的男人说话,从容貌气质来看,他们并不是同类人。
伊索高大的个子站在低矮的木屋中,显得有些不伦不类,措不及防,安德鲁撞进一双烟水晶般的灰色眸子里,安德鲁怔怔的想,或许我在哪见过他。
安德鲁试探性的开口:你是……我是伊索.卡尔,伊索顿了顿,一名入殓师。安德鲁暗想,怪不的有种相识的感觉,作为入殓师,肯定要参加葬礼,自己作为守墓人肯定会见过几面的。
安德鲁暗暗思付着
安德鲁第一次见到伊索的时候,恰逢一场暴雨,是自己母亲的葬礼,在场的只有他们养父子二人和站在一旁哭泣的安德鲁,
那场雨下的极大,放眼望去,整个世界都成了灰色,雨水张牙舞爪的落下,把城市冲花成一张黑白色的底片。
安德鲁在雨中冷着发抖,一旁的伊索竟挣脱了大人的手,举着自己的黑伞走了过来,没有说一句话,只是在雷声中,站在安德鲁身侧,把伞向他倾斜了些,
后来的安德鲁想伊索大概就是天边突然亮起的一道闪电,轰轰烈烈的闯进他的生命里,而伊索知道自己当初不过是被这人红色的眼瞳所吸引,不由自主走向黑白世界里唯一的那一抹亮色,
两人就像两条曲折的曲线,命中注定的一段重叠。
大雨过后,安德鲁拎着伞走向破旧的家,而伊索则是开始和养父学着如何做一名入殓师。
从此,安德鲁再也没有见到过那位年迈的入殓师和他的养子,已经慢慢的遗忘了。
伊索的养父死后,安德鲁也成为了一名守墓人,安德鲁看着站在养父墓碑前的伊索,莫名觉得有些许熟悉,想要走上前时,那人不经意的回头,安德鲁撞进了一双灰色的眸子里,不知为何感到些许慌张,落荒而逃。
不想从衣袖里掉出一朵黄色的桔梗,安德鲁不知道身后的伊索捡起了那朵桔梗花。伊索捡起桔梗花看了好久,小心的包在手绢里,走出了墓园,与安德鲁是相反的方向,背道而驰。
背道而驰却又一定会重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