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三天,一切不适感都消失了。布莱依惊讶于身体恢复之快。
她以为这是针剂的功劳,但是克洛伊也为此惊讶。
针剂只是起到抑制缓解症状的作用,一般人少说也要在床上躺个四五天左右才能下地缓慢活动。
而布莱依第四天就可以进行武术锻炼了。武术锻炼是她的习惯。
生龙活虎的,全然不见难受样。
只要休息几天就能恢复到最初的样子甚至更好。当真是体制惊人。
给伊蒂丝打电话期间,才知道到她人在医院里。
只大约一星期未见,人怎么就在医院病房里呆着了?
电话里只含含糊糊地说是摔了。
听说这些天还有人得了重感冒,保卫科差不多一半的人都进了医院。
有点担心再加上有些事想问,布莱依收拾了一下,就前往探望。
公交车因为有些学生的特殊原因晚点了,布莱依不知道它何时会到,眼见着迟迟不到,布莱依徒步走了过去。
导航引着穿过行人桥,经过好几处地标,拐了几条街。
当布莱依到达医院,推开所在病房的时候,伊蒂丝正半坐着跟旁边的萱聊天。
瞥见她了,扭头朝她道
“你看,我刚才还跟萱说呢,你马上就到了吧!”
布莱依礼貌问好后,敏锐地注意到了床边有几条很长的带子。
没记错的话,应该是控制精神病人的束缚带。
……….为什么她用得到束缚带啊。
伊蒂丝那双蓝眼睛随着布莱依的目光落到了那东西上,下一秒眯起眼笑着解释。
“哦,只是萱怕我呆不住要求的!”
萱补了一句“要不是她跑去翻墙的话….”
“哦,亲爱的,你知道我多寂寞无聊,偏要把我囚在这里。否则我也不会去坐到墙头跟那边的人聊天。”
伊蒂丝提高声音着急反驳。
布莱依弄不懂她的逻辑。
她一直都是很孩子气,布莱依这样告诉自己。
“受什么伤了?”布莱依关心道。
“轻微脑震荡。原因是摔下楼梯,说实话,真的很痛啊。但比骨折好一点。躺个几天就好了,可怜我了。要减少运动,平躺休息,还建议我不要情绪激动!!!”伊蒂丝说着垂下眼帘,夸张地把头埋在枕头里喊叫。
只是这几句话,情绪就有点激动了。
布莱依找不到准确地词来描述自己现在的感受。
看萱的表情,估计和她一样。
无言地等着伊蒂丝喊够了,把头从枕头里抬起来。
布莱依还没问出为何摔下去,伊蒂丝就开始讲了:
“事情的起因就是我拿走了娜杰日达的手机,这只是个玩笑,真的。我只是趁她不注意把模型和她的手机掉换了。
我用了点手段打开了它——我没碰她账户里的一分钱,我也没给她手机装窃听器,我只是想看看她在跟谁聊——我看了一眼对方是谁我就把手机放进了抽屉里……怎么说呢,有些出乎意料但也跟我预想的没差多少。
好吧,你别用那种眼神看我,我承认这属实有点过分。
我就在塔顶的会议室待着,算着她多长时间才发现,然后过来找我。
其实我可以回家躲着的,不幸的是那时候我才刚惹过我的兄长,回去会被骂一顿然后他丢回房间禁闭,我讨厌禁闭。
我已经跑过好几次了,下次他就要时时刻刻寸步不离地盯着我了——我拿走手机的时间大约是下午四五点钟,那家伙找过来的时候刚刚天黑。
她气势汹汹地推开门,我应激反应,把手放在了腰间别的枪上。见她两手空空的,我就放心了,厚着脸皮挥手跟她问好。
那个时候我着实有点被吓到了,以至于我忘记了她不需要武器也能把我摁在地上这一点——不管怎么说,我把手机还给她了——当着我的面检查了东西有没有丢失,当然不会丢任何东西。
我邀请她坐下来喝点茶,稳一下心绪——不光是她需要,我也需要。
我想起来她喜欢咖啡,但是我不记得会议室里放的有,可乐倒是还有半箱。我在柜子里翻找,终于在角落里找到了一小盒速溶咖啡,应该是我以前买的,没有过期。
我不知死活地向她问起那个人,从姓氏和年龄来看极大可能是她的兄长。
她的表情突然变得有些痛苦,语气也有点缓慢,想来她是真的不愿提起。
可我还是追着问了,一如既往地失败了——她的档案有一段空白,她也不愿意补上,就一直空着了。
于是我知道了她的痛点。
拥抱这个动作会让我感到生理性反胃,但出于抱歉,我还是僵硬地准备拥抱她。
她拒绝了,我只好悻悻然地坐回去,继续那个不太好的话题。
其实还好,她没有太应激的反应,更多的是闭口不答。
我不在乎,她本来就不喜欢跟我说话。
直到我开玩笑说‘你该放开心态,说不定你的兄长还在棺材里仰卧起坐锻炼身体呢’
我真不该开那个玩笑,她生气了,特别生气。
她猛地拍桌站起来,我吓得愣了一瞬间。
她的表情像是要杀了我一样,我站起来慌慌张张地拔枪指着她,想从武器压制上找点安全感。
但是,我错了。我还没反应过来,她就握住了枪管,把它抢了过去,扔到老远的地方。
我绕过桌子准备逃离。我真后悔当时没有叫另外的人去。
我一边说着道歉的话,一边三步并两步向门口跑去。
就在离门口一步之遥的地方,她攥住了我的手腕,把我拖拽几步,我失去重心摔到地上。
她压制住我,手掐住我的脖子。
我看到她眼里的熊熊怒火,她的头发披散下来,遮住了一部分光线。
我感到氧气在流失,快喘不过气了,但是她没有停手的意思。
我那时满脑子都是:你疯了吗。
氧气供应被逐渐切断,我拼命掰她的手,她不为所动,于是我伸手去掐她的脖子。就在我马上要昏迷的时候,她松开手了。
感谢上帝。她恢复正常了,从我身上起开。
我躺在地上边咳嗽边大口喘气。
缓过来以后我才坐起来,那家伙歉疚地递给我一杯水,我一饮而尽。
她把我拉起来,扶着我。我们出了会议室,走到直梯门前,我说要去爬楼梯,拗不过我,我们去了。
刚开始还好,她一直扶着我。后来我觉得我可以了,就让她放开我。事实是,我刚自己下楼梯就腿软摔下去了……”
布莱依听完全程,更没有说话的意思了。
她觉得无语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