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樛木踏出门,正要背手离去。
却被太子一把拽住手臂,接着揽入身前,白皙的手颇用些力道,压的温樛木动弹不得。
“太子殿下这是做什么?”
温樛木头一偏,嘴角含着氤怒,低斥。
“称兄道弟啊,温世子!”
太子狭长的丹凤眸微微上挑,唇角泛着抹得逞之色。
太子狭制着温樛木,一步步朝世家公子哥的方向去。
正在阴蓬卧榻下谈论的世家公子们一观,立马拍身上前。
太子这才放了温樛木。
反正这么多人在,温樛木也走不了。
“太子殿下这可真是气宇轩昂,待会儿的射猎肯定拔得头筹……”
立马有公子哥上前拍马屁。
“那是自然。”
“哦,对了,待会我要与温世子比试,你们觉得谁更胜一筹呢?”
太子旧事重提,高高仰着下巴,娇傲的蔑视。
“那当然是太子殿下了!”
“就是就是!”
……
诸如此类,众声云云。
有几抹影子相视一眼,悄悄地从人群中溜走。
“二皇子,四皇子五皇子这是急着去哪呀?”
太子凤眸一眯,眉梢上挑,视线凉凉的落在不远处。
三道身影顿住,似无奈叹了囗气,才回身挤开人群上前。
“太子殿下。”
“你们也跟着我一块去,与温世子一样同我比试比试,输了的得赌上彩头!”
太子盯着三人说一不二。
“是,太子殿下。”
三人无奈行礼,迎着太子背影消失。
哼,别以为他不知道,母后最近有过继他们的心思,得好好敲打一番,最好自个拒绝。
太子边大步流星边内心嘀咕。
“三位皇子殿下,午安。”
温樛木拱拱手一礼,面目和气淡然,端的是风清朗月之态。
“世子有礼了。”
三人微微颌首。
说着,四人一块离开人群。
“二皇子打算准备什么彩头?”
出于礼数,温樛木主动攀谈。
“我还能出什么彩头?无非是四舟手上的铁扇,伍砚腰间的玉带,加之我束发的和田玉白簪罢了。”
温无伤语气颇为无奈。
温樛木神色暗暗,三人全身上下怕是只有这三样最值钱吧:“三位殿下关系颇好呢。”
“世子说的是,我们三人于国子监就读,私下里经常交流。”
温樛木看去。
温无伤一袭象牙白锦袍,手握“清风竹语”折扇,迎风而立,俊朗的脸线条分明,一双明澈的眸子深邃寒潭,眉宇间凝着抹若所思之色,深沉稳重,整个人风度翩翩,浑身都透着贵气。
温樛木觉得,他不会是书生那么简单。
温舟行一身藏蓝色圆领长袍,手执铁面桃花扇,温砚书一身淡蓝色圆领窄袍,二人同貌皆是唇红齿白,眉目如画,唯有这一深一浅的衣色方可证明他们虽孪生却是两个人。
几人说着,到马圈各牵了马,背上箭筒,两腿一夹,直入深处。
……
“秋伊秋伊,容容觉得你好漂亮!”
小崽崽拽着同岁的秋伊公主,激动的又蹦又跳。
余留穆池一脸的生无可恋,还有陪同温君柏的哂笑。
“容容最是可爱!”
秋伊公主眉眼弯弯似月牙,小手戳戳小崽崽的脸颊。
亮亮的眸子却藏着丝忧色。
刚刚的对话她听见了,太子是不绝会善罢甘休的,那个帮她解围的美丽哥哥有危险了。
她想开口与温君柏一言,却碍于两小只在,犹豫纠结覆了眸子久久不散。
或许,秋伊公主自己都不知道到底是她乌鸦嘴,还是美丽哥哥倒霉!
四人一行刚步入外围半柱香不到,竟同时遇到熊瞎子和老虎。
温樛木暗道一句“不妙”。
“遭了,按道理在外围是不会有这样的大型猛兽的,太子!”
没等温樛木怒斥太子这个狗混蛋,熊瞎子率先冲他跑来,一掌如山,马儿嘶鸣。
温樛木“噗”的吐出口鲜血,衣襟湿透,人也成功落马。
温樛木捂着心口,眼睁睁的看着巨掌被放大,瞳孔剧震。
他会死在这么?
就这样不明不白死了?
“四舟!”
“二哥接着!”
温无伤厉喝,一脚踢开凶猛的大虎,大喊一声,四舟瞬间扔出铁面桃花扇,手执箭矢借助苍天大树一弹,坐在大虎头上,与之纠缠。
温无伤接住铁面桃花扇,俯身后移,避开大虎一掌。
剑眉一蹙,铁面桃花扇落手旋转而出,刺进熊瞎子后心。
伍砚眼急手快忙拖拽着温樛木避开,方躲在树后。
“没事吧?”
伍砚急急问出,眉间可见忧色不假。
温樛木摇摇头反握伍砚的手,以示安心。
伍砚放松了口气,抬头望去,两只大兽轰然倒地,温无伤和四满各执利器,退回到两人身边。
眉宇间皆是警惕,眸子睁得大大瞧着四周。
伍砚从怀中掏出信号筒,丝线断落,烟花声如隆钟。
可四人等待许久,都未有禁军前来。
无他,四人只能边手执利器边退。
幸好,太子未再安排什么,四人安全离开外围,与皇帝明之遇险受伤,皇帝直接挥袖放人。
四人连同温君柏一行离开,坐着马车直奔医馆。
“陛下,在外围怎的会遇险,莫非……”
杜公公远瞅着人离去,矮身凑到皇帝旁侧。
“查!”
“还有即刻安排人手,一定要保证使团安全,他们可万不能死在云绮境内。”
皇帝折子一扔,肩膀微耸。
“明白。”
杜公公手执佛尘应下退去。
云绮如今刚结束打仗十年不到,正是休养生息之际,各地大大小小天灾人祸要解决,百姓要安抚,朝臣要警惕,是万不可同时与几大西域势力争斗,恐生变。
这杜公公自是明白的,当得知禁军副领秦汪离开管瞎处足足一柱香时。
杜公公不敢自个做主,重新调整人手后,才回禀皇帝。
“秦汪?”
“五个月前,曾出入太子府十次的那个秦汪?”
“是。”
杜公公低头应是,听着指节“咯咯”声许久。
“罢了,太子玩劣,秋猎结束后,即刻进国子监习书,无召无田祭酒应允,不得随意外出!”
杜公公应好即刻出了行宫,直奔国子监寻上祭酒,好一番嘱咐,在祭酒肃色答应,方离去。
杜公公知晓,国子监祭酒先生田裴衣,是有名的老古董,那可是喜弹骇的御史台,循规蹈矩的太傅都比不了的古板,爱找茬子。
这也是皇帝之所以会让太子进国子监的原因。
最起码可消停段日子。
……
即刻前往就近医馆的几人站在外间,温樛木则是在内里接受治疗。
“三哥哥,大哥哥怎么了?”
小崽崽放开牵秋伊公主的手,拽着温君柏的衣袍摇啊摇。
“受了点伤,在里间治呢,很快就出来了……”
“呜呜呜!”
小崽崽眸子一红,鼻子微颤,嘴唇翕动几扇,没说出话,反倒旁若无人哇哇大哭,鼻涕泪水脏兮兮的挂在脸上。
“哎,小容容,别哭呐,”
温君柏不知所措,嘴唇张合几下,结结巴巴什么也说不出。
“小郡主不哭。”
温无伤抱起小崽崽,摸摸脑袋,声色儒雅温润。
“你大哥哥最喜欢你了,小郡主哭得脏兮兮的,大哥哥会担心哦,你大哥哥已经受伤啦……”
小崽崽似听懂了,哭声止住,眼神怔怔的,鼻子抽了又抽。
“不哭啦?”
温无伤笑笑,捏捏小崽崽的秀鼻,方掏出巾帕拭泪。
没多会儿,年轻学徒推着轮椅出来,才去抓了几剂药来。
“大哥哥!”
小崽崽一瞅见,立刻扑了去,伍砚及时拎住。
“小郡主,你大哥哥怕是伤了肋骨,不能撞着哦。”
“好吧。”
小嘴高高噘噘,像个金鱼吐泡似的。
大眼瞪小眼,没再说话。
“多谢三位皇子相救,若他日有事樛木必会相帮!”
“世子无需客气的。”
“只是,希望世子莫要言说外去。”
温无伤目光平和,说到第二句时,手里的纸折扇往骨指敲了敲。
温樛木浅泊色眸一望,铁面桃花扇已回到四满手里,知晓温无伤在说甚,随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