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冯烬下班回家的时候，宋青棠已经做好饭了。

“今天体检怎么样？”冯烬洗完手坐到了桌子前，看见了桌子上面放的酒，皱了皱眉。“今天什么日子？”

宋青棠把饭放在冯烬面前，笑了笑，“陪我喝点，你不是明天休假吗？”

“行。”

“冯烬，我今天看见程佑了。”宋青棠开了一瓶酒递给了冯烬，又给自己开了一瓶。

冯烬看了两眼宋青棠，喝了一口酒，“你怎么想的。”

宋青棠苦笑了两声，“我以为我是恨他的，可我看见他，我恨不起来。”

“那就放任你的心意，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

宋青棠没说话，喝了几口酒。宋青棠后面喝高了，捏着自己的衣领问，“你为什么不要我？为什么不要我？”

冯烬吃了几口饭，任由宋青棠闹了一会儿，就把她抱去床上睡觉了。

冯烬看了一眼凌乱的桌子，摇了摇头，随即就挽起袖子收拾了。

冯烬有一天晚上起来上厕所，看见宋青棠趴在阳台上，嘴里叼着烟，手里还拨动着打火机，就这样静静的发呆，就连他起来上厕所也没有注意到。他曾经注意到宋青棠的卡包里藏着一张相片，很模糊，甚至拍的不算好。但是宋青棠一直把它放在身上，那个时候，冯烬就知道，迟早会有这么一天。

冯烬又想起两年前，他才毕业，宋青棠给他打电话，他在电话里，听见她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说她有点搞不定，问他能不能过来陪她。

冯烬就过来了。

宋青棠早上起来的时候头痛欲裂，打开手机发现已经十点多了，手机上还多了两个电话，都不认识，都是本地的号码。宋青棠起来洗漱完，就窝在沙发上把电话打了过去。

宋青棠才起床，声音哑哑的，“喂，您好。”

“是宋青棠吗？今天下午您有时间吗？商场设计有一点需要修改，下午的时候，祁总想跟您接洽一下。”

宋青棠“嗯”了一声，就挂了电话。

宋青棠给第二个电话回拨过去的时候，对面接的很快，但是有点吵吵的，宋青棠“喂”了一声，那边就传来一句“稍等一下。”然后宋青棠就听见那边很快的安静了下来。

“是我，程佑。”

“我知道。我还有事。”

“先别挂，我们能再见一面吗？”

“不了。我还有工作。”宋青棠说完，没有给程佑机会，就把电话挂了。

宋青棠喊了两声冯烬没人回应之后，宋青棠就知道他又去健身房了。宋青棠懒得做饭，在零食柜里拿了面包，应付了两口，化了个简单的妆。

宋青棠出门前看了手机上的天气，风和日丽。没有带伞的必要。

约的地方就在商场里，宋青棠还需要打车过去。宋青棠过去的时候，祁君盛已经在那儿坐着了，宋青棠几乎已经可以想到了他深邃的眸子，没有半分感情。

“抱歉，祁总，您等了有一段时间了吧。”

祁君盛微微一笑，“没有等多久。”

宋青棠把文件从包里拿出来，“祁总你看看，这是我后期修改后的设计方案。”

祁君盛接过来，认真的看了两眼，就递给了宋青棠，“整体方案不错，但是咱们那个立牌设计语，我希望可以修改一下，去年我们的主题是梦幻，今年的设计方案我们还想继续延用去年的主题。”

“好的。”宋青棠记了下来。

......

“宋同学，就到这儿吧，晚上一起吃个饭？”

“不了，祁总，我晚上还有事情。”

“好的，期待下次合作。”

“好的。”

宋青棠走出了商场，却发现外面下起了大雨。冷雨淅淅而下，寒意阵阵袭来，令人不由自主的打着寒颤。

“宋青棠。”宋青棠转身，对上了程佑的眼睛。

“你怎么在这，我送你回去吧。”宋青棠没有说话，下颚线紧绷。程佑将她的反应尽收眼底，他的眸光微敛，在凉薄的夜色中，声音温和了许多。

宋青棠摇了摇头，“谢谢你，就不用了。”

“我请你吃饭吧。”

“不了，谢谢你。”

“能不能不要跟说谢谢了，我求求你了。”程佑上前揽住了宋青棠的肩膀，宋青棠没挣扎开“放手。”

“我不放，菜宝，我好想你。”宋青棠愣住了，没有挣扎了。

“我真的好想你，我也没有喜欢过宋津津。”

“我带你去吃饭好不好。”程佑拉起了宋青棠的手，宋青棠没有拒绝，任由他拉着。

宋青棠坐在餐厅里的时候，看着外面的雨下的淅淅沥沥的，宋青棠给冯烬发了条信息说晚上不回去吃饭。

年少时候没有一起吃上的饭，反而现在圆满了。

程佑一直盯着宋青棠，“这么多年，我后悔了。”宋青棠对上程佑的眼睛，将手里的热茶递给了他。“你摸一下，水已经凉了。”

“被你丢下的时候，就已经死了。”

“你还记得每次你打篮球，你总能看见我，你问我吃没吃饭，我都说吃了，消食。可你认真点，就能发现，我在说谎。”

宋青棠从包里拿出来一张照片，很模糊，程佑扫了一眼，是他打篮球的照片，是他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拍的照片。

“这张照片，以前我想你的时候，就会把他拿出来，看一眼。看你清冷的眼眸，面对我的绝情，从鼻梁到嘴唇，我就会觉得我又看见了那张脸。”

“我有一段时候，病的厉害，忘记了你的样子，我怎么想都想不出来，你的样子。”

程佑痛苦的拧眉，用力的握住宋青棠的手，“菜宝，不要说了好不好。”

“我那个时候很自负，因为家庭的原因，我不敢信任何一个人，包括你。我妈让我转学，我反抗不了，她只有一个人了，如果我也不管她了，她就没人管了。所以我才会用那样的方式逼你离开，对不起，对不起。”

宋青棠苦笑一声，眼泪夺眶而出，“我不要听你说对不起。我想要被对得起。”

程佑紧紧的攥着宋青棠的手，“菜宝，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我们把以前的事情都忘掉好不好。”

宋青棠低头落泪，眼泪滚烫的砸在了程佑的手背上，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程佑才听见她的哭腔，“就这一次。”

程佑高兴的抱住了宋青棠，双手紧紧的拥住她，像是要把她揉进了骨血。他们之间，错过了九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