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姑娘伸出手在贺知书眼前晃了晃，“有点反应行不行？你在这儿坐很久了。”
“啊？”贺知书抬头看了姑娘一眼，又继续低下头去盯着桌上的空碗发呆。“快放学了，蒋哥说要和我一起回家的。”
“我……不对呀，你不是喝了孟婆汤了吗？怎么还记得你的蒋哥？”见贺知书不应，姑娘叹了口气，转向奈何桥，“红莲，你这孟婆汤是不是掺水了？怎么他还记得？”
“他执念太深，过段时间就全忘了”孟婆红莲抬眼看了贺知书一眼，“您不用太担心。”
“哦”姑娘点点头。
“小书”蒋文旭来时，贺知书正坐在哪儿盯着桌子上的空碗发呆。
“小书……”蒋文旭跑到贺知书面前，抱了抱他。“小书，小书。我还以为你不要我了。小书。”
只是，不管蒋文旭怎么抱着贺知书流眼泪，贺知书都只是呆呆的坐着，没有什么反应。
“小书？”蒋文旭很快就发现了贺知书的不对劲，他跨坐在凳子上，双手捧着贺知书的脸。“小书？小书你看看我，我是蒋哥啊，你不认识我了吗？小书。”
“快放学了，蒋哥说让我等他一起回家。”说完，贺知书又呆呆的盯着桌上的那个空碗看。
“小书”看着这样的贺知书，蒋文旭总觉得眼睛酸疼得厉害，连心口也跟着疼了起来。他紧紧抱着贺知书，说:“小书，蒋哥来了，蒋哥来和你一起回家了。小书……”
小书，蒋哥来陪你了！
“行了，这几天他已经哭得够多的了，你就别再哭了。”姑娘很嫌弃的看着蒋文旭，“现在才来哭有什么用？早干嘛去了？他孟婆汤都喝了，你再哭他也不认得你，还不如省省力气。早点喝了孟婆汤，投胎去。”
早干嘛去了？
对呀，我早干嘛去了？
蒋文旭愣了好一会儿，才把贺知书放开，改做握着他的手，和他十指相扣，并排而坐。“我不能忘了小书。”
“那你还想怎么样？”姑娘看着蒋文旭，“他下辈子都答应人家了，跟你，挨不着了。喝了孟婆汤，各自投胎去吧。”
“我不走”蒋文旭看着贺知书，“小书还在等着和我一起回家，我不能走，更不能忘了他。小书是我的，这辈子是我的，下辈子也是我的，生生世世都是我的。”
姑娘摇摇头，“梦别做太美，该醒就醒了吧。”
蒋文旭不语，只盯着身旁的贺知书看，时不时地还伸手替贺知书理一理额前的头发。
过了好一会儿，姑娘忍不住问道:“你爱他吗？”
“爱！”蒋文旭亲了亲贺知书的头发，将他抱在怀里。
小书，蒋文旭最爱贺知书了。
“爱他为什么还要那么对他？他连死都死得不安生。”
姑娘说完，蒋文旭愣了好久。
爱吗？
无疑是爱的！
蒋文旭很爱贺知书，真的很爱很爱！
可为什么还要那么对小书？
因为舍不得小书疼？
可……我打了小书。
小书是最怕疼的。
我那天还打他了。
还误会他。
把他赶出家门。
逼得他放弃治疗。
小书，你看。
你看你蒋哥是多么的混蛋。
小书，
你理理我好不好？
我错了。
蒋哥错了。
“想好了吗？”姑娘问。
蒋文旭看了看贺知书，又在他脸上亲了亲，“我可以把我的灵魂卖给你，但你得把小书留在我身边，不能使唤他，不能为难他，不能欺负他。”
“少废话，这卖身契你到底签还是不签？签了我送你们回去安稳一世，不签就赶紧麻溜的投胎去。”
“签，我签。”蒋文旭拿起桌上的毛笔在那张卖身契上签了字画了押。“记得你答应我的，给我一个弥补小书的机会，以后我们死了，你不能送小书走，更不能为难小书。”
“废话真多”姑娘翻了个白眼，取下脖子上的吊坠扔向空中。
吊坠被扔出去时便开始慢慢变大，姑娘也懒得跟蒋文旭废话，直接一掌将蒋文旭和贺知书送了进去。
随着蒋文旭和贺知书的消失，那个吊坠又变回原来大小，缓缓落在那姑娘的手里。
“为何帮他？”护卫顿了顿，又说，“你并不需要他的灵魂不是吗？”
“的确不需要，这冥府里，我想要个灵魂还不简单，哪里用得着做什么交易。”
在这儿，我想要什么没有。
“那你……”护卫看着姑娘，剩下的话他未曾说出口。
“我不是为了他，他怎么样都是自己作的，跟别人没有关系，他也该受着。”姑娘突然转头看向侍卫，“我帮的是哪个叫贺知书的傻子，他放不下，也不想放下。”
而且，他很像我记忆里的一个人。
虽然，我记不大清了。
护卫看了姑娘一眼，叹了口气。
原本他是想问，你可是记起了什么？
可现在看来，还是什么都没有记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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