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一副哥俩好的姿态,倒是让马俊升感到匪夷所思。
要知道,他这个儿子向来眼高于顶,素来看不起那些出身寒微之人,如今竟能够在梁山伯面前放下身段,这种戏剧性的变化无疑让他心中五味杂陈,有些揣摩不透。
而面对马俊升的疑问,马文才早已想好了应对的说辞。
“父亲,您今日在课堂上,不是也称赞了梁山伯,称其才情出众、见识不凡吗?我虽然涉世未深,却也不是不通事理之人,既然梁山伯如今已然得到当朝丞相谢安的赏识与青睐,那他日后的前程必定如日中天,在政局之中,多结交一个潜力无穷的朋友,总比树立一个潜在的敌人,更为明智和有利,不是吗?”
“你这孩子,来读书的时间不久,倒是成熟了不少,白鹿山书院果真名不虚传。”
马俊升听闻此言,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意外之色,但更多的却是欣慰与赞许,之前因为那首鸿鹄歌而郁闷的心情也消散了不少,刚想伸手拍拍马文才的肩,却被他闪身躲过。
“儿子还有事情要处理,不便继续陪伴父亲,还请您自便吧。”
话音刚落,马文才一撩衣袍,身形矫健地疾步而去,横冲直撞的走在路上,险些将正巧路过的梁山伯撞个趔趄。
“文才兄这是怎么了?行色匆匆,我唤他也不应,难不成是有什么十万火急的事情?”梁山伯揉着被撞疼的肩膀一脸茫然。
祝英台没好气地道:“哎呀,你就别管他了,他这个人就是这样,情绪时阴时晴,捉摸不定。说不定是因为你在课堂上的表现让他心里不痛快,所以故意如此呢。”
梁山伯摇了摇头。“文才兄不是那样的人,英台,你对他误解真的太深了,他并非如此狭隘之人,其实他的品性不错,只是性格高傲了些,而且自从他跟子玄在一起以后,整个人更是焕然一新,就比如今天,若是放在从前,他才不会这般轻易善罢甘休呢。”
“说的也是,能把这头猛虎驯服,子玄也真是功德无量了。”祝英台说着,又挽住了梁山伯的手臂。“山伯,你还没跟我说,你今天那句诗,到底是怎么想出来的呢……”
祝英台一心缠着梁山伯,却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偷了家,马文才直接一脚踢开她和文婠的房门,在找到自己的目标之后,如同一只受伤的孤狼,当即一头冲进了文婠的怀里。
感觉到马文才浑身都在发抖,文婠顿时想起那夜在衣柜中看到的情形,她从前便听说过,这种情况实则是某种心理创伤引发的戾症,一般是人在受到伤害后留下的后遗症,一旦遭受刺激便很有可能再度发作。
凌不疑小时候也有这个毛病,那时候他也是跟马文才一样躲在暗处,但他的表现形式更为激烈,红着眼睛满目杀意,唯一的方法便是将人控制住安抚下来。
小时候为了制住她,文婠还曾经被咬伤过,印子到现在还没有完全消掉,也不知道他后来有没有再度发作过,又是怎么处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