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将新生命带到这个世界时,从未征询过孩子的意愿,又凭什么要用这份所谓的恩情束缚孩子的一生呢?我们都是独立的人,不是他们的附属品,更不是他们任意揉捏塑造,满足自我期望的工具!”
“对,我是一个人,我不是一件工具!”马文才双眸燃烧着愤慨与觉醒,他的声音因激动而微微颤抖。“他口口声声说我不配做马家的子孙,可我有的选吗?一直以来,他就只是把我当做光耀门楣的工具,根本不在意我的想法,他从来都没有把我当成一个人,更没有把我当成他的儿子来看待过!他又有什么资格做我的父亲!”
轻轻地依偎在马文才坚实的肩膀上,轻声细语,宛如在低吟浅唱一首情诗:
“一个真心爱你的人,又怎会忍心让你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呢?所以不要为了不值当的人,做不值当的事情了,人的生命至珍至贵,不应当被如此浪费,你的真挚情感,应当毫无保留地赠予同样以真心待你之人。”
马文才听闻此言,仿佛有一股暖流从心底涌起,瞬间软化了他坚韧而疲惫的心房。他深情地凝视着文婠,将她紧紧拥入怀中。
“子玄,还好我有你,不然我还不知道要这样继续糊涂下去多久。你放心吧,从今以后,我不会再为那个不懂珍惜我的人而伤心痛苦,自我折磨。现在有了你,我不再是孤身一人面对世界的风风雨雨,不管前路怎样,我们都一直走下去,好吗?”
文婠自是笑着点了头。“你要记住你的话,无论前路如何曲折坎坷,你都要坚守在我身边陪我走下去。你若是胆敢背叛我,我一定亲手把你的心剜出来。”
马文才自然又是一番赌咒发誓,恨不得立刻将自己的心掏出来捧到她面前,以此证明他的忠诚与决心。面对眼前少年热烈而纯真的感情,文婠也不禁心头微动,忍不住想要一亲芳泽。
只是到底还是理智占了上风,在温柔安抚马文才入睡后,她也悄然离去,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暗自警醒自己,不能被眼前的美色冲昏头脑,男人的心摇摆易变,即便他现在表现的再情真意切,也只可利用,不能相信,未来的日子,还需步步为营,谨慎前行才是。
不过马文才也就乖了这么一个晚上,第二天就又活蹦乱跳的到处捣蛋了,搞得文婠都怀疑他是不是有点人格分裂,想着回去路过医馆给他抓点稳定精神状况的药吃一吃。
正在文婠琢磨着药方子的时候,那边马文才看着陶渊明晾晒着破了一个大洞的渔网,又嘴欠开始嘲讽起来了。
“连最普通的农夫都知道亡羊补牢的道理,你这渔网破得如此之大,还奢望能捕获到什么鱼?晾晒在这里除了浪费力气外,不过是白用功罢了。”
面对马文才的冷嘲热讽,陶渊明却摇了摇头,语重心长道:“老夫这是想要网开一面,上天有好生之德,既然吃不了这么多鱼,不如放它们一条生路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