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九点钟的太阳透过玻璃打在肖战脸上，有一种岁月静好的感觉，睡着的肖战像小孩一样毫无防备。

　　床头桌上的手机嗡嗡作响，床上的人动了动从被子里伸出一条胳膊朝着床头桌就摸了过去，肖战握住手机眯着眼找到按钮关了闹钟转头又埋进了被子里。

　　约摸过了十分钟闹钟又响了，肖战无奈起了床简单收拾了一下便进了洗手间，洗漱外加上吃饭一共用了不到半个小时。

　　肖战裹着衣服出了门，他望着外面马路上掉落的黄叶子清洁工还没来得及，秋风吹过叶子沙沙作响，肖战最喜欢的天气就是秋天，万物凋零的时候，潇潇雨，瑟瑟风。

　　昨晚说好不用王一博过来，果不其然起不了任何作用，刚踏出小区门口肖战就看到王一博靠在车前等他。

　　今天王一博穿了一套浅灰色的运动套装，衬得白皙的皮肤又白了几分。在看到肖战的瞬间，王一博的眼睛亮了起来像是盛满了星星的天空。隔着几步远肖战能感受到王一博的喜悦。

　　“战哥，你吃饭了吗，要是没吃饭咱们一起吃个饭再去医院”王一博见肖战出来，怕他直接走掉就快步走到他面前说。

　　“我吃过了，你呢”都已经这样了，肖战也不好意思再拒绝他了。

　　“我……吃了”王一博犹豫了几秒，他不知道肖战会几点出门又怕他出门早给错过了，所以就早早过来等了，其实早饭都没吃。

　　肖战垂眼看着王一博犹犹豫豫的样子就知道他没吃饭，便催促道“先去吃饭”。

　　虽然接触时间不长，但肖战也知道王一博是什么性格的人了，便拽着他一只胳膊往旁边早餐店走去。

　　等王一博回过神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在早餐店里面了，他瞬间明白了肖战是让自己先吃饭，这么想着一股喜悦从心底升起，不管是什么原因，反正他觉得肖战这是在关心他。

　　“想吃什么，你自己点，我已经吃过了”肖战见他看着自己不说话又问了一遍。

　　“啊……我……哦哦”王一博回过神发现肖战皱着眉头看着他，以为是他生气了。

王一博拿着菜单对收银的人快速说了几个名字。

　　看着服务员打包的食物，都是一些速食而且油非常的大，吃多了还容易胃疼，肖战微微皱眉不知怎么的心底升起一股火，再看王一博还一副不在意的样子，肖战觉得心里的火更大了阴沉着脸转身就往外走。

　　王一博接过服务员递过来的东西快步跟了上去，方才他能感受到肖战周身的气息一下变了，肖战腿长等他追到门口的时候已经走出了好远，他小跑了几步在看到肖战走的方向是自己车时心里松了一口气。

　　肖战没想到在这碰到王珍，不过肯定不是过来关心他的。

　　不出所料在王珍看过来的时候肖战就听见她的声音“肖战我也不绕弯子，今天你呢必须把钱给我，否则就别怪我去你公司闹”。

　　早上这边人本来就多，加上王珍的大嗓门马路边已经有不少人停下来看热闹了。

　　肖战现在是不想跟王珍说一句话，冷冷撇了她一眼就要走。

　　一看这样王珍哪能让他走，一伸手快速抓住肖战的胳膊张口就骂“你个不孝子，不仅不管你爹妈还找人打你弟弟，有没有人给评评理呀”。

　　围着看热闹的人便开始七嘴八舌，甚至还有人拿出手机拍照，聚集的人群中传来一阵一阵难听的声音“这看着人模人样啊，没想到是这样的人，真是个人渣，我说呀，这活着也是祸害千年”。

　　肖战没在意人群的声音，到如今他的心已经没有到任何感觉了，撇了王珍一眼冷漠的说道“我不孝，你摸着自己良心说，我不孝，你伤害我的时候你怎么不说，以前我给你钱的时候你怎么不说”。

　　“大家伙，你听听这是一个儿子跟母亲说的话吗，我伤害你，还不是因为你先伤害你弟弟在先，肖战你作为哥哥，怎么能打弟弟呢，还有我是你妈你给我钱不应该吗，子女就应该孝敬父母的，哎呀，造孽呀”随着王珍撒泼周围的人群骚动了起来，难听的声音更是变本加厉。

　　“放手”王一博老远见妇人过来，以为只是路人路过，却没想到她竟然是肖战的母亲而且还说出如此难听的话，他放在心尖尖的上人，竟被他人这么伤害，想到如此他气的想动手打他们一顿。

　　王珍听着声音转头发现是一个白白净净的男孩，也没在意继续撕扯着肖战。

　　“我让你放手”见她没松手王一博加重了语气，伸手去扯王珍的手。

　　“你干什么，你谁呀你，多管闲事”王珍一把甩开王一博的手。

　　见王珍不仅不松开肖战的胳膊甚至还加大力气，全然不顾肖战的伤，王一博看着他疼的脸都白了，一股怒火从底而出冲着王珍吼道“你不知道他胳膊受伤了吗”一个使劲拉开了两人的距离。

　　王珍被扯的踉跄一下，稳住身体后打量起王一博，她知道肖战是喜欢男生的，难不成这个是他新欢，快速看了一眼周围的人群，一计从心头而出便提高了声音“怎么这是你找的小男朋友呀，我说呢最近怎么不回家呢，肖战你这个变态和你姘头联合起来我一个老人是吧”说完还惺惺作态假装抹着眼泪。

　　周围聚集的人群一听王珍的话，脸上都一众露出厌恶的表情，随后就传来难听的话“我操，原来是同性恋，真他妈恶心”。

　　肖战自始至终没动过，被王珍扯得胳膊隐隐作痛，他感觉自己的心从来没有平静过，仿佛一汪死水，他看着王珍无理取闹的样子轻笑一声“我恶心，你有本事别用我的钱，我的钱也恶心，怕不是脏了你的手”从他十岁以后他早就不在乎这些东西了，多难听的话他都听过。

　　倒是王一博气的不行，他一直被父母宠爱着，从来不知道世界上会有如此恶毒的人，偏偏这恶毒的人是肖战的母亲，他听着这么难听的话是从王珍口中说出，还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肖战的心该有多疼呀，那么好的一个人怎么会遇到这样的母亲，王一博心疼的红了眼眶，他看着肖战平静的面容眼里的那种冷漠，他知道肖战被伤的早已体无完肤了，王一博觉得心更疼了，他不能让人再欺负肖战。

　　便冲着王珍说道“这位女士说事就说事，不要扯到私人生活，你说的这些跟你要钱有什么关系吗，战哥胳膊怎么受伤的你自己心里清楚，还有战哥怎么对你的你不知道吗，污蔑人的话你张口就来，怎么样要不要报警呀我倒要看警察是觉得你对还是觉得我对”。

　　最后一句王一博是凑到王珍耳边说的，当然这件事情他也不想麻烦警察，因为具体的情况他还不清楚，他只能根据王珍刚才说的，自己大概推测出了，说这些话也是希望此刻能吓唬住王珍，肖战胳膊上的伤肯定裂开了，要赶紧去医院。

　　王珍怎么也没想到这个看着年龄不大的男孩倒是伶牙俐齿，无论如何她也不能因为一个小孩就被吓住“怎么我跟自己儿子说话，你多管什么闲事，你跟他什么关系，就替他说话有你什么事啊”。

　　“我跟肖战什么关系关你屁事，我告诉你，你再拦着战哥去医院，就别怪我不客气”王一博盯着王珍发狠的说，末了还挥了挥握成拳头的手。

　　“怎么你还想动手打我不成”王珍被他的眼神吓得后退了两步又看向王一博后面“肖战你个孬种，躲在小孩身后算什么，你还是不是男人，我告诉你，今天你不给钱就别想走”说着又想去扯肖战。

　　肖战侧身错开了王珍的手，看着王一博因为自己气鼓鼓的样子，心情突然平静了甚至还有些喜悦，这小孩生起气来倒是看着有几分可爱，奶凶奶凶的，他甩了甩脑袋，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思想这些。

　　“王女士，既然如此，我不介意叫警察来”转过头对王一博说“报警”。

　　王珍倒没想到他这次竟然会叫警察，以往即便闹的再凶也没叫过警察，她顿时慌了神“肖战！！！你给我等着，我还会来找你的，不仅如此我还要去你公司闹，我不会让你好过的”说完便匆匆跑了。王珍不知道的是肖战为什么没有报过警，那是因为他爷爷在世的原因，他不想让爷爷的晚年也得不到安宁。

　　此时就剩下了肖战和王一博两人还有周围对着他们指指点点的人。

　　人群中还时不时传来一些难听的话，王一博气的牙疼撸着胳膊准备过去跟他们理论。

　　肖战伸手拦住了他，冲他摇了摇头。

　　王一博深吸一口气压下了怒火，他看懂了他眼里的意思。

　　是啊，这些事是说不明白的，人们只接受眼睛看到的。

无论错与对，他们只接受他们认知的对与错。

　　在没有真相大白的情况下，人人都是施暴者，一旦真相大白，人人又成了怜悯者。

　　你看人性就是如此。

　　“走吧，不是要陪我去医院吗”肖战看向王一博笑着说。

　　“战哥……”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我没事，这些……都已经习惯了，走吧”说完肖战就朝着车停的方向走去。

　　王一博看着男人挺拔的背影，又想起刚才那轻飘飘的语气他鼻头一酸，无法想象肖战以前甚至小时候是怎么过来的，有一瞬间他想冲过去抱住那令人心疼的背影，甚至还有小时候的肖战，想告诉小肖战这个世界还有一个叫王一博的在爱着你。

　　两人从到医院再到换完药之后没说过一句话。

　　从医院出来再到坐到车里，肖战就一直盯着窗外，王一博几次想张口说话，但又不知道说些什么，只能着急的看着他。

　　肖战则是觉得自己狼狈的一面还有这样的家庭被王一博看见了，他觉得这下王一博总该会放弃了吧，这样也好，只是这样一想肖战的心竟然隐隐作痛。

　　他叹了口气压下那股作怪的情绪，刚转过头就发现王一博的小脸都快皱到一起了，他看着那张小脸从紧皱到放松再到坚定，刚要开口就听见了王一博的声音“战哥，我想告诉你无论如何我都不放弃你的，我是真的喜欢你”。

　　肖战原本想的是王一博会告诉他，他放弃了，没想到是又听到了一次告白，上次也是王珍来闹，而那个时候高桥告诉他的是，他受不了这样的，之后就出轨抛弃了他，然而这次却有人抓住了他。

　　他盯着王一博看了半响垂下眼帘，语气有些冷淡“王一博，你也看到了我母亲是什么样的人，我生活在什么样的家庭，我的性格不是你看到的那样甚至有些……”他停顿了几秒“我之前谈过一个男朋友，我幻想过和他结婚和他白头到老，但是王珍出现了，他告诉我他受不了这样的，就出轨了，你呢，即便是这样的情况，你也不会离开我吗?你会跟我在一起一辈子吗?”其实肖战有些故意这么说，他想知道王一博对他的感情，也想看看王一博能做的什么程度。

　　听着肖战冷淡的语气王一博并不在意，他深吸一口气转过头深情的对着肖战说“战哥，我说过无论如何我都不会放弃你的，就算你不要我了，我也会缠着你的，有什么事我和你一起面对一起解决，我爸妈是很好很好的人，我把爸爸妈妈让给你一半，我们来爱你，你不知道我妈前段时间还说让我把你带回家呢，肖战你跟我回家好不好”说最后的时候王一博激动差点跳起来，他不是傻子，他知道肖战这么问就是在给他机会，他怎么会放弃呢，他一定要把肖战带回家。他太喜欢肖战了，喜欢到命都可以给他。

　　肖战伸手按住王一博的肩膀，看着他雀跃的表情觉得自己也被感染到一些，伸手捏了捏王一博脸上两坨红红的宝宝肉，衬得像一个水蜜桃，他突然感觉自己有些口感舌燥，脸凑近准备亲一口的时候，王一博突然哭了。

　　肖战被吓一跳这是怎么了，他伸手替王一博擦了眼泪轻声问道“怎么了这是”。

　　随后像是想到什么脸色突然沉了下去“是不是后悔了，现在后悔也来的及”说完身体往后靠了靠拉开了两人的距离。

　　“不是，战哥我没有后悔”王一博伸手胡乱的抹了一下脸，又凑过靠着肖战看着他说“哥，我就是突然想到你以前，肯定特别难受，我心里也就难受”。

　　“怕我难受呀，那这样你亲我一口怎么样”看着王一博用湿漉漉的眼睛望着自己，肖战顶了顶后腮，他觉得自己心底的那股恶趣味又上来了。

　　“我……我”王一博从来没有谈过恋爱，听见这句话的他脸一下红到了脖子。

　　肖战看着他的小表情越看越觉得心情愉快，刚才霸气侧漏现在像个小媳妇似的“怎么不乐意呀，那算了”话语刚落肖战就感觉柔软贴上了自己的嘴唇。

　　随后反应过来猛的嗫住了王一博的／嘴唇／顶／进／了／他的嘴里，肖战吻得相当凶狠，王一博哪有这样的经历呀被亲的快要喘不过气了，动了动身体生涩的回应着肖战。

　　*********就是两人粗喘的声音，吻了十几分钟，肖战放开了王一博看着对方红肿的嘴唇，眼尾也染上了红晕，喘着气一副被欺负的样子，他伸手按了按对方嘴唇，看向对方的眼神有些深沉。

　　王一博靠回去大口的喘着气，眼睛却一直看着肖战，直到触到他欲望的眼神，王一博一下感觉自己像是被煮熟了，全身发热。他抿了一下唇有些小心翼翼的问到“哥，我们是在一起了吗”。

　　肖战原本想逗一下他的，但是看着他小心翼翼的眼神也就打消了，点了点头“嗯，在一起了”。

　　要是人有尾巴的话，肖战觉得王一博的小尾巴指定翘到天上去了。

　　刚陷进椅背的肖战看着小炮弹似的人直冲自己怀里，张开双臂抱了满怀，他低头看着怀里的人，紧了紧胳膊忍不住笑了起来。

　　两人都没有说话，虽然B市现在是秋天，但王一博等来了他的春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