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贺之章飞起两掌,两道冰棱直冲张进和江松临的人头而去。张进和江松临同时拔剑,双双将飞射而来的冰棱一分为二,两道身影挥剑夹击贺之章。可护体金符是地级上品护符,以张、江两人的剑气难以突破,只能用力施压。
贺之章双手交叉向两边夹击的张进、江松临二人射出冰箭,张进、江松临二人双双向后一跃躲开冰箭。一道凶猛的剑气越过两人撞上贺之章门面,护体金符的结界金光闪烁。钟挽灵拂尘如鞭,生生插入两人之间,向徐青铭下盘扫去。徐青铭跃起闪躲。冰剑飞回,贺之章起手就朝身前的钟挽灵劈去。
钟挽灵暗骂了一声,一手撑地,侧翻躲过寒剑一击,还未站稳,碎月银辉的剑芒已到。钟挽灵抽出铁扇格挡,展扇一转,随手一拨扇片,三道薄刃随着斩风挥砍而出。张进向后猛退,挥剑挡下飞刃。一阵寒冰霜刃如疾风暴雨般紧接而来,张进和钟挽灵只得连连闪避。
徐青铭将褐衣青年随手丢到一旁,以剑画形,剑身橙光一闪,附上了加强术法,抽剑飞刺,残影如流星点点,猛烈撞击护体金符的护身结界。
钟挽灵飞身来护,抛出三张金符,在面前形成一面以金符三角为圆心的巨大圆形盾牌完全挡住了如同流星一般的剑击,滴水不漏。
徐青铭一惊,道:“是金光护体符!”
这是上清宗的招牌符箓之一,却并不是所有上清宗的弟子都能用得好的,而这姑娘年纪轻轻非但用得精纯,而且至少会两种符阵。可她不是还不是上清宗的人吗?
没等钟挽灵回答,身后一阵劲风,钟挽灵旋身一闪,堪堪躲过劈来的寒刃,剑刃夹带着霜寒灵气在擂台上留下一道霜痕。
钟挽灵“啧”了一声。贺之章又横扫一剑。钟挽灵下腰仰身躲过,顺势用腰身和拂尘划出一道气劲扫向云烟三侠,大袖一甩,又是四道金符。云烟三侠跃起躲闪劲波。却见贺之章周身金光大作,九张金符绕着贺之章迅速盘旋,护体金光随着符箓迅速扭曲变形,成了一个宝塔的形状,牢牢地将贺之章定在塔型的金色气罩中动弹不得,冰蓝色如同火焰一般妖异灵气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渐渐熄灭。
“给我冷静一下。”钟挽灵站起身,拍了拍衣服。
云烟三侠已经被眼前一幕震住了。
崖上也一片震惊。
“三清缚灵塔!?”
达到融合境的人都可以用符箓,上清宗的人也大多会用符阵,可要能够精准无误地操纵九张符箓的却并不多,更何况是地级符箓。尤其是上一次仙魔大战后,仙盟众仙门都面临革新,比起精巧华丽的符法,各派都更重视实力强劲更为直接的刀法剑诀。如今上清宗中,即便是执教的师叔辈也有不少未能熟练符阵的人。
谭明山又惊又疑,惊喜上清宗竟得此人才,却也疑问:“这人怎会用上清宗的术法。”
冷悦闲闲地瞟了一眼谭明山喜不自禁的脸,凉凉地说:“这还用问?想必是哪个分阁的世家子吧。”
谭明山面色一窘,他一兴奋就真给忘了。
冷悦毫不客气地戏谑道:“你的符阵造诣恐怕还不如她吧。”
谭明山羞赧地挠挠头,低声道:“师兄你莫要笑我了,我回去就补。”
冷悦轻笑了一声,一双桃花眼凉薄地刮了一眼四周弟子,问道:“你们之中可有认识台上那蒙面女修的?”
穆晓川上前抱拳,兴奋不已地说:“禀两位仙师,那就是刚才弟子所说的师妹钟挽灵。”
佬仙门钟挽灵?
冷悦、谭明山心中暗暗吃惊,不约而同地看向身后遍体鳞伤鼻青脸肿的钟佳男。
谭明山冲口而出:“这姐弟俩实力差距也太大了吧?”
钟佳男脸色一沉,阴郁地瞪着面露轻蔑的弟子们和高高在上的谭明山、冷悦。
冷悦的脸色也变得不善,瞟了一眼钟佳男,冷冷地嘲讽道:“佬仙门眼界很高啊,看来是看不上上清宗了。”
钟佳男只觉背后一凉。他是代表钟家来的,被人打了面子已经挂不住了,若是再得罪主考官,那可是会被取消资格的。这,还让他怎么回钟家!?
钟佳男“噗通”一声跪下,解释说:“仙师明鉴,钟挽灵参加龙凤斗是她自作主张,跟我们钟家毫无关系啊!”
穆晓川气得又想揍人,被一旁的师弟们拉住,只能冷冷地站在一旁不屑地俯视着他。
冷悦没有回头,只凉飘飘地说了一句:“话都听不明白。”说完便专心去看崖下的比试了。谭明山有些怜悯地看了一眼远远跪在地上的少年,摇了摇头,也转头去看崖下。
崖下不知发生了什么,崖上围观的人群再度爆发出惊呼声和欢呼声。
钟佳男跪在地上,望着欢呼雀跃惊叹不已的人群背影,脸上积满了阴霾。
另一边崖下擂台的气氛稍稍缓和了一些。
台上也只剩下了八人,分别是云烟阁三侠、被封住的贺之章、逃得一命的褐衣青年、钟挽灵、戒备的紫衣少女、以及保护紫衣少女的少年。
江松临咂舌道:“姑娘,你这是带了多少符啊?”
张进和徐青铭对这跳脱的师弟的突然提问不由扶额,虽然他们也想知道。这护体金符是玄级符箓,虽然各派都能绘制但是消耗不小,以刚刚交手威力看,这符箓怕不是有玄级上品,价值不菲。这姑娘一下丢出九张,出手当真阔绰。
事实上,钟挽灵是花了大把时间准备这些符,当时只想着有备无患,刚刚腹背受敌时灵光一闪,想起之前在临安分阁看过的“三清缚灵塔”,便出手一试。学以致用,当真是快事一件。
不过,这些事自然不必告诉旁人。
钟挽灵只是看了那长相俊美的年轻剑客一眼,并不打算回答。
江松临试探地问:“姑娘,你还有符吗?”如果可以,他当真是不愿对一个女子出手。
张进深知他这个师弟的心性,没好气地推了把江松临,道:“这种时候了你能不能别想怜香惜玉?她看起来需要你怜惜吗?”
钟挽灵轻轻一笑,道:“对付你们,我不需要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