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将下雨,却是拦不住;
人要找死,谁也救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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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见自家主子真要和这灵隐山庄的少主比试,枯影却有些着急。
旁人大概不知道,他作为马嘉祺的亲信,自然清楚这灵隐山庄在江湖中的地位。
相传,灵隐山庄山庄作为高手辈出的江湖老派势力,称之为江湖之主也不为过。甚至可以说,偌大一个江湖,成百上千的大大小小的势力,也都只能算是灵隐山庄的附属门派。哪怕只是单拎出来灵隐山庄的主要势力灵隐宗,那也绝对能另朝廷都望而生畏,更别说灵隐山庄这个号召力恐怖的东西,为此,当朝皇帝可没少头疼。所幸,灵隐山庄历任庄主都并不是没事就打一架的不省心的主,因此朝廷也并没有急着铲除。不过也难怪,谁能放心自己的国家里还潜伏着一个实力未知但绝对恐怖的庞然大物呢。
而眼前这位自称灵隐山庄的少主,如若是真,那在江湖中的地位自是不言而喻,如此年龄便坐上此位,实力也必然堪称妖孽。
不过,枯影对于自家主子也并没有十分的不放心,毕竟那实力他也是看在眼里的。
他家主子是什么人?当朝二皇子,自幼习武,哪怕是在高手如林的禁军中等级最高的皇甲禁军都无人能敌。说起来,跟着他到现在,恐怕还真没什么人让马嘉祺忌惮过,哪怕是江湖黑道的人。
这么一想,枯影倒是放心了不少。见着两方人都退开让地,也只是默默地随着退了几步。
场地内,马嘉祺卸下佩剑,与你相视而立。二人先朝对方略一躬身,在围观众人还未反应过来时,便同时出手。
刚刚开始,两人都选择了最为稳妥的方式:招式能多简单就多简单。马嘉祺一拳打出,你挥臂拦下;你一掌击出,马嘉祺侧身绕过。电光火石间,两人几招已过。一番试探下来,招式也渐渐变得复杂。
马嘉祺的腿在踢出的瞬间猛然改变方向,本是踢向腰部的动作一变却是踢向了肩膀,你也不躲,反手以掌接下,顺势借力闪到马嘉祺身后,一拳挥出又被他肘部接下。
两人打的热闹,围观的人却是一脸惊愕。
江湖一方,在场的都是高手中的高手,在山庄中也有着一些地位,不过心中清楚以自己的斤两,恐怕在自家少主那连三招都过不去,谁知面前这个锦衣玉食的王爷却和少主在这周旋了这么久而不落下风,虽然少主却是没有使出全力,但也不至于让一个普通的练家子坚持这么久。几人面面相觑,眼中划过几分忌惮,心中同样都有着一个想法:这位二皇子,很强,就算稍逊少主一筹,恐怕也足以比肩三位少庄主(在灵隐山庄,地位最高的是庄主,其次是少主,少主同时也是灵隐宗的宗主,极少人知道在少主之下还有少庄主,地位也极高,是庄主之位有力的竞争者)。
而朝廷一边,枯影同样是没想到这位看上去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小姐居然这么厉害,方才马嘉祺的好几招他都见识过威力,速度技巧为上乘,甚至内藏暗劲,就算是他要是想接下,都要受不轻的伤。而这位不仅接下了,甚至面不改色,明显就没到极限。至于周遭那些官兵,已是看呆了去。
两人说是比试,却明显都未曾亮出底牌,也十分默契的没有使出杀招。因而几百招过去,两人停下的时候,几乎连喘都没喘,那一脸的轻松,甚至让看完了全程的人都有一种刚才的一切不过是幻影的错觉。
这次是马嘉祺先开了口:“阁下不愧为灵隐山庄少主,我自叹弗如。”
你笑道
“二殿下名不虚传,也勿要妄自菲薄。劳烦二殿下转告,我灵隐不会做有损山庄名誉之事,也断然不会伤害百姓。这禾家落得如此下场皆是咎由自取,朝廷也莫要以此为借口找我江湖门派的麻烦,否则我灵隐虽不想惹事,却也不怕事。在下告辞。”
语毕,你依旧同来时一般,行礼告辞,领着几人消失在了夜色中,丝毫不顾对面大眼瞪小眼的一众士兵。小夭懒懒的瞥了几眼对面的一群人,也只是甩甩尾巴,迈开步子几下就没了踪影。
马嘉祺看着几人一兽离去也并未阻拦,翻身上马,留下几人收拾禾家的残局,也离开了。
仿佛做了个梦一般,江南依旧睡着,安宁而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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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山某处,灯火通明,一座座房屋依山而立,自下而上近千座大大小小的宅子,此时灯火通明,火光渲染了半个天空,远方即将破空的圆日仿佛都黯淡无光。仔细看去,此处山连山环绕成围墙,别有洞天。
此处,便是江湖中人做梦都想来的地方——灵隐山庄。
“森缈?你回来了。”说话的是个眉目清秀的少年,看上去是年岁也并不大,一双桃花眼极漂亮,墨眉红唇,配上白皙的皮肤,可真得迷倒不知道多少家的小姑娘。
刚赶回来的你看着盘膝而坐正在读医书的贺峻霖,挑了挑眉:“起这么早?张伯之前去京城了一趟回来了吗?贺伯昨晚去药庄指点讲学现在在哪?真源哥早功练完了人在哪?耀文哥起了吗?”
“昨晚歇息的早,今早醒的就早了些,卯时初刻就醒了,正好昨晚医书没看完接着看啊。张伯昨夜子时回来的休息了一会现在在指点早功。我爹人还在药庄,他昨天说今天中午回来。张哥今天起的不算早,早功迟了一些应该一会就回来。耀文估计得过些时候用早膳才会起。你刚回来,先歇会吧,有什么事也不差这一会儿功夫。”贺峻霖明显是习惯了你这一连串问问题的方式,不紧不慢的一一作答完,还能关心你一下,顺便淡定的抿一口茶。
你挂好披肩,懒洋洋的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来,并没有急着回复,倒是先沏了一杯水,慢慢的喝下去,任由温热的甘泉顺着嗓子流淌而下,放下杯子,这才开口:“我就在这里闭目养神就行,一会儿他们就回来了。”
“你呀,就是这老毛病得改改,”贺峻霖仿佛是被你气笑了,“从前天夜里你就没有休息了,调度人马,昨天一天又是指导弟子又是示范教学,昨夜就更别提了,亲自带队去灭人,可忙的你。现在我爹也没回来,张伯今天上午也要讲学,你正好歇着,不然到时候刘耀文那小子又怪我没督促你休息,我可不想再被他缠着决斗。所以,快去睡觉。”话到最后,贺峻霖的语气已经从无奈变得有些强硬。
反倒是你听完这一长串忍不住笑出了声:“哈哈,峻霖哥你不提我都快忘了这回事了。可那会子是因为我刚当上少主需要服众,所以忙的几夜没睡好,结果吃饭的时候昏了过去,现在这才哪到哪啊,更何况我昨夜在山中稍微眯了一会呢。你也不用管耀文哥,他好不容易能当回哥,可不得管着我这个表妹啊。”
到底没怎么休息,所以哪怕你现在脸上是明媚的笑容,眉宇间依旧盘旋着些许疲惫,眼下淡淡的乌青在苍白的面色下更加明显。
贺峻霖轻轻叹了口气,走过来揉了揉你的脑袋,语气柔和了几分:“去上楼睡会吧,我给你煮了碗安神茶,是你喜欢的甜味,这么久不休息可不行,还在长身体呢。”
大概真的有点困了,加上在安全的环境下比较放松,你的上下眼皮开始打架,最终还是妥协般的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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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是不是那碗安神茶的缘故,你这一觉睡的特别踏实,再次睁开眼睛,已是午时三刻。略作收拾,你就揉着眼睛下了楼。
楼下,都已经回来的几人正在吃饭,还在聊着什么,席间氛围其乐融融,就仿佛一个充满烟火气的普通大家庭。你有些愣愣的看着眼前的几人,眼中充满柔情:这些人,是你的家人啊。
最先发现你的是面朝楼梯的张真源。此时他和刘耀文两个人都汗淋淋的,不用说就知道肯定又是切磋去了。咽下一块肉,他才笑道:“森缈起了啊。”
几人这这才纷纷转过头来,看你睡眼惺忪、像一只小猫的样子,都笑了。
张伯给你盛好一碗饭,温和的开了口:“峻霖说你有事要说啊,不急,先把饭吃了,一会儿凉了。”
点点头,坐下吃饭。不一会,餐桌上便又是谈笑风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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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后,几人来到后庭院落的阴凉下,两位长辈位于中,张真源端坐在左侧,贺峻霖依旧盘腿坐于张真源身旁,刘耀文直接躺在了右边的躺椅上。几人因为上午都练过武,都是身着闲适的短袍。此时的你已经换上了一件家常的湖蓝色衣衫,午后虽没那么冷,依旧披上了一条白色的薄毯,一头青丝垂下,少了一丝端庄,多了几分美感。
这次倒是刘耀文打趣般的看向你:“听说你昨夜不仅亲自带人去灭那个什么禾家,甚至还和那二皇子比试来着?”
“那二皇子,很强。”你斜倚着靠在椅子上,面色是少有的严肃。
闻言,张伯和贺伯有些惊讶的对视一眼,张真源和贺峻霖脸上也显出十分错愕的神情,刘耀文更是差点一口水喷出来,呛了好几口:“咳咳咳……我没听错吧?有生之年
居然能从你雾森缈的嘴里听到别人很强?”
“为什么这么说?”虽然也感到奇怪,贺伯明显镇定了不少。
“我与二皇子过了几招,虽然都没有拿出底牌,但也都拿出了点本事。他能在我手底下周旋百招而不改色,甚至有些招数中的暗劲我也只能勉强卸去一部分。若真拼出全力,我都不敢保证我能全身而退,更不能有信心击败他,而你三人——”你目光依次掠过张、贺、刘三人,“——如果被他揪住空隙或找出弱点,那便只有死路一条。”
听到最后一句,几人脸上都神情已从惊讶转变为呆滞。
你是何人?论武艺,江湖中哪怕是面前几位顶级高手在你面前只有失败的份,其他喽啰更是不在话下,若非绝对顶尖的高手,在你手下连十招都不一定过得去。最高纪录便是和你过了两三招,是面前的三位少年创下的,他们甚至还占了平时跟你有练手的机会的便宜,对你出招也算有点熟悉。因此当下能从你嘴里听到对一个人如此高的评价,自然是不无震惊。
“那……你有什么打算吗?既然你肯定了他的实力,那我们所能做的就是在尽量提高山庄实力的前提下派探子更加细致的打探,也好做准备……”张伯毕竟是代理庄主,只不过是略作思考,便给出了对策。
然而,你的下一句话,让好不容易回过神的几人再次陷入呆滞。
“这次,我亲自去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