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周一,北江分局。
张局办公室。
苏屹舟一大早就被领导请来喝茶,话里话外无不是新来的画像师同杜城有些渊源,为了警局的和谐,让他端水,缓和缓和两人的关系。
苏屹舟伸手扶了扶眼镜,颇有些无奈。
“张局,杜城什么驴脾气您也知道,让我跟着劝,我也得劝得住啊。”
他的客气话刚刚说完,当事人已经兀自打开门闯了进来。
杜城拧着眉,大步迈过来。
“张局。”
张局早有预料,挑了挑眉抬眼看去。
“进我屋 就不能先敲个门吗?”
杜城气势一怠,又瞥到似笑非笑的苏屹舟,瞪了人一眼,苏屹舟连忙无辜的摇了摇头。
杜城:“那小子是你找来的?”
张局:“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脾气要收一收,说话前要笑一笑…”
杜城:“笑不出来。”
两人对峙的眼在空中交错,终究是张局先一步移开眼神,循循善诱道。
“沈翊是我特意申请来的画像师。”
“人家刚来,你就闹这么大动静,你想干嘛?”
杜城:“如果破案都要借助画像,那天眼用来干嘛?”
张局:“你要是犯罪分子,你会在天眼底下杀人?”
两人之间剑拔弩张的气氛见长,苏屹舟叹了口气,从椅子上站起来,拉着杜城的胳膊。
杜城猝然低下头去,深邃的眉眼暗了暗。
他到底还是血气方刚的少年郎,更何况前有师仇,实在无法忍耐。
杜城:“就算你找他来,但也不能去雷队的办公室啊,雷队的案子到现在都没破,嫌疑人一点线索都没有。”
张局温和的眼眸愣了一刻,沉寂下来。
她站起身来,目视着杜城。
“杜成,我希望你能够明白,办公室是局里的公产,不属于任何人。”
杜城绷紧的肌肉在衣料下微颤,他仍不肯动摇,直直的盯着张局,眼底的悔恨和不甘久久不散。
恍若将自身陷入血海里,苦苦支撑着破损的身躯,不让他倒下,哪怕鲜红的血液已经飞溅到眼底。
张局的眼霎时又柔和下来,她的手指按在桌角。
“我知道这个案子在你心里一直放不下。但是过往七年,我觉得你把自己逼得太紧了,我希望你能松一松。”
杜城到底还是在这一番软硬皆施的攻势下低下头。
他的声音稍哑,妥协一步道。
“办公室,可以让。”
“画像师,可以来。”
他的话一字一顿的尖锐,微松的眉头又一次皱起。
“但绝不能是他。”
张局:“什么意思?”
杜城:“没什么意思,对人不对事儿。”
张局:“跟我耍混蛋是吧?”
“好,那我也对人不对事。”
“你要是看不惯的话,打报告,请调,我批。”
杜城压抑的火星终于烧起来,他毫不犹豫的扯下胸上的工作证扔到桌面上。
连同苏屹舟握紧的手,也被扯开。
苏屹舟抿了抿唇。
要不,他先走?
他这般想着,杜城的目光无处不在起来。
直到杜城用手推他的肩膀,苏屹舟才再次抬起头来。
杜城:“你,表个态。”
苏屹舟:“啊?”
张局冷呵了一声。
“怎么,还跟我抢人?”
杜城拿出一副耍赖又蛮横的气势来,死死的盯着苏屹舟的脸,巍然不动。
甚至连张局也看了过来。
苏屹舟眨了眨眼,露出茫然无辜的神色。
这鸿门宴,一开始也没说,会这么惊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