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38年 华夏 河北 邯城】
“贺凌霄,你这样我真的生气了!”5岁的安梦然生气地嘟着嘴,两手叉腰,额上的蝴蝶结突然掉下来,不过由于密度较小,它犹如树叶一般,在空中飘舞。
明媚的阳光照耀下,粉色的蝴蝶结飘落在地,清风拂过,又因风而起。
突然,一只稚嫩的小手捉住了它,握在手中。顺着胳膊看去,神采奕奕的刘烨枫身着蓝白条纹的小学校服,打量了下擦拭眼镜的贺凌霄,说道:
“梦然,怎么了么?”
安梦然见是刘烨枫,受到欺负似的奔来,扑在烨枫的怀中,告状说:
“枫哥哥,他欺负我!”她说着将小刘海撩起,踮着脚给烨枫看新的淤青。
烨枫看了看,赶忙将背后的书包摘下,拉开锁链,取出一颗糖,剥开糖衣,手掌伸到梦然的嘴边,说道:
“今天开学,我们老师送了我一颗糖,这可是几十年前就有的大白兔呢!”烨枫的脸上绽放出笑容,露出小虎牙来。
梦然张嘴一口吞下,咯咯地笑了,回头发现了吃醋的贺凌霄,伸出舌头一顿嘲讽。
“武宇寰呢?今天他怎么没出来玩啊?”凌霄疑惑地问。
烨枫睁大眼睛,从书包中拿出一个喇叭,喊话道:“小伙子——!作业——写完了吗——?”
凌霄:......
梦然:......
“算了,我告诉你们一个好事!”烨枫一放喇叭,摘下红领巾说:
“我们家,今天要做特别好吃的饭!特别好吃,好吃到一看见就流口水!哗啦哗啦的。我家还蛮大的,我房里有一些好康的,玩累了就直接睡觉,没问题的!”
“好康?是新游戏哦?”梦然聚精会神地看着他,好像烨枫说的什么她都会认真倾听。
“什么新游戏,比游戏还刺激!还可以教你——”刘烨枫的表情坏坏的,正当他还没说完时,突然有一只大手拍在了他的肩上,这手上有些液滴,或许是忙碌完没有擦拭,不仅红而且发热。刘烨枫被吓了一激灵,猛地转过身,却发现这手的主人是一个身材魁梧、面容俊美的成年男人,白色的涤卡上衣焕然一新,白得似乎被油漆浸染过。
男人一脸严肃地看着他,他尴尬地能从脚趾缝中抠出三室一厅来,两只小手轻轻搭在大手上,一边尬笑,一边说道:
“茗轩叔叔,我刚才啥都没说,真的,你听错了,啊呵呵——”
男人属实是听不下去这蹩脚的狡辩,直接打断,表情忽然变得奇怪,手从肩膀上拿走,然后弯下腰来,说:
“好康?回去让我看看你的发育正不正常?”茗轩叔叔歪嘴一笑,“还什么玩累了就直接睡觉,人家这么小个姑娘,别老玩我们那个时代的梗了,容易学坏!你要是闲的,回去陪陪你妈才是正经事儿!小心我告诉你安然妈妈!”
烨枫一看茗轩叔叔没有生气的意思,连忙笑着托住叔叔的手,和和气气的开始软磨硬泡,什么叔叔我错了再也不敢了,我今天帮你打下手之类的,终于磨的茗轩耳膜耐久度都快没了,于是茗轩说:
“行啦,我也就吓唬你几句得了,真要是告诉你妈,你妈最多就找你‘喝茶’,没啥事的。”
话音刚落,安梦然便又扯住茗轩的手臂不放,用一种可怜的央求的眼神默默地注视着他,过了一会儿才说:
“叔叔,我今天想吃糖醋里脊!行吗?我也可以帮你打下手,帮你端碗!”
“好不好嘛——”
茗轩一惊,蹲下身子,右手轻柔的抚摸着梦然的头,疑惑地想了想,便张口刚想说话,梦然却仿佛未卜先知似的,可怜兮兮的说:“我爸爸妈妈经常出差,我每天都是让小樱帮我收拾卫生和做饭,但是小樱它的程序里没有糖醋里脊!我想吃!”
茗轩皱了皱眉,不停地抚摸着孩子的额头,自言自语道:
“这安暗真是,非得天天去,把孩子妈也带去,这叫什么事儿啊?”
想了一会儿,茗轩微笑着看着梦然,说道:
“正好你爸爸今天也来,我今天去跟他商量商量,让你住在叔叔家,叔叔家房子蛮大的,你可以——”话还没说完,刘烨枫便插嘴道:“你可以登dua郎!”
“滚犊子!”茗轩转头制止,又扭回来继续说道:“孩子,你爸妈这段时间忙,就让你在叔叔家住着,叔叔每天给你做饭,好吗?”
“好啊!谢谢叔叔!”梦然说着,一头扎进茗轩的怀中,茗轩见状,一把抱起安梦然,口上念叨着“诶呦这孩子,真是馋那”,用手示意,然后,一大人仨小孩儿便踩上了楼内的传输轨道。
刘烨枫才刚刚要说学校的情况,楼内便响起了一个甜美的AI女声:
“您已到家,祝您睡个好觉!”
茗轩一手抱着安梦然,一手伸出来,用大拇指扫开了密码锁,接着一拧,门便被打开。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客厅很大的沙发上坐着的几个男人,还有厨房里忙碌的女人,只有两个男人在忙手忙脚,端茶倒水的。于是茗轩把梦然放下,贺凌霄就和她一起跑向两个干活的男人,两人都笑了。
“爸爸,我好想你啊!”梦然傲娇地说,“我以后想住在茗轩叔叔家,在这里吃饭,好不好嘛?”
安暗先是一愣,但紧接着就问道:“小樱给你做饭不好吗?”
“我想吃糖醋里脊,可是它不会做!”梦然噘着嘴,又卖了会儿萌。
贺霖枫见状,不禁也端详着贺凌霄的脸,然后蹲下来看着他询问:“霄霄,你也想来么?”
贺凌霄噗嗤一下笑了,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当然想。霖枫又往茗轩那里看了看,见他点头示意,于是摸了摸贺凌霄的头,进入厨房拿了个围裙,递给茗轩道:
“既然回来了,赶紧开始吧。”
“诶呦呵,你们两位大爷都学会帮忙啦?看来结婚真是有助成长。不过说实话,还在沙发上躺着那几个,诶诶,免费蹭饭就算了,不帮忙不合适是不是?......”茗轩直接从刘烨枫的背包中掏出大喇叭,调节最大音量就开始喊。就这么喊了一会儿,整个房子的人都停止了手上的活,全体注视着他。在他一脸社牛得以至于小孩子都惊了的时候,一只纤细嫩白的手突然且悄无声息地搭在他的肩上,接着又一条修长的胳膊轻轻从后面勒住他的脖颈,同时他的耳边出现低沉的女声:
“快做饭去,一个当了爹的人了,成熟一点。小心我今晚收拾你。”
茗轩被吓得一激灵,以至于头都不敢转,求饶似的边说老婆我错了,一边灰溜溜的脱了衣服系上围裙进厨房。
看见他被骂走的样子,众人皆是憋得通红,在他走进厨房后,便哄堂大笑。于是大家又开始聊起来关于“妻管严”的值得津津乐道的事。聊着聊着,突然自一卧室内响起一声大喝,如炸雷一般:
“吾乃行天之道总司一切之人,势必要以雷霆万钧,斩断黑暗!
这作业,我不写也罢!”
刘烨枫通过音色辨别出来,这正是发自武宇寰内心深处学生党的怒吼!中二之音让人发笑的同时,宇寰迈着悠闲的步伐,吹着口哨出了卧室,发现一群仿佛串亲戚唠嗑的大人和烨枫等人惊讶地盯着他,不禁脸色一红,将身一扭,傲娇地说:
“看什么啊?没见过帅哥啊?”
“宇寰啊,啊对了,还有,小枫,霄霄,给你仨介绍一个妹妹。”一个名为董宙的微胖眼镜男双眼眯笑着,跟身旁脸生的小女孩耳语几句,小女孩儿便微笑着站起身,小碎步风一般掠过大人们,来到刘烨枫的面前,娇滴滴地说道:
“你好,我叫小舞,跳舞的......咳咳不好意思串台了,我叫董轩媛,今年五岁,哥哥你呢?”
“这个妹妹,我见过......额......刘烨枫,今年6岁,一年级。”烨枫有些莫名的尴尬,挠了挠头。
“哥哥,我想和你做朋友,可以吗?”女孩问道。
就在这时,安梦然突然暴起,快步踩过来瞪着女孩儿生气地说:
"枫哥哥是我的,你不可以叫他哥哥!"她鼓着腮帮,说完直接一把抱住刘烨枫的腰,幽怨地哼了一声。
轩媛见到马上要成为自己朋友的哥哥被抢,十分羡嫉,气呼呼地加快呼吸频率,噘着嘴,突然从另一边抱住了刘烨枫。两个小女孩就在三寸距离间互相怒视。
刘烨枫表示小小年纪的他不应承受这么多,贺凌霄的父亲贺霖枫却表示,海王要从娃娃抓起,小伙子有前途!
正尴尬间,刘烨枫拍拍轩媛的头,示意她还有两个哥哥没有认,打发去后,烨枫看着嗔怪地盯着自己的梦然,欲哭无泪。
僵直的站立一会儿,安暗便把梦然拉走谈话去了。然而这时,轩媛的认亲仪式似乎不是那么顺利。她刚说完自己的兴趣爱好,贺凌霄就推了推眼镜,缓缓扯淡道:
“妹妹,我可不敢苟同你的观点啊。我个人认为意大利面就应该拌四十二号混凝土,因为螺丝钉的长度很容易会直接影响到挖掘机的扭矩。你往里砸的时候,一瞬间,就会产生大量的高能蛋白,俗称UFO,会严重影响经济发展,甚至对整个太平洋和充电器对会造成一定的核污染。再者说,根据勾股定理,你可以很容易的推断出人工饲养的东条英鸡是可以捕获野生的三角函数的。所以说,不管秦始皇的切面是否具有放射性,特朗普的n次方是否含有沉淀物,都不影响沃尔玛和维尔康在南极汇合。懂了吧,小妹妹?”
轩媛:......他好会,我好不懂......
一个名为靳思然的窈窕眼镜女嘟囔一句“理工男活该不招人喜欢”后,在董宙耳畔说道:“改天把你家媛媛带我家来玩儿啊,正好孙凯一没有妹妹。”
董宙见她一脸坏笑,撇了撇嘴,说道:“你还是自己生一个吧,我可不能随便给媛媛定娃娃亲。她——,是我收养的。她的亲生父母早就过世了。”
“怎么不能了嘛,你看,她以后就可以喊我叫妈......”
“然后再多两个爹?宣传一妻多夫?阁下莫不是女拳师?”董宙戏谑着说,引得思然哼一声,刚要继续怼,却被轩媛与宇寰的对话吸引了过去:
“哥哥,你叫什么名字?”
“这位妹妹你好,我是练习时长两年半的个人练习生坤坤,喜欢唱、跳、rap和篮球,还会说鸡你太美,怎么样?有没有被我的魅力所打动?”
“哥哥,rap是什么啊?我想看看可以吗?”
“那你可要看好了啊,把那根棒槌拿过来谢谢,就是那根火花棱镜。”
“来,让我看看。”
“(前摇)......黑暗笼罩万物,我将是黑暗中最后的那道曙光!以雷霆,击碎黑暗!!!”震耳欲聋的声音响彻远近,甚至隐隐感觉地板都在颤动,随着按下的那一刻,火花棱镜双翼猛地张开,然后......除了玩具音效外什么都没发生,玩具音效极其的幼稚,十分的敷衍。
茗轩从厨房里出来,眉宇间带着懵逼,显然他也是被宇寰刚才那道声音震到了。他拍了拍宇寰的头,接着一把拿走火花棱镜,用它又敲头。本来想说说不要这样吼,然后来厨房帮忙。但是看着那中二的眼神,坚毅的目光,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只见茗轩欣慰一笑,温和地说:
“好小子,这是玩具,而且它也快没电了。嗯——,玩具的话,爸爸也有一个,比这个还好玩,你要玩玩吗?”
宇寰迟疑着没有说话,见状,茗轩摸摸头说了句“你等着”,便快步回自己卧室,在最深的柜子中翻出一个还未拆封的包装盒,小心翼翼的捧着,如同心爱的珍宝一般,走到宇寰面前,蹲下给他。
众人看见,那是万代正版迪迦35周年UR火花棱镜限量版,七年前2031年发布的,也就是说,这玩意儿买回来的时候小孩儿们都还没出生呢!相对来说,挺久远的。
“小伙子有前途,给你了,要永远相信光。”茗轩笑了笑,声控打开了电视。
当看见了投影出来的3D立体影像时,尤其是听见立体音箱放出的声音时,所有人都放下了手里的活。谈生意的,当记者的,作政客的,等等。大人和孩子同时倾听着这特摄连续剧的片头曲:
“就像阳光穿过黑夜,黎明悄悄划过天边,谁的身影穿梭轮回间......”
“轩叔叔,我跟我们老师说到奥特曼的时候,她说我幼稚,同学们都笑话我。我感觉特别没面子。”刘烨枫边听边说。
小孩子们都点点头,大概都经历过这种事。毕竟孩子还小,大都不知道该如何应对世人的偏见。茗轩想了想,几句话从口中流出:“评判一件事物,首先要去了解它,然后才有资格说出好坏。如果妄下定论,胡乱评价的话,那么什么高考之类的也就没有了意义。”
看着孩子们似懂非懂的神情,茗轩笑了一下又说:“如果看奥特曼系列只停留在打斗层面的话,那就是肤浅、没有格局的表现了。难道你们看这个仅仅是觉得打架好玩吗?”
“第一集 发光的迪迦”立体投影显示出来这几个字。
“我想当英雄,我想拯救世界!”刘烨枫表情激动地说,仿佛这梦想势在必得似的。轩叔叔点点头,转身去厨房端菜。酱香大骨头、糖醋排骨、西红柿炒鸡蛋、水煮肉片、红烧鱼、梅菜扣肉、西红柿鸡蛋汤、糯米饭被一一端了过来,十几个人围成两桌,在电视面前欢声笑语。随着迪迦的播放,尤其是在迪迦复苏之时,刘烨枫无意间瞥见贺霖枫叔叔竟然眼眶发红,似乎是联想到了什么。
这时,烨枫的母亲舞果辰突然看着烨枫,耳语道:“你想变成光?”
“对!不过妈妈你问这个做什么?难道你可以吗?”烨枫天真地问,旁边靳安然夹了一块排骨塞他碗里,溺爱而又带着另一种说不出来的情感。舞果辰嘟着嘴想了想,莫名其妙地笑着说:“你问你轩叔叔,他更清楚。”
“轩叔叔,你能让我变成光吗?”烨枫给茗轩夹了口鱼肉,然后真挚地问。
茗轩低头想了会儿,小心翼翼、紧张兮兮地凑到他耳边,就像知道什么秘密只能告诉他一人似的,说:
“你可以靠自己的力量。”
见烨枫一脸懵逼,小孩儿们都一脸懵逼,茗轩又大笑道:“好啦,逗你们玩的啦!不过叔叔我也曾亲眼见过迪迦奥特曼的变身呢!”
孩子们先是震惊,接着好奇地异口同声道:“真的?叔叔亲眼见的?!叔叔你好厉害啊!跟电视里的一样吗?”
正在吃饭的霖枫听闻此言,很感兴趣一般抬头看了看茗轩,脸上流露出一抹奇怪的神情,欲言又止。瞥见了霖枫的举止,轩叔叔就像讲述故事一般讲道:“不一样。电视里的只是视觉震撼,而真正的,是带来全身心的剧烈冲击。”
武宇寰抓着勺子喝了几口汤,然后拍了茗轩几下,问道:
“可是,奥特曼是日本的,别人都说日本是大坏蛋,那么奥特曼也是吗?因为奥特曼总是在日本保护城市。”
“奥特曼是为了区分人心与国家的英雄。这个世界需要光,而不是混沌一片。”茗轩阐述着,给每个人都盛了一碗米饭。
饭后,众人都坐在餐桌旁聊天,基本都是初中时候的事,什么谁和谁当时是CP,谁和谁又因为什么分了,哪个老师干过什么有意思的事,谁名列前茅受大家欢迎之类的。
“说实话,轩儿他这这手艺最近两年又有长进啊,在家天天练习吧?”靳思然用纸巾擦了擦嘴,意犹未尽,“居家好男人是吧?不过他以前可不这样啊,快说,是不是我姐给他调教的?”
舞果辰望向茗轩洗碗的背影,叹了一句,说道:“其实也不全是安然的功劳,自从那件事之后,轩儿就开始学习他了。你记得吧,他......就是这样的,算了不提了。”
“《论直男是如何养成暖男的》”安然道。
谈笑间,文质彬彬的李慕容突然悄声问董宙道:“你现在还是单身?”
“你猜?”
“......说人话。”
“确实。怎么了?”
“你一个单身人士还带着一孩子,挺不容易的,对象也不好找吧?”
“什么话?什么话这是?!”董宙瞬间破防了。
安暗走进厨房,一边帮助茗轩摆放碗筷,一边央求般地说:“我们小然,以后就拜托你了啊,生活费的话,我会每月按时上缴的。哦对了,还有贺霖枫让我跟你说,霄霄也想在这住。”
茗轩嘴一歪,瞪着安暗,双手从洗碗池中抽出来,似乎是生气了。安暗刚想说生活费不够的话我可以再加,却见轩低声道:“出去。”
“不是,我可以再给你一些补贴......”
“出去!”
“你怎么了?不愿意就说嘛!”
“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我是那种特别抠门特别势利的人吗?你把孩子放这儿,也根本不需要你掏生活费,我又不缺钱。你把我当外人了是不是?贺霖枫关于钱的事只字未提,因为他了解我!你以前那不要脸的劲呢?”
安暗一脸委屈,小声地嘟囔:“我这不是怕小然老是白嫖你的不好嘛,再说......”
“别说了,小然这么好的小姑娘,我能养一段时间还挺荣幸呢,真要是怕白嫖,就让我家刘烨枫或者武宇寰这哥俩随便一个娶了她不就行了?”
“行,听你的,有空了来我们那儿玩玩,兄弟一定给你整个至尊待遇!”安暗拍着胸脯。
“再说吧。不过,鉴于你一开始说的话让我生气,这碗筷给我收拾了。”茗轩说着,脱下橡胶手套,白了安暗一眼。
“欸你看看你这个人......”
“麻溜点的!”
“哦。”
四个孩子正在聆听刘烨枫讲述今天第一天上小学的经历,大人们也聊得如火如荼,突然看见茗轩和安暗从厨房里走出来,安梦然就一蹦一跳地迎接,在安暗以为自己女儿要跟自己拥抱时,梦然却径直扑在茗轩怀中,说道:
“叔叔,你给我们讲个故事吧。我们想听故事。”
“嘿,你这孩子,这还没住这呢,胳膊肘就往外拐是吧?”安暗开玩笑地说。
“哼,轩叔叔比爸爸你更有意思!”梦然噘着嘴。
茗轩摸摸她头,然后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看着周围的几个孩子,试探地问:“你们真的想听故事?”
“没错!”宇寰道。大人们有几个抬起头看了一眼,被童真感染得笑了。茗轩几乎没有思考,就缓缓讲述道:
“从前有座山,山上有座庙,庙里有个老和尚在给小和尚讲故事,讲的是:从前有座山......”
茗轩正在敷衍时,贺凌霄快速举起小手说:“轩叔叔你讲的这个故事我们都听了好多遍了,都听腻了!”脸上认真严肃的神情配上夸张的动作,让茗轩笑了,他挠挠头,说道:
“从前,有个小女孩戴着一顶小红帽......”
“这个我也听过!”安梦然大叫道。
“从前,有个卖核弹的小女孩儿,她在寒冷的冬夜......”
“爸爸,这个好像是卖火柴的小女孩的改版吧。”武宇寰说。
“有一只生的奇丑无比的鸭子,它......”
“叔叔,这个是丑小鸭,我们都听过了。”轩媛说。
茗轩只好沉默不语,客厅内一片寂静。过了许久,刘烨枫恳求道:
“茗轩叔叔,我们不再打断您了,请您给我们讲故事吧。”
看着烨枫那懂事的样子,茗轩欣慰了,仿佛在他的身上看见了谁的影子,心中顿时泛起千层浪。他想到了该讲些什么了。这个故事,不会有人听过的,也未曾有人知晓全部。这个故事,不忍思量,让人永世难忘。
也不知为何,那些大人们同时停止了谈话,也不再忙于工作之类的,他们不约而同地搬着板凳或者椅子坐在茗轩的身旁,付诸以倾听。这时,人间烦恼不复存在,世界似乎突然安静了,一切都从众人认真好奇专注的神情,接力在茗轩的口中。
茗轩缓缓向后一仰,靠在椅子上,这幅神态,若指点江山,却无半分激扬文字,只听见武茗轩平静、缓和的话语:
“那我就讲一个故事吧。
一个,英雄无归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