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青苍眼神一滞。
“哈哈,玩笑话,子锵怎么还当真了。”陈长珩兴致很高,说个没完。
“圣上说笑了。”
“我的意思是,你把姑娘带来让朕瞧瞧,朕为你赐婚,朕来做主。”
“多谢圣上美意,只是不必了。”
“好吧,既然你不愿,那么朕便不勉强你。子锵,今日叫你来,实是有一事相求。”
“圣上但讲无妨。”
“朕的贵妃花氏前日离了大军,说是要去寻父,可刚才花息统面圣,说他也未曾见到贵妃。”
“贵妃娘娘失踪了?”东方青苍故作惊讶。
“是啊,”陈长珩愁眉不展,不过很快他的表情又松弛了些,“小兰花聪慧机灵,想来也会护得自己周全。”
“但我就是怕她误入了东越或是突蛮的领地,唉,子锵,你即刻派一哨侦查兵去寻贵妃的下落。”
“臣领旨。”
“圣上,暑天炎热,臣女特为您冰了一壶酸梅汤,还请圣上赏面。”
一个娇媚的声音伴随着叩门之声传扬过来,陈长珩不觉一愣。
“何人?”他低声询问身边的何监。
“是赵氏女,圣上您还记得启程前日在春笤殿中,王后娘娘想为您进献的那女子?只是那时圣上您顾忌着陆氏女刚下葬,回绝了王后娘娘。”
“是这样,那先叫人进来吧。”
“是,”何监久弯的腰随即直起,朗声道:“宣——赵氏女入殿!”
何监拍了两下手,一个美人施施然从殿外走进来。
这女子身着宫缎素雪绢裙,长发以雪白丝带束髻,头上一只莲花玉簪,简单又标致。玉面淡拂,月眉星眼,十分窈窕动人。手中轻托着一只玉盘,酸梅汤碗中的碎冰碰到白瓷壁,发出响脆的叮当声。
“民女赵氏,给圣上请安。”
陈长珩有些意动,他朝那女子伸出一只手,羊脂玉扳指在日光的照耀下泛着幽幽光泽,他笑着说,“不必多礼。”
女子娇柔一笑,如脂玉般细腻的小手滑入陈长珩的大掌之中,一时之间,二人的暧昧气息充斥在帐中。
东方青苍微微皱了皱眉,但这是圣上家事,他一个外人不可过多置喙,于是微一拱手,“臣告退。”
陈长珩没有再像上次那样挽留他,只是挥了挥手,不甚在意。
“将军,贵妃娘娘她……走了。”觞阙一见东方青苍回来便迎上去,他的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变成了嗫嚅。
“走去哪里了?”东方青苍坐在帐中,睁开眼睛,他此刻已十分疲惫,这一天之内发生的事实在太多了,却还是强打精神问。
“花将军的军营里。”
“也好,她终究不属于这里。”
“将军放心,我派了两个御林军暗中保护贵妃娘娘,想来应该无事。”觞阙抬头看东方青苍一眼,连忙从怀中取出一物:“这是贵妃娘娘落在妆奁里的东西。”
那是一只泛着幽幽光泽的羊脂玉镯,成色极好,他记得那玉镯,花飏从不离身,如今怎么反倒落下了?
东方青苍伸手接过,挑他一眼,“算是得力。”
“将军早些安寝,明日还要安排东越部族朝见一事。”
东方青苍微微颔首,又闭上了眼睛,觞阙见状便轻声退出帐去,走之前还不忘吹灭两盏灯。
第二日拂晓。
太阳还没升起,东方青苍就听到北边军营的欢呼声:“贵妃娘娘回来了——”
他恍惚在睡梦中还没清醒过来,甚至连眼睛都没睁开,只在梦中朦朦胧胧听到这么一句,他翻了个身,闻到锦被之间还残留下被她沾染的淡淡兰花香气,嘴角扯起一抹邪魅的笑,又沉沉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