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后,陆氏刚抄了家,满门流放,如今即刻就入住新人,怕是朝堂上下多有非议,此事便放一放吧。”
陈长珩疲惫地揉着太阳穴:“真烦,真烦!”
东方华蓥深不可测地看了花飏一眼,意味深长。
夜深时分。
北突蛮部大帐中。
一盏昏暗的灯光下。
“将军?咱们真要反?”觞阙右将低低的声音问道。
“觞阙,我问你,你是怎么到我身边的?”
“自是陈长珩那昏君听信谗言,当年祸乱之事明是那林贼所为,却嫁祸我觞家,偏赶上那林家女封了妃,他连问都没问就把我一家老小下狱,整个觞家只活我一人。”
“那,你知不知道我和陈长珩的恩怨?”
“当年他母妃杀了当时的上官王后,篡位夺权,她为保住东方家的王后之位,长姐当时已然有了婚配,却还是仗势欺人强娶了阿姐,大母不许,她竟派人弑了大母,那可是她的血亲啊!”
“后来,长姐嫁入宫中,虽为正妻之位,可我听说这些年,长姐有名无实,那昏庸的陈长珩竟独宠贵妃一人,宫中上上下下,都唯那贵妃马首是瞻,王后姐姐过甚是艰难。”
“那贵妃竟嚣张至此?将军,听说这次贵妃也要来,要不要一起……”
觞阙说着,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不,你别动她。”
“这是为何?”
东方青苍抬头看了他一眼,没有接他的话茬,又接着说:“所以,我要把这大陈的江山夺过来,让它改一改名字!”
“不叫大陈,那叫什么?”
“自盘古开天至此,我辈从来只有朝代,不曾有族别,你说,月字如何?”
“月族?”觞阙喃喃道。
东方青苍没有说话。
点点星光跳动闪烁,斑驳的月光透过树梢,落了一地斑驳。
月光从窗投射在东方青苍的身上,男人坚毅的脸庞微微颤抖,红色的嘴唇妖冶如火。
第二日,熹都。
环铁大门缓缓开启,当朝天子陈长珩披甲曳金,端然坐在马上,威仪堂堂。
这一行车马浩浩荡荡,皇家出行,自是无比威严。
马车行了数日,这一天到了突蛮边界,苍盐海。
“区区突蛮小族,何劳朕亲自上阵?”
“花不易,上前领命。”
“臣在。”
“朕命你率三千铁骑,即刻围剿突蛮部军营,支援东方将军!”
“臣领旨。”
“长珩!慢着!”这是一个女子的声音,众人回头循声望去,竟是那当朝贵妃花飏。
也是了,在这大陈,除了花贵妃,没有谁敢直呼天子名讳了。
只见那花贵妃铁甲挂身,素髻绾发,腰间的佩剑在阳光下翻射出银色的光,好不耀眼。
好一副儿郎模样!
“贵妃这是何意?”
“圣上,妾有一不情之请,妾及笄前的十五年里,无一刻不在父亲的军营里渡过,刀剑工夫、军营阵法无一不精,如今父亲年事已高,圣上虽不会让妾替父出征,可妾只想随军前往,和父亲一起并肩作战,亲自磨一磨妾的剑,亲眼见识见识这刀剑的厉害。到论功行赏之时,也有臣妾的一方天地。自古忠孝不能两全,如今我特意把姜妹妹和魏美人带了出来,有她们陪在圣上身边,就让她们替妾侍奉左右吧!”
陈长珩大惊,“这怎可得行?贵妃身份尊贵,万万不可……”
“妾去意已决,圣上不必阻拦。”
不待他把话说完,花飏一夹马肚,策马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