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楼的一扇门被推开，一个浓妆艳抹的中年胖女人匆匆地出来，殷勤地问道：“刘经理，找我有什么事吗？”
刘经理笑眯眯地介绍道：“这位先生要找晴烟姑娘。”
胖女人看向肖祁，恍然大悟，她打量着肖祁英俊的面容，暗暗嫉妒着晴烟的好运气，但表面仍不动声色地笑道：“这位先生，跟我来吧。”
她边走边试探地谄媚道：“先生英俊潇洒，应该知道，我们这里晚上营业，凌晨就关门了，这赏钱……”
肖祁心中烦闷，不愿理这老鸨，只催促她快些，赏钱自少不了。到了晴烟的门口，胖女人也不敲，推门便入，可屋里却没有半个晴烟的人影。
她刚欲发作，又觉客人还在这里，只好忍着怒气，朝肖祁笑道：“晴烟这死丫头，又不知道跑哪里去了，等她回来我好好教训她。要不，先给您找个别的姑娘？”
肖祁这才想到，晴烟每日上午都去林怀生那里识字写字，此时不在这里也正常。于是他淡淡道：“不必，我就在这里等她。”
老鸨见肖祁坚定，也就住了口，悻悻地独自回房了。
肖祁在晴烟一个女子的屋里不好乱动，只能站在门边，靠着墙等待。一会儿，楼道里响起了哒哒的脚步声，门吱呀一声开了。
晴烟看着屋里的肖祁，惊得僵在原地。
肖祁为了让她不那么害怕，微笑着解释道：“我不是你想的那样，你进来，我有话问你。”
或许晴烟爱屋及乌，出于对林怀生的信任，她也相信肖祁是个好人，于是她走进屋，道：“肖先生请讲，我知道的一定不会隐瞒。”
“我听说，你前几日在刀具店买了两柄水果刀，为什么买两把？”肖祁盯着她问道。
晴烟不知道肖祁怎么会问如此奇怪的问题，但还是坦率地回道： “我给了阿从一把，他用来切东西的小刀被邻居偷走了，我承诺过会给他买一把更好的。”
阿从？！
肖祁听到这个名字，不可置信地看向晴烟：“肖昌昨晚被人杀了，我们捡到了一把刀，和你买的一模一样。”
晴烟听到这个消息，震惊到眼睛瞬间睁圆，她觉得自己的心脏快要跳动出来，几次深呼吸之后，她才颤抖地张口：“我给自己买的那把刀，丢了。”
“什么？”肖祁震惊，“你丢了刀？什么时候的事？”
“就在……就在昨日上午，我想割开林先生给我的一张字纸……可是……可是……我……不是我杀的人啊，肖先生……你相信我！”晴烟脑子转的很快，她料想到警察局会根据捡到的刀找到她，她却没有证据为自己辩白，只能委屈地嚎啕。
“我相信你，晴烟。”肖祁平静地回道。“你胆识不够，没有杀人经验，到了现在也只会哭，凶手不会是你的。”尽管肖祁每一句话都在贬损晴烟，但他陈述的却是事实。
肖祁正皱着眉头思考，外面忽然吵嚷起来，门咣当一声被人踹开。警察局小队长背着手踱进来：“晴烟姑娘，跟我们走一趟吧。”
转头看到肖祁，小队长不怀好意地笑一声：“肖二少啊，真是不巧，打扰了你的美事，只是，你也不会愿意和杀害你家人的凶手厮混在一起吧。”
肖祁平静道：“不是她。”
“肖二少这是在妨碍公务。”小队长喝道：“把凶手带走！”
肖祁想解释，却找不到理由，凶手有心嫁祸，晴烟又与肖昌认识，小队长要是想抓人，最合适的就是她。
肖祁匆匆地赶往鼓深巷，想告诉阿从这件事。可是到了巷口，又觉得不大合适。他犹豫了一下，然后走进了标牌5号的院子。
林怀生正在院子里晾衣服，看见肖祁，有点惊讶，他停下手中的动作，问道：“肖祁，怎么有空来这儿？”
肖祁轻叹一口气，把这两日的事原原本本地告诉了林怀生。“我觉得，还不宜告诉阿从，所以希望林先生能帮帮我。”
林怀生皱着眉头听完，道：“你我不必客气，更何况晴烟和阿从都是我的学生，他们不是那种人，我知道的。”
巷子里，阿从扶着林怀生的院门听到了全部。他听见林先生叫肖祁，本想来找这二人闲聊，却意外知晓了这件事。
“连林先生和阿祁哥哥都没有办法，晴烟姐……晴烟姐……”阿从急得团团转，他不想失去这个姐姐。忽然，他想到了什么，颤抖着迈开步子，回自己家去了。
肖祁和林怀生商量了一下，认为应该先确保晴烟的安全，再去找证据。否则按照变态的警察局拷问法，晴烟迟早会屈打成招。
他们匆匆赶到警察局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是阿从！
肖祁和林怀生诧异地对视一眼，然后急忙进去，听他们在说什么。
“你是说，人是你杀的，和晴烟没关系？”小队长歪着嘴问。
阿从颤抖的声音响起：“是，我不知道为什么晴烟的刀失踪了，但是我和肖昌有仇，我杀他……我杀他天经地义，不该扯上无辜的人。”
阿从将怀里的刀揣得更紧，然后补充道：“你们也可以去搜我家，我的刀也没有了。”
饶是蠢如警察局小队长，也看出不对劲了。这个张口就吓得哆嗦的小子，如何能一刀一个地宰了肖昌夫妇？
“我警告你，小子，别跟我耍花样，赶紧给我滚出警察局，别妨碍我们审讯。”小队长冷冷地骂道。
阿从坚持无果，失魂落魄地出了警察局。
肖祁低声对林怀生道：“看来阿从已经知道了这件事，应该是听到了我们的谈话。”他停顿一下，“我们分头，我去警察局保住晴烟，你去看看阿从的情况。”
林怀生严肃地点点头，随即悄悄走出了警察局，顺着阿从离开的方向走了。
肖祁看林怀生走远，整整自己的衣衫，摆出一副纨绔子弟的模样，气势汹汹地走进了小队长的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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