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达承认,这一定是她见到过的最“神秘之人”。
柔顺、微长的漆黑卷发,额前的丝丝碎发似乎有些过于长了,遮住了那双充满忧郁死寂的漆黑眼眸,在这张清俊淡漠的脸上投下一片灰暗的影子,朦胧和无神令他整个人显得格外阴郁。
因常年不曾外出的原因,这具身体的肤色白到令人发指。
他就“乖乖地”、沉默地坐在属于他自己的病床上。
穿在身上的衣裳有些破了,但却意外的适合这个男人。
艾达站在门边仔细观察了一会,脑中不断浮现出对男人第一面的评价:
沉默、朦胧、阴郁……
真是一个独特的患者。
或许他才是“催眠治疗”最完美的匹配者。
想到这,艾达美丽勾人的双眸微微眯起。
她缓缓走近男人。
“你好,我叫艾达·梅斯默。”艾达在男人身前停下,“你以后唯一的心理医生。”
男人没搭理他,只是睫毛微颤,头更低了些,像是不善言辞,不懂得如何与人交流。
艾达缓缓倾下身,细长柔皙的手指轻轻勾起男人分明的下颚,迫使他抬头面对自己。
声音犹如温清的春风:“请相信我,我会尽全力治好你。”
“用我最独特的治疗。”
女人的话绵柔又坚定,令人不自觉地信服。
在看见女人被突然放大的脸时,埃米尔不禁有一瞬的愣神。
这或许是他见到过的最好看的人。
褐栗色柔长卷发搭至双肩,绿色幽幻的双眸如同暗夜里的迷幻森林,森寂、独特,五官皆是最完美的组合,十分有气质的同时也不缺乏一个女性特有的美。
被涂上浅红色口红的巧丽唇瓣在眼前一张一合,说出的是那句独属于他的承诺。
暗淡无神的眼眸里第一次有了轻微的、灵动的闪动,尽管只有一瞬间,但却也给这张充满忧郁和死寂的脸增添了一丝特别的光彩。
“所以,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艾达的手抚摸上了男人的脸,轻柔地抚摸着,温和地笑着。
这么亲密的动作令埃米尔的心有些慌张,他有些不自在地呆愣:“……埃米尔……”
“埃米尔……”艾达的嘴里琢磨着这个名字,“医院告诉我你是因为一场严重的高烧而失去了部分记忆。”
“所以这个名字似乎是他们给你取的。”
“是吗,埃米尔?”叫一个刚认识的人的名总是过于亲密了些,埃米尔被那副似乎具有蛊惑人心的面孔给吸引住了,他的神情一愣一愣的。
阴霾中的愣神。
男人最终缓缓点头。
艾达站起身,在这个狭小的病房里,可活动的范围非常小,但对于这个沉默阴郁的病患来说也足够了。
不过她来了,为了治疗,这里需要变个样子。
和院长交谈过后,埃米尔便被转移到了一个空间更大,器具更多的病房里。
这个房间也十分的压抑,沉闷、单一的房间颜色,没有任何窗户来透气,卫生间里的镜子也是一面无法倒射出人影的磨砂玻璃,这里与之间不同的地方也无非就是空间和器具。
床还是一样的硬板、冰冷,没有一丝温度。
“好了,埃米尔,这里将会是你的新房间。”
艾达的身后便是病人。
“这里会有不同吗……”
这是男人主动开口的第一句话。
面对男人的问题,艾达淡然一笑:“当然会有不同了。”
她转过身,一步一步缓缓地逼近男人。
对此,不知所措的他只得被这个满脸笑意的女人给抵至门边。
艾达凑近他的耳边,轻吐出一口热气:“在这里,我可以给你最好的'治疗'。”
声音犹如恶魔的低语,令人迷恋且难忘。
埃米尔有些慌乱地垂下头,他能清晰感受到来自耳边的温度,对他来说这是一次前所未有的体验。
耳湿,心慌。
安置好患者,艾达·梅斯默便先离开了这里。
虽然已经迫不及待地想在男人的身上试验她独特的“催眠治疗法”,但万事都要做好充足的准备。
医院这次以这个病患作为她“专属病人”为条件将她这个心理医学界里的天才给招收了过来。
因为时间仓促,他们之间还有一些繁琐且无聊工作的合约需要当面说清楚。
“这一次,我一定要证明自己的选择才是正确的。”
... ...
在院长办公室里度过的时间总是缓慢且枯燥的。
果然不出艾达所料,这个院长也就是走个过场,顺带给她强行加上几条霸王条款。
不过那已经无所谓了。
只要有专门的患者能让她来治疗就是个非常合算的条件。
艾达·梅斯默有些无聊地坐在椅子上,眼见那个老头还要滔滔不绝下去,艾达连忙站起身来:“文森特院长,我看你事情交代得也差不多了,我想我应该该去工作了。”
怕人为了想谋更多的利益把她再次留下,艾达·梅斯默连让对方开口的机会都没给留:“只要一头有专门的患者能接受我的治疗,什么条件都可以,反正我们只是短短两个月的契约合同而已。”
这相当于将那个患者“卖给了”她,尽管这是不合法的,但又有谁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