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嬴还在愣神就被小和尚拉着往正殿去了,两人刚到,就看见粉丝师父跟在皇帝身后走出正殿。粉丝师父平常痴迷围棋,两耳不闻窗外事,关键时刻还是很正经的。
“小僧参见至尊。”褚嬴上前合掌致敬。
“不必多礼,朕听闻褚爱卿在一偏僻山中的无名寺庙修行,朕颇为好奇为何你会选择这里,今日恰巧顺路,便来此查看一番。”
“回至尊,小僧喜静,不愿被打扰,所以不远千里来到此处,又觉得和这无名寺庙很有缘,就在此修行,而且如今我以不是官身。”
皇帝没想到褚嬴的回答如此强硬,和三年前的他简直判若两人。
“三年前是朕轻信了杨玄保,才让你平白受冤,你真的不愿重新做回棋品奕官吗?”
“小僧已皈依佛门,只是现在六根不净,待我放下世俗,就剃度出家。”
“哎。”皇帝长叹一声,“今日再陪朕手谈一局吧。”
褚嬴颔首。
粉丝师父带两人去到一间客房,片刻后,一师父拿来了棋盘和棋娄。
客房中只剩褚嬴和皇帝二人,棋局刚开始没几步,熟悉感涌入褚嬴的心头,这不正是《南北朝棋谱手抄大全》记录的那一局吗,褚嬴没由来的觉着欣喜,或许是因为这也算是和时光有了一丝牵连。
棋下到一半,皇帝突然开口:“朕前几月和一个名叫楚奕的孩子对上一局,你应该认识吧。”
“认识,曾教过一段时日,楚奕敏而好学又天赋过人,说不定将来棋力会在小僧之上。”
“确实是聪明伶俐,朕觉着这孩子的性格也和你很像,严气正性,端人正士。”
“至尊谬赞了,小僧只是个棋痴罢了。”
“朕很欣赏他这一点。”
谈话戛然而止,客房中悄无声息,一直到棋局结束。皇帝命门外的侍从将这与褚嬴的最后一次对弈抄录下来。
侍从拿来笔墨,刚要落笔褚嬴的名字时被褚嬴叫停,褚嬴对皇帝说:“至尊,能否让小僧自己署名。”
“准。”
褚嬴接过毛笔,在棋谱上写下无名氏三字,皇帝略显吃惊却没说什么。
皇帝见让褚嬴当棋品奕官一事已无指望就准备离开寺庙,临行前粉丝师父请求皇帝为寺庙赐名提匾。
皇帝沉思片刻,提笔写下“兰因寺”三字,然后放下笔感叹道:“种因者须食其果,种善因食善果,种恶因食恶果,因果轮回,一切皆有定数啊。”
褚嬴面色不改,内心却翻涌如狂风四起的海面,顿时觉得和时光之间一丝的牵连絮成了一股线。
震惊之余褚嬴又感到安心,虽然这一缕细线般的联系微不足道,但是褚嬴感觉自己好像离时光近了些。
皇帝走后,白菜师父疑惑的问粉丝师父:“寺庙无名这么久了,怎么突然找皇帝赐名?”
“师父临走前交代的,说皇帝会来,我还不信,结果真来了。”
方圆市,昨天晚上时光妈妈想让时光回家住,担心他自己又干什么傻事,时光质疑要回出租屋,再三保证自己回去就把安眠药打包扔掉再也不碰后妈妈才勉强答应,不过得每晚打电话报平安。
时光回到出租屋第一件事就是把药装好扔掉了,还是打电话让妈妈听着他扔的。
由于白天睡的太久,时光现在一点困意都没有,只是身体略感疲惫,于是就窝在沙发上看电视,一直看到所有频道都变成雪花才关掉电视。
时光走进洪河原来住的房间,原来那张棋桌被搬进了这里,时光平时练棋都用这个棋桌。
窗外泛起晨光,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时光还在棋桌前坐着,一夜未眠。
“咕噜”一声,时光饿了,抬手看看表,七点多,时光站起身伸了个懒腰准备去厨房看看还有什么能吃的。
刚走到客厅就听见一阵敲门声,时光开门一看,门外站着洪河,沈一朗,俞亮还有何嘉嘉。
“何嘉嘉,你怎么也来了?”
何嘉嘉挤进屋里,嘴里含着棒棒糖气急败坏的说:“嘿,你小子咋不问他们仨,就问我,怎么着,就我不能来啊?”
“我不是那个意思。”
时光刚要解释,被何嘉嘉无情制止。
“别解释,伤心了,亏我还给你带了早饭。”何嘉嘉举起塑料袋里的包子在时光眼前晃悠。
时光一把拿过包子吃起来,一边吃一边说:“谢谢了,你们一大早怎么都跑我家来了?”
“我叫来的。”洪河已经坐在沙发椅上了。
沈一朗把背包往茶几上一放,坐在沙发上:“我昨天晚上坐火车往回赶,刚下车就被洪河拉来了,听洪河说你是为情所困,怎么回事?”
时光剜了洪河一眼,“甭听他瞎说,什么就为情所困。”
“那你说,怎么回事。”何嘉嘉一屁股坐在沈一朗旁边。
时光扔掉塑料袋,搬了张小板凳坐在茶几对面烦躁的开口:“我不都说了吗,诶,不对,你们一大早来就干这个,还坐这么齐,三堂会审啊,我解释什么解释,爱信不信。”
俞亮没地方坐,只能半坐在沙发扶手上,“我们是来看着你,省的你又干出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来。”
“我能干什么啊!”时光无能狂怒。
“跳湖。”(何嘉嘉)
“失联。”(沈一朗)
“不下棋。”(俞亮)
“吃安眠药。”(洪河)
时光瘪着嘴,眉头都要皱成川字了,但又无话可说,甚至情不自禁的为他们四个鼓掌:“你们可真有默契。”
时光猛的站起来,扫视对面四人,“我去练棋,别来烦我。”说完走进屋内,“嘭”的一声摔上门。
四人早预料到时光会是这个反应,今早只是来通知他一声,不答应也得看着他。
何嘉嘉看看表,起身离开,“没什么事,我先回店里了。”他现在可是首席Tony,而且准备努力攒钱自己开店。
洪河叫住何嘉嘉:“等我,我去医院,咱俩顺路。”
“你要有事也去忙吧,我今天休息,刚好在时光这睡会儿。”沈一朗对俞亮说。
“那我也走了,有事叫我们。”
“好。”
俞亮也离开了,沈一朗奔波一夜早就疲惫不堪,躺在沙发上睡了过去。
沈一朗再次醒来已经是中午十二点了,身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条毯子。沈一朗在房子里转悠一圈没找到时光,正要打电话时听见门口的转钥匙声,紧接着是时光在叫他。
“沈一朗,还在吗?”
沈一朗从时光房间出来,“在呢,你去哪了?”到了客厅却没看见时光。
“饿了,买点东西吃。”时光的声音从厨房传出来。
“我也有点饿了。”
“正好,给你也买了一份。”时光端出两份拉面放在茶几上。
吃过饭时光又要去练棋,沈一朗提议两人对弈,时光也没拒绝。
两人一直下到天黑,直到洪河来接沈一朗的班。
“你们真不用天天看着我。”时光举起右手,“我发誓,我就下棋,什么也不干。”
“我们也不干,等我们考察一段时间的。”洪河都对昨天早晨那一幕有心理阴影了,时光的话在他这可信度为零。
沈一朗转移话题:“咱仨好不容易聚一块,要不要去涮火锅。”
洪河立马附和道:“好啊,新华街那新开了一家涮羊肉,尝尝去?”
“不去。”
时光转身就要往房间走,洪河和沈一朗合力将时光架了出去。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四个人谁有空谁就来看着时光,洪河那张上下铺又重新铺上铺盖,方便他们晚上住,时光就把棋桌又搬回了自己屋。时光刚开始还反抗几下,后来直接无视,每天躲在屋里练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