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后,时光抬头看着空空如也的寺庙大门上方说:“确实是无名啊。”
两人进门见到一个约莫十二三岁的小和尚在扫地,褚嬴走过去问那位小和尚:“请问这位小师父,寺里的一位大约五十岁的师父在吗?”
小和尚停下手中的扫帚,疑惑的挠了挠头,又做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哦!您说的是老师父吧,他半年前就去云游了。”
“这样啊。”
褚嬴有些许失望,三年前走时匆忙,褚嬴有些疑问想问一下那位和尚,关于那个梦和扇子,也关于时光。
小和尚问道:“不知施主有何事要找老师父?”
“没什么要紧事,只是想找老师父聊聊。说起来,三年前我来过一次,怎么没见过小师父。”
“我刚来一年。”
“怪不得。”
褚嬴带着时光往正殿走去,时隔三年再次来到佛像前,褚嬴微微低头双手合起置于额前,稍作停顿后,手掌缓慢下移到胸前,顺势跪在蒲团上。时光见褚嬴如此虔诚就跟着褚嬴做一步学一步。
褚嬴暗自默念‘能再梦中见到小光我已十分感谢,更不敢想象小光能出现在我身边。或许有些贪心,我希望可以一直陪着小光。’
时光的愿望也是如此,以后的日子能和这几个月一样就好。
褚嬴默念完磕了三个头,时光依旧有样学样,不过褚嬴放香油钱时光就学不了了。
出了正殿褚嬴又领着时光转偏了整个寺庙,两人坐在廊桥上休息,时光先开口道:“褚嬴,寺庙挺大的没见几个人啊。”
“嗯,上次来我只见到五位和尚,加上扫地的小和尚,总共才六位。”
话正说着,就看见刚才那两个小和尚一前一后的走过来。
买东西的小和尚背着筐菜还抱着个布袋,褚嬴提出想要帮忙:“我帮你拿吧。”
“不劳烦施主了,已经还愿了吗?”
“是的,不麻烦的,我刚好也有些问题想请教。”
褚嬴从小和尚手中拿过布袋,还挺沉,应该装的粮食。
“好吧,那先把东西放到伙房吧。”
“好。”
后面走着的小和尚抱着扫帚小步跑到两人中间探着脑袋问褚嬴:“您是来还愿的啊?有什么问题我能听吗?”
“不能。”一旁的小和尚一口回绝,又对褚嬴介绍道“这是我小师弟,去年刚来寺里,比较顽皮。”
“哦。”小和尚噘噘嘴从俩人中间退出来。
褚嬴觉着这小和尚挺可爱,笑着说:“刚才在门口见过。”
时光毫无存在感的走在褚嬴旁边,看表情像在想问题,褚嬴转头小声问:“想什么呢?”
“褚嬴,你觉得叫这个白菜师父,”时光指了指褚嬴旁边的小和尚框里的白菜,“叫那个小和尚,”又指了指后面的小和尚,“怎么样,总不能都叫小和尚吧。”
“想这么久就想这些,再说为什么叫这个师父那个小和尚。”褚嬴打趣道。
白菜师父突然开口:“施主想怎么称呼就怎么称呼,不妨事。”
两人目瞪口呆的同时看向白菜师父,白菜师父对两人的反应早有预料,并未在意依旧向前走去。
“他,真的,你。”褚嬴看向时光又看向白菜师父。
时光呆呆的盯着白菜师父的背影:“我听见了,快,褚嬴,咱们跟上去。”
褚嬴急忙抱着布袋追了上去。
独留小和尚一人抱个扫帚风中凌乱。
褚嬴和白菜师父前后脚到了伙房,白菜师父拿过褚嬴手中的布袋放在身后的架子上,褚嬴犹豫片刻问道:“你是不是能看见我旁边的人?”
白菜师父背对着褚嬴整理买回来的东西,“我看不见,只是能听见。”
白菜师父收拾好后邀请褚嬴坐在一旁的桌子前。
“不知两位施主怎么称呼?”
“敝姓褚名嬴。”
“我叫时光。”
白菜师父向时光的方向问道:“时施主是如何变成这个样子的?”
时光就把原因和白菜师父讲了一遍。
白菜师父还想再问些什么,寺庙里做饭的和尚来了,白菜师父要帮忙只好和褚嬴约定下午再聊。
中午褚嬴留在寺中吃了顿斋饭,白菜师父忙完后拿来两个板凳带褚嬴做到一颗大树下,继续上午的话题。
白菜师父毕竟是个十八岁的孩子,平常看起来成熟寡言,其实好奇心还是很重的,问了两人很多问题,最后褚嬴干脆讲了这一千多年的所有经历。
听到最后,白菜师父一本正经的说:“师父曾经说过,人的执念是很强大的,它可以拯救一个人也可以毁灭一个人。”
白菜师父看向褚嬴:“褚施主因对神之一手的执念等待千年。”
又向时光的方向说:“时施主因对褚施主的执念来到南梁。”
“那格泽曜日呢?”时光疑惑道。
“小僧猜测前三次格泽曜日是偶然发生的,最后一次却是因褚施主了却执念形成的,否则几百年出现一次的奇观怎会仅仅时隔九年就出现。”
时光和褚嬴两人同时发出“原来如此”的感叹。
白菜师父又对时光说:“格泽曜日会爆发巨大的炁,时施主灵魂穿梭千年又没有炁的支持,长此以往或许会有些不稳定。”
褚嬴急忙追问:“小光会受到伤害吗?”
白菜师父摇摇头:“我也不能确定,时施主近日是否有什么变化?”
时光说出自己在南梁的时间变多的事情。
白菜师父沉思片刻说:“我得写封书信问一下师父,褚施主可在寺中住上一段时日。”
白菜师父为褚嬴安排了一间客房,就去准备书信了。
时光将一直没找着机会问的问题问了出来:“褚嬴,白菜师父说的炁是什么?”
“可以理解为一种力量吧。”
褚嬴将背了一路的行李放好,坐在床上低头看着自己的鞋尖。
“小光,如果真的会对你有不好的影响怎么办?”
时光心中也有些不安,不过还是打起精神安慰褚嬴,也是安慰自己:“白菜师父说的是不确定,再说我身体什么样我能不知道吗。”
“你有任何不适都一定要告诉我,一定。”褚嬴抬头望向时光,眼眶微微泛红,满眼忧愁。
时光感觉到褚嬴忧虑不安的心绪,自己内心的不安反倒得以平息。
“好,我一定。”
就像那颗刻嬴字的红豆,关于褚嬴的一切都可以让时光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