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大雨倾盆而下,天空中时不时的闪几下亮光,雷声轰隆,让人感到极不舒服。雨滴击打在屋项,顺着屋檐直往下流,伴着呼呼的风声,吵的人睡不着觉。
裴梓鄃从床上坐起,屋外声音太大,他睡不着,所性穿好衣服,到外面走走,好似有什么指引似的,他的脚步停在了无琰的屋门外,屋内传出微小的哭泣声,混着雨声,有些听不真切。
这是……哭声吗?裴梓鄃心想。他推开门走进去,床上那一团像是被开门声惊到,抖了一下。
裴梓鄃向床边走去,元琰用被子将自己整个盖住,在床角缩成一团,断断续续的发出些呜咽声。
裴梓鄃想把他拉出来,可这人把被子拽的大紧,还不停的往后挪动,裴梓鄃没法,只得将声音放轻,用手轻轻的拍了拍缩成一团的无琰,说道:“别怕,是我,裴梓鄃。”
听到了熟悉的声音,元琰才有些放松,慢慢将紧抓着被子的手松开,小心翼翼的探出头。脸上满是泪痕,微红的眼眶中还闪着些泪花,在看到裴梓鄃的瞬间,眼眶中的泪水止不住的往下流,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他一 把抱住裴梓鄃,扑进他怀里,哭泣声充斥着整个房间,裴梓鄃抱着他,抚摸着他的头。他不太会说安慰人的话,就这么抱着无琰,直到哭声渐渐停了下来。
裴梓鄃将元琰放在腿上做好,问道:“哭够了?”元琰点头,嗯了一声,刚才哭的太投入,现在有些没力气说话。
“哭够了就去睡亮吧,已经是深夜了。”裴梓鄃将元琰放回床上用被子盖好,刚要起身,却被元被抓住了手。
“皇叔别走。”稚嫩的声音中带着些哭腔,让人好不怜惜。
“怎么了?”裴梓鄃的一句问话,让元琰觉得是自己有些逾越了。但抓着裴梓鄃的手却是没放,反而抓的更紧了。
“皇叔陪我一会儿好不好…我有点怕黑……”说完后又觉的有些不妥,连忙补充道:“若是皇叔还有事的话,能不能帮我把灯点上再走……”
“既然怕黑,又为何要熄灯?”裴梓鄃问道。
“灯是被风吹灭的……”
裴梓鄃无奈的叹了口气,说:“你先松手。”元琰的眼中蓄满了泪水,马上就要落下来,裴梓鄃看着这幅委屈的面孔,立刻补充道:“我不走,只是去关窗。”
元琰这才将手松开,视线一直不离裴梓鄃,生怕他跑了,直到这人重新回到自己身边。
裴梓鄃将自己的外袍脱下,只留一件雪白中衣,坐在床边,对躺着的元琰说:“往里躺些。”元琰一时有些没反应过来,裴梓鄃看他不动,就又重复了一遍,元琰这才向床里面挪了挪,给裴梓鄃腾出个位置。
裴梓鄃躺下后,元琰就一直往他那边蹭,见裴梓鄃没有大的反应,就越发大胆了些,用他的小手拉住裴梓鄃的大手。
裴梓鄃心觉好笑,这小孩儿想与他亲近,又害怕自己疏远他而不敢有太大动作,就这么小心翼翼的,问个话都像是被他欺负了一样。
裴梓鄃侧过身,一把将元琰搂进怀里,说:“不许再乱动了,好好睡觉。”
一晃七年过去了,裴梓鄃看着自己身侧熟睡的人,小孩儿长高了不少,容貌也更显俊俏不再似从前般稚嫩,只是每与自己在一处时,怎么总跟个小孩儿似的。
也是,才十几岁,自然是孩子,往后时间还长,自己慢慢教就是了。
黑夜中,一抹黑影出现在将军府的围墙外,那人纵身一跃,翻墙而过,躲过府内巡卫,直达将军府内院。
来到书房门前,那人显的更加谨慎,四处张望,确定无人发现他的踪迹后,才赶忙进入书房关上房门。
“主上。”黑衣人单膝跪地,双手抱拳制于胸前,以一种臣服的姿态恭敬的说道。
萧立仲坐在书案前轻嗯一声示意那人起身。他站起身,终是抵不住心中的疑问,开口说道:“恕属下多言,主上为何取消今夜行动?”
“太子已经被劫走了。”
听到这一消息,那人猛的抬起头,一脸震惊的看着萧立仲。
“虽不知是何人劫走,但那人即将太子劫出,便是太子对他来说有用处,暂不会伤他性命。”
“是…属下明白。那,皇后……”
萧立仲轻哼一声,道:“自太子被劫出后,裴梓鄃就加强了巡卫,宫中高手无数,现在让你进去,你能有命活着 出来吗?你心急 ,我就不急吗?”
“是属下思虑不周……”
“派人暗中调查太子被劫一事,记得,别和裴梓鄃的人撞上,以免引火烧身。”
那人应了声是,刚转身走了没两步,身后便传出萧立仲的声音将他叫住。
“同嗣……”他停顿了会儿,复又开口说道:“先保全你自己的命,你才能护得住太子的命。”
那人只是轻嗯了一声, 什么也没说,出了书房的门,翻过围墙,便消失在无尽的黑夜之中。
屋外的虫鸡声渐沸消退,天边泛起亮光,此刻已临近早朝时间,裴梓鄃此时静开呦呦转醒,他看着自己怀中的小孩儿,没有一丝要醒的迹像。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紧接着屋外的人传出声响。“陛下,该起身去上早朝了。”
裴梓鄃小心的将被元谈抱着的手臂抽出,起身稍整理了下衣衫,前去开门。
站在门外的老太监半天不见屋内传出生声音,便觉是陛下还没睡醒,想着再喊一遍。陛下两字还没说完,门就被打开了。
看到开门的人,那老太监明显一愣,反应过来后,连忙躬身低头,唤了句殿下。
“东西放进去,你们就先退下吧。”裴梓能说完后又走进里屋,准备去叫某只贪睡的兔子起床。老太监带着一行人放下东西后,促着他们退到屋外候着。
“琰儿,起床了。”声音很是温柔。
无琰翻了个身,微微动了几下,嘴里哼哼了几个音调,像是在报怨着么早就起床的不爽。裴梓鄃看着他这幅可爱模样,嘴角忍不住上扬。
“再不起,早朝可就要迟了。”
元琰揉了揉眼睛,用手臂撑着坐起身,一副睡眼朦胧的模样。
裴梓鄃见无琰起身后,便去洗漱更衣。元琰坐在床上缓了缓睡意,清醒的差不多了,便觉手臂上隐隐有些震痛。他轻轻的揉了揉伤处,然而并没有缓解多少,疼痛反到加重了几分。
等裴梓鄃穿戴好进了里屋,元使正坐在床边揉着手臂,见他进来,苦着脸说道:“皇叔……我手臂疼。”
裴梓鄃走到床边挨着他坐下,从衣袖里拿出昨日苏昀给的药膏,将无琰的袖子搀起,小心的涂抹着。
“应是昨日的药效过了。早料到你会喊疼。”
无琰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没有接话。
“我今日会晚些去文渊阁。”
“啊?为什么?”
裴梓鄃的手顿了一下,面对元琰的疑问,他不想正面回答。
“有些事,是该处理一下了。”
元琰也明白,既然皇叔不想说,他也没有问下去的必要。然皇叔不想说他也没有问下去的必要。
“哦……”元琰应了一声,情绪显的有些低落。裴梓鄃没怎么察觉,涂好了药,便让元琰赶快去整理好自己后,两人就一起去上早朝。
当元琰听完最后一位大臣的禀奏后。如释重负般呼了口气,宣布退朝。裴梓鄃走出殿门,余宸就跟了上来。
“查的如何?”裴梓鄃问。
余宸从怀中拿出个小瓷瓶给了裴梓鄃。
“这是在元琭的囚室中发现的。并且禁阁中有此物焚烧后的痕迹。”
裴梓鄃打开小资瓶,里面装着一颗圆锥形的小东西,他靠近鼻间闻了闻,转头看着余宸说道:“迷香?”
“是。此迷香的危力极大,不似一般的迷香,点燃后不出片刻就能迷倒禁阁内的全部守卫。以前还从未见过这种东西。”
裴梓鄃点点头,将东西递还给余宸,说道:“你先拿着,顺着这条线继续往下查。你去带几个人,先随本王去趟冷宫。”
“去冷宫?”余宸满验疑问。
“对。有些事……该有个了结了。”裴梓鄃叹了口气,缓缓的说道。
余宸站在原地想了一会儿,还是没能想明的自家殿下为何突然要去冷宫,等他回过神,裴梓鄃已经走了老远,他赶忙小跑着跟了上去。
“砰”的一声,裴梓鄃踹开了冷宫内院的屋门,走进去后,便看到梳妆台前坐着一名女子,正慢不经心的梳理着自己的头发,对巨大的踹门声充耳不闻,脸上神情无一丝变化。
那女子瞧着年龄较长,看起来有些憔悴,虽穿着素衣,但举止优雅,不失风度,周身透露着清冷和贵气。
“萧皇后,别来无恙。"
那女子仍坐在哪儿,似是没有听到裴梓鄃的声音似的。裴梓鄃也懒得再跟她作场面上的寒暄,径直走到她身边,将昨日凌肃给他的弩弓直接摔在梳妆台上。
那人看到桌子上的弩弓,突然发出一阵极近张扬的笑声。
“你笑什么?”裴梓鄃问道。他没料到萧蓉见到弩弓后竟是这个反应。
“这丫头竟然做成了……”说完活,又发出几声笑声,面目显得有些狰狞,语气中竟还透露着几丝悲哀和自嘲的意味。
“本王可以当做,你是承认了。”
“是又怎样?她是我派去的,东西也是我给她的,我都承认了,你现在就立刻下令杀了我!不过……那小皇帝,很快就会下来陪我!”
她冲着裴梓鄃吼道,裴梓鄃显然玻她这些话搞得有终疑感。
“下去陪你?你什么意思?”裴梓鄃有些慌了神。
“因为箭上淬了毒,只需要粘上一点点便
会……”她说着便又笑出了声,整个一疯子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