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都在高高兴兴地过年,只有卫宣禾在RIB工作,只不过今天比往常轻松了许多,程徐歌不那么抗拒释放信息素。
听话的让卫宣禾觉得他昨天那个梦是不是真的。
......
卫宣禾比程徐歌醒的晚了很多,他起床后想干的的第一件事就洗个澡,昨天睡觉的时候还好好地,今天一醒来就是一身浓郁的欧石楠香味,他也不好解释。
虽然不排除程徐歌已经闻到了的可能。
因为多睡了几个小时,他耽误了太多事,就比如年会的总结表格和剩下一半的文件。
......
大年三十,杨柳跟着凌晓去了他家,吃了年夜饭。
凌晓并没有见过杨柳的家人,两方的父母甚至都没有见过。也就是说,他们的关系两方父母都知道,但两人用还不准备结婚的理由拒绝了各自父母的要求。
而卫宣禾那边就不是那么和和美美了,杨柳的父亲因为出差回不来,所以今年只有弦齐和弦赫来了。
二老现在的身体还算好,不需要卫宣禾长期照顾。
卫宣禾的奶奶开口问。
卫奶奶“宣禾在研究院怎么样?没有给您添麻烦吧,他从小就调皮。”
弦齐连忙应着。
弦齐“没有,有他这样的天才,是研究院的幸运。”
弦赫就坐在父亲旁边无聊的看着桌子上的菜,往年卫宣禾就算再忙也会回家看看,但今年偏偏不回来了。他刚上任的第一年,虽说有父亲的辅助,却也不算那么得心应手。
卫宣禾的爷爷看弦赫拿着启瓶器把玩,以为他想喝酒。
卫爷爷“小赫,你想喝酒?”
卫宣禾的爷爷年轻时就是靠酒才把奶奶娶会来。
弦赫“爷爷,您这么大年纪了,就别喝酒了。”
......
此时研究院那边的人还在一遍一遍的重复着一个实验,他找到了复原信息素的方法,但对药剂的量的把握要十分精细,而凭着现在的技术根本没有办法一次成功。
用容器肯定会少,总会有一些黏在杯壁上,所以就只能靠胶头滴管,多了少了都不行,用过的试剂不能再用,需要现用现配。
在这漫长的一天里,他只配制了两次试剂,但都以失败告终。
新年第一天就失败两次,这无非是最大的打击,对一个科研人员来说。
程徐歌就看着他在实验室忙忙碌碌的,他也帮不上什么忙,试剂没有出来之前,他就算释放再多的信息素也没有用。
八点,天早就黑了,但两人都没有准备吃食,只好出去。
卫宣禾“带上口罩。”
卫宣禾丢给程徐歌一个医用口罩,自己去准备出去要带的东西。
卫宣禾换了便装,出门穿白大褂会吓到人。
卫宣禾“准备好了?”
程徐歌“没有,你不穿白大褂让我穿?”
卫宣禾转头看了看他。
卫宣禾“我不是给你带衣服了吗?那套不能穿?”
程徐歌“哪套?怎么?给我买的白大褂?那我还真不知道。”
卫宣禾这才想起来,自己昨天出门买衣服时接了个电话。
衣服......
可能忘在店里了。
卫宣禾“算了,你等着,我去买。”
他虽出了门,但程徐歌也不能闲着,他就在这么大个试验区里乱逛,再次到卫宣禾办公室的时候,他终于注意到了那个酒柜。
一二十出头的人可以收藏这么多酒。程徐歌想。
他看了看那支被自己插回花瓶的玫瑰,感到不对劲,这是一朵被污染了的玫瑰,他却真真切切的嗅到了花香。
玫瑰、腺体、欧石楠、临时标记,这一切都很真实。
只不过只有一瞬。
程徐歌暗骂,什么破日子,非要今天。
偏偏现在没有腺体注射抑制剂,就连一支安定都没有......
易感期带来的欲望将他包围,迫使他去寻找alpha或omega信息素,但现在偏偏就他一个人。
只能强忍着不适,向床的那边走。
昨天的信息素还有残留,他又在一瞬嗅到了玫瑰香,只不过,这次混杂着欧石楠的气味。
此时他知道了许多东西,但易感期谁还能想那么多,抱着被子,嗅着独属于那个赠予了他一枝玫瑰的人的信息素。
他从来没有这么想念过一个人。
他从出生那刻起就被贴上了“与众不同”的标签,父母也不喜欢他,身边也没什么朋友,他不像卫宣禾这般众星捧月的长大。
他始终记得,自己第一次易感期,父母都没有递给他一支抑制剂,后来他考上了大学,但还没有开始读就被委员会的人因“腺体特殊”的原因带走。
再后来,就有了“不知名腺体”这一说,他的腺体与身体都被BYC的人收着,无限复制出来供研究院使用,解剖刀划在腺体上的感觉疼极了。
对他来说,卫宣禾是第一个把腺体移植到他身上没有动刀的人,反而用试剂分析信息素,原来他只觉得是讨好的方法,但当他把那枝玫瑰递给自己的时候,他对卫宣禾的看法有了全新的定义。
程徐歌“没有人会对一个小白鼠这样。”
他独自躺在床上想。
程徐歌“他是不是真的把我当做朋友,而不是获取利益的方式。”
......
他就这样想着想着,不知不觉的就睡着了。
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十点了,卫宣禾买了饭,顺便将衣服取了回来,一进门就没看着程徐歌的人,他还以为程徐歌又在RIB乱跑,专门又去找了一趟,后来发现他在自己的床上睡得正香甜。
卫宣禾把他叫醒
卫宣禾“你占着我的床,睡得香甜……”
程徐歌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听到了几个零碎的词,“我的床”、“香甜”。
他揉了揉惺忪的眼睛,迷糊地回答。
程徐歌“你的床,上面有你信息素的味道。”
卫宣禾听出来也看出他这是易感期,咬牙切齿的问。
卫宣禾“好闻吗?还不下来。”
卫宣禾去医药箱里拿了抑制剂,刚准备注射,就被一把抱住,差点扎到自己。
程徐歌“你那天对我说的那些话都是不是真的?”
卫宣禾回想着自己对他说过的话,他认为那些都是一些不需要记住的东西,他想了很久,程徐歌等不了,当即就回答了他的沉默。
程徐歌“就是那句‘你要让我不被世界排斥’。”
卫宣禾“……真的。”
卫宣禾问心无愧,他认为只要有生命,天地孕育了他,那么他就有权利在这世上活着。
程徐歌听到了令他满意的答复,迷迷糊糊地就把自己想的说出来了。
程徐歌“那怎么办,我好想喜欢上你了。”
卫宣禾听到有人说“喜欢他”,并没有嫌弃,反而很惊讶,他从小就没有被喜欢过,到研究院后才知道自己被一些人“喜欢”。
之所以会惊讶,是因为他并不能确定这个程徐歌是不是那个程徐歌。
卫宣禾“喜欢我?别乱说,起来吃饭。”
程徐歌“我真的,像是在乱说吗?”
卫宣禾“从来没有人喜欢我,我可不知道喜欢是什么。”
程徐歌“为什么没人喜欢你?既然没人喜欢你,那我就做第一个喜欢你的人。”
卫宣禾“……”
卫宣禾承认他感动了,但他没有只感动,他的任务还有搜集更多的enigma腺体信息。
程徐歌“当然是真的。”
enigma腺体的易感期带来的作用,是对易感期enigma使用信息素安抚的人无条件信任。这一点他现在知道了。
卫宣禾“如果别人不同意怎么办?”
程徐歌“都这样了,还管什么同不同意。”
他小声嘟囔着。
卫宣禾听到这句话,连感动都不想感动了,还记录个什么,但他不想放过这份来之不易的喜欢。
卫宣禾“那如果你会身败名裂,会死呢?”
程徐歌“我不在乎身败名裂,毕竟我早就身败名裂了。至于死,我不在乎,我只要自己喜欢的人活的好好的就行。”
卫宣禾“那如果我会身败名裂,我会死呢?”
程徐歌“那我就陪你一起。”
卫宣禾觉得没有再继续问下去的必要了。
卫宣禾就是他为数不多的朋友中的一个,与他高中时走的最近,近到易感期的抑制剂都是他亲手注射的。
没想到多年后再次相见,是以这总方式,想着想着,泪水就留了下来。
程徐歌感受到了脸颊上的湿润。
程徐歌“不要哭,再哭就不美了。”
说罢,程徐歌抱着卫宣禾向后倒,这个人都压到了程徐歌身上,他一翻身,将两人的位置调换。
程徐歌“我喜欢你,真的,其实我高中的时候就想跟你说了。”
两个人的轮廓在黑色的夜幕中被悄然隐去,至此,他们的重逢成了新的篇章的开端......
而那两份晚餐,也早已放凉,一整晚,整个RIB少了的,就只有几颗坚果。
*
我说说会令人误解的地方,
他很美,让人忍不住想用手指去勾勒他脸部的线条,卫宣禾看到了那枝因为风油精失败的玫瑰,顺手将花从花瓶里抽出来,又看向那个还在躺着无动于衷的人,道:“无论你想怎么样,事实胜于雄辩,你很美,这一点毋庸置疑。”
他看向那朵花蕊正对着自己的玫瑰,吃惊了一瞬,转瞬即逝,“谢谢,你是这些年第一个送我花的,这一点也毋庸置疑。”
大家可以把这段理解成暗号一类的东西,毕竟十个十几年外貌,音色,习惯变化肯定会很大,因为卫宣禾看到了名字,又因为几十年前的暗号也快忘得差不多了,就记着几个词,但他相对应的词,比如“这些年”、“花”,另外这就是为什么“机械玫瑰”是“玫瑰”而不是其他的花。
程徐歌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听到了几个零碎的词,“我的床”、“香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