员工“教授,有您的电话。”
卫宣禾接过电话,语气没有什么起伏的回答。
卫宣禾“您好。”
委员会会员“卫教授,你没有在发布会上说出那个人的名字,是在有意袒护吗?”
电话里的声音急躁,令人不安。
卫宣禾语塞,他知道生物委员会的人会给他打电话问“机械玫瑰”这件事,但没想到这么快。
他没有挂电话,在电脑上找到了刘海平的个人档案,通过邮件发送到了打电话那头的人的邮箱里。
卫宣禾“如果我没有记错,这属于生物研究院的隐私文件,您没有权利查找。”
两人都没有再说话,周围安静的可怕,电话对面的电脑响了一声,紧接着就是敲击键盘和鼠标的清脆声音。
不一会儿,卫宣禾的电话就滴的一声被挂掉了。
……
失败了,但也成功了,新的机械玫瑰比原来的更好,主体比上一次的轻了有一半之多。
寒来暑往,很快就又是三年,但换了材料的实验还没有结束,实验区将上一次容易被污染的问题做了改进,可以抵过刺激的留香物体的味道。
“机械玫瑰”又被推到了风口浪尖,这是继失败的第三年以来,卫宣禾第一次开发布会,该说的在失败前的那一次发布会上都说过了,卫宣禾就草草完结了这次发布会。
……
凌晓“老师,有您的信。”
凌晓小跑过来,将手中一个很大的信封递给卫宣禾。
卫宣禾接过凌晓递过来的信封,他原来以为这里面是一份月季度表,想都没想就在凌晓面前将折的很小的纸展开。
卫宣禾定睛一看,纸上面印的是关于E级腺体的文件,寄件人是……
弦齐。
备注地点是……
弦家的老宅?
弦齐给我这个干什么?
他让我放弃做了六年半的“机械玫瑰”研究这个?
关于这些问题,他感到离谱,在一个实验半中腰快要结尾时改变研究对象,这是一个愚蠢的行为。
关于E级腺体,卫宣禾也不知道是什么,因为从来没有出现过这样的人,除了他。
只知道一条跟不知道一样的信息,enigma,这是一个新的腺体等级,更加神秘,强大。
卫宣禾今天没空去管这事,他今天被生物研究院安排去大学做演讲,他的头发不长,却被迫要戴上生物研究院准备的那支欧石楠模样的簪子,这让为卫宣禾打理头发的造型师苦不堪言,最后他还是带了假发,才勉强将将头饰戴在头上,虽然看起来梳的随意,但仍然掩盖不了他身上与生俱来的气质与优雅。
他并不是很在意外貌与工作以外的事,同时,他不理解为什么演讲还要化妆。
一如既往地,这支簪子也被卫宣禾在演讲结束后送给了学生。
和他一起来的研究生看到他在讲解信息素花朵的时候将他自己的欧石楠送给那些不能制造出花朵的beat时,刚开始还觉得不理解,但看到那些学生拿到欧石楠时脸上抑制不住的笑容,这个时候他才理解了为什么卫宣禾这么拼了命的的想要制造出“机械玫瑰”的原因。
演讲结束已经是下午两点,他让研究生独自回去,自己乘车去了弦家的老宅。
通往弦家老宅的路旁边有很多海棠花,彼时正是四月,娇嫩的海棠在柔和的阳光的照射下显的蓬勃向上,车里很热,在车里坐着卫宣禾早已昏昏欲睡。
很快就到了,巍峨的大门将气氛压抑的令人喘不上气,这里一改从前,反常的连一个保洁阿姨都没有。
他本能的向楼上走,去弦家儿子的房间。
小时候,卫宣禾的爷爷来找弦录,也就是弦赫的爷爷,谈交易问题的时候,家里就没有人了,他只好跟着爷爷一起去,但他很讨厌弦家的信息素屏障,并不是味道很差,而是他有的时候进不去。
所以每次他都是让爷爷抱自己进去,他喜欢那气味,是绣球花香。
后来,他发现了味道的发出地点,二楼左边的第七个房间,屏障信息素就来自这个地方的那个人。
就这样他们朋友的关系一直维系到高中三年级,后来卫宣禾的父亲发现他的生理课极差,甚至到了不及格的样子。
就像台阶一样,生理课就是最下面的一块岩石,微不足道,毫不起眼。
高考前夕,卫宣禾的爷爷将他关在房间里补生理生理课,等到可以出去的时候,已经该高考了,那一次的音乐会就是他俩最后一次见面。后来他们去了不同的学校,但还保持着联系。
咔嗒一声,门把手按下,扑面而来的信息素差点将他唬到,但是他现在从事这份工作,在充满信息素的房间里待惯了,但强大的人的一切都是不可捉摸的。
信息素很浓,不容易分辨种类,只知道是防御信息素,但似乎还夹杂着一些令omega不可抗拒的东西……
弦赫“阿宣,出去!”
靠在床尾石柱边的人突然说话。
卫宣禾看了一眼那个在床尾靠着的衣衫不整的弦姓alpha。
卫宣禾“抑制剂在哪儿?”
弦赫“阿宣,出去,我求求你了。”
他比上一次失去了气势,但仍然坚定。
卫宣禾摸了摸自己的口袋,发现正好有一支,现在就差一个针管了,他又开始满房间找针管。
玻璃碎裂的声音很明显。
卫宣禾“你要是想跟我说话就别动。”
令卫宣禾没想到的,他还真的不动了。
卫宣禾“腺体注射,忍着点。”
但当药液注射进去,一股欧石楠的气味就飘满了整个房间。
是他自己随身携带的抑制剂,他不喜欢酒精的味道,又要防止别人传自己的绯闻,他不想被相机的闪光灯拍,就买了和自己信息素一样的欧石楠抑制剂。
本来是防止自己半路失控的,没想到在这里派上用场了。
这枝欧石楠抑制剂应该感到荣幸,它能被弦家大少爷所用。
卫宣禾“好些了?”
弦赫“阿宣,你怎么来了?”
他笑盈盈地看着卫宣禾。
卫宣禾“我不来,难道看着你把无辜的onega标记了?”
卫宣禾看着那个正在傻笑的发小。
弦赫“你了解我的,如果那时候你在场,我会直接标记你。”
卫宣禾“说什么浑话!”
说着给弦赫倒了杯水。
卫宣禾“不会有那天的,如果有的话,那个人也不应该是我。”
弦赫“那如果有呢?就像今天一样,你没有抑制剂。”
卫宣禾“……”
卫宣禾被他的这片刻幼稚逗笑。
卫宣禾“那就只好委屈我们的弦大公子给我个临时身份了。”
……
门外传来交谈的声音。
卫宣禾“你父亲回来了,我先出去了。”
卫宣禾起身从他的房间出去。
#弦赫“我和你一起。”
两人快速地下了楼,见到了弦赫的父亲。
弦齐“宣禾啊,你收到那份资料了?我昨天让小驺去找找,没想到这么快。”
卫宣禾“大数据有秩序的送达总是比人快,这并不令人惊讶。”
和长辈聊天很累,时时刻刻要注意自己的言辞是否过激。
弦齐“对了,‘机械玫瑰’快结束了吧,我记得这已经是第三年了。”
他端起桌子上的浓茶送到嘴边抿了一口。
卫宣禾“没有,换了材料,时间会比原来的长。”
弦齐的拳头偷偷的在桌子底下握紧。
弦齐“好好,那你和小弦聊,叔叔先失陪了。”
卫宣禾“嗯,叔叔慢走。”
……
门哐的一声关上,只剩下半杯快要冷了的茶和两个人。
卫宣禾“我走了,回头见。”
见面前人起身,忙问。
弦赫“是不是有什么事?”
卫宣禾不想让他参与太多。
卫宣禾“没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