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路程行至一半，万岁爷下令停路整休两日。

  十三见着有些落寞的熟悉身影，是若曦。走近了瞧，只见好好的一个美人却拧着眉都似苦瓜了，不由笑出了声，道“苦着一张脸作甚。”

  “十三爷吉祥。”若曦回头看见是十三，把心事收起，敷衍的行了个礼，继续欣赏着草原的辽阔。半晌又探头让十三教她骑马，把十三弄得糊里糊涂的，这丫头怎么想一出是一出的。

  “明宜呢？”听到十三问她，若曦唉声叹气，挥了挥手走回了马车。

  将近半月的舟车劳顿，终于到了安营扎寨的地方。明宜颠得骨头都要碎了，还要强支起精神理了理万岁爷会用到的笔墨纸砚，这头正指挥着下头的小宫女太监将物件各置各位。才梳洗了换了套蓝紫相间的便利宫装，就被李公公身边的王喜站在帐门口唤道，“明宜姐姐，圣上这会儿要开始批奏折了。”明宜连连应声，喝了口水润了润干燥的喉咙便掀帘去了万岁爷的主帐。

  康熙爷随意地批了两道折子，不经意的抬头瞧见明宜有些憔悴的小脸，白玉似的肤色衬得眼下的青黑十分明显。“你这丫头眼底青黑一片是几日未休息好了？罢了，收了折子明日再批吧，都下去歇歇罢。”

  十三打马归来，进帐请安。众位阿哥都早已到了，见着到了草原便像撒了羁般的野马十三迟到了，拿着他打趣了一番。一时气氛极融洽，万岁爷脸上带着欣慰，兄弟友爱的天伦之乐是这个日渐迟暮老的人所期盼的，李德全进来禀了蒙古王爷来觐见。

  为了宴请蒙古王爷，下头人就忙得脚不沾地开始布置起了晚宴。

  “还撅着个嘴。给爷笑一个，爷送你个礼。”若曦放下手中的茶盏，掀了帐追上走在前头的明宜。明宜俏脸一冷，哼了一声，“我倒要看看若曦大爷能赏什么好东西。”若曦陪着笑，讨好地拉着明宜往自己帐里去。

  眼前的青竹茶盏清透异常，是花了图纸掺了琉璃才烧制出来的成品。“我可是废了不少银子才多匀出来了一套，总共有三十六色，剩下的都在万岁爷库里呢。”若曦得意的扬起笑脸，又说了几句好话，哄的明宜笑得花枝乱颤饶过了她。

“牡丹乃花中之王，给太子是为恰当。”万岁爷仔细的捏起手中的茶盏，花色新颖，构造奇特，又令人眼前一亮。对这些花盏十分满意，于是挨个品鉴了一番。“总共烧制了三十五色，这次只带了几套出来。”若曦受了夸，蹲身福了福应道。

  十三掀帐进来，“给皇阿玛请安。若曦这丫头可不老实，我刚去寻明宜要些徽州宣纸，就见着她帐内就有一副青竹花盏。好像是若曦给明宜惹恼了，特意赔的礼。”

  若曦飞快瞪了眼十三，跪在地上请罪。康熙闻言开怀大笑，李德全在旁笑着道，“万岁爷，这事若曦禀过奴才，是若曦自个儿掏腰包填的。”

  “果然是小女儿家，明宜那般佛性也能被这皮猴闹着生了气。”康熙点了点若曦的头，又让若曦起来。

  十三爷挑了事，这会儿还在闷笑，万岁爷复问，“明宜一个柔弱女孩家家的，怎的挑的青竹赠她？”

  “清风皎月，舒林玉竹。明宜如是。”

  只是谁也未想到。青竹有节，刚直易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