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个老兵咬了后槽牙,一皱眉站出来说:“准备开枪射杀。”
“可是,那不是违背命令吗……”一个士兵惊恐地说。
老兵视死如归地看向了已经抵达四楼的暴动者。
他沉住气,死死盯住冲在最前面的暴动者。
在深呼吸后,他扣下了扳机,枪声瞬间贯彻了整个4栋。
随即是从下面源源不断地涌上来张着血盆大口的暴动者,张牙舞爪的样子仿佛要把众人活吞。
这一枪已经一发不可收拾,众士兵只能把规定放在脑后,准备应战。
此时仲熠已经认定冲上来的不是患者,而是丧尸。他握紧了拳头准备用尽全力从当下的位置冲到栈道口。
“不开枪今天我们都得交代在这里。”那个老兵说到。
“突突突突”老兵向楼下冲上来的丧尸开火。
其他几个士兵相视一看,咬了咬牙也抬起枪向那些丧尸开火。
“前进,前进!”老兵下达了命令。
仲熠和其他获救的几个医生跟在士兵的后面慢慢前进。
“你和我一组火力,其他人为一组火力,节约子弹,间歇开火”老兵指着一个士兵下达了下一项命令。
在震耳的枪声中,士兵们和医生们小心地踏着被射杀的丧尸之间的楼梯空隙往楼下走。
“啊!”一个士兵惨叫起来。
老兵见状马上回头,立马发现了那只突然爬起来咬住了士兵的脚踝的丧尸。
他果断地开枪,在混乱中了结了那只毫无人性的丧尸。
“注意脚下!”老兵大喊。
但就在大家注意刚刚苏醒的丧尸这个功夫,下面的丧尸已经是近在咫尺。
“啊!”又一声惨叫,另一名士兵被冲上来的丧尸扑倒。
随即又是几个士兵和几个医生被撕咬。
舟喆见状来不及反应,捡起一个被扑倒士兵的枪,向楼下开火。
屋漏偏逢连夜雨,下面的丧尸没有解决,从楼上突然又跑下来几只丧尸。
在上下双面包围之下,防御队形完全被打乱。
在枪声洗刷过的地方,白墙之上满是鲜红的痕迹。
舟喆大喊:“不管了,往下跑!”
仲熠听后马上也迅速跟上……
在几次突围下来,只有舟喆、仲熠、两个医生、被咬伤脚踝的士兵和那个老兵活着赶到了栈道。
舟喆扶着被咬伤的士兵和老兵一起,站在栈道口火力掩护其他人撤退。
而仲熠也迅速地冲到栈道的尽头,那是一扇被锁上的双开阻隔门。
从门上的合金栏杆中可以看见门后有一帮人。
他们正惊恐地看着仲熠一行人,却谁也没有打开门栓。
“开门!开门啊!放我们进去!”仲熠和几个医生用力拍着门大喊。
门内几个孩子躲进了母亲的怀抱,而母亲却无奈地哭泣起来。
而门内那些拿着灭火器,消防斧的男人们不是坡坡纳多的当地保安就是派遣过来的志愿者。
他们一收到暴动消息就封锁了1、2、3栋,建立了这样一个安全区。
外面的枪声和里面的争吵交织在一起,如夺命的沼泽一样让人渐渐下陷,直到死亡。
门内几个穿着白大褂的人终于是看不下去了,试图去打开门栓。
但在这时被几个男人大声地辱骂,并暴力地抓住几个想开门放仲熠他们进来的医生的手进行阻拦。
仲熠一行人依旧在门外苦苦哀求,希望可以得到庇护。
防火门的两侧,一侧是苦苦求生的人,一侧则是害怕被拉下水的人们。
丧尸步步紧逼。
随着一个又一个弹壳从抛壳窗落在地上,子弹消耗得所剩无几。
门内的几个人为此大动干戈,甚至使用了超过三种语言进行无休止的争吵。
他们只在乎这道门是否还可以庇护他们的安全,并不愿意多管外面那帮人的闲事。
而在栈道的前方,枪声还在继续哀鸣着……
舟喆接过老兵递过来的最后一个弹匣,熟练地装在枪上。
无论门外的人喊的多么撕心裂肺,门内的人心依旧和架在上面的门栓一样冰冷。
“为什么不开门啊?我们不会把怪物放进来的……”一个在门外求救的医生伏在门上无力地呼喊。
舟喆和士兵们将全自动改为点射,在丧尸的逼近下慢慢后退。
仲熠回头看着防线越来越近,几乎已经退到了栈道的中间位置。
他的双眼里渐渐失去了亲和的目光。逐渐地和坡坡纳多平原上的蛮荒融为一体。
他看着门内无情的人,渐渐失去了理智……
他怒火中烧,强烈的求生欲逼迫他不得不做出有违背体统的事情。
几句难听的脏话像加农炮跑弹一样发射出来。
“不让我们进去,我们就把门撞开!”仲熠领导起其他从4栋逃出来的其他两个医生来。
“一二,撞!一二,撞!”仲熠准备联合幸存医生进行最野蛮的求生。
“就让他们接着白干吧,我们很安全!”那个魁梧的坡坡纳多壮汉在门内用国际语言有点嘲讽意味地说道。
结实的阻隔门在撞击中没有任何松动,依旧阻隔在生死之间。
仅仅只是三个人的撞击对这个防火门和一个拳头粗细的门栓来说无异于杯水车薪。
一个打着赤膊的坡坡纳多壮汉则摸摸自己的身上的刀疤。
大概的意思是,他是靠着他的凶狠才在黑道里混得开的。
“这里我说了算!我不会让你们把吃人的怪物带进来!”那个壮汉冠冕堂皇地说着。
仲熠用力捶打着大门:“你们就这么没有人性吗!这可是人命啊!”
门内那个魁梧的男人提起了消防斧,在手上颠了颠。
转身面对门内,继续假装正义地说:“牺牲他们几个,保护我们大家,今天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打开这个门!”。
看到如此强壮凶狠的角色守在门前。
再也没有任何一个人敢上前碰那个门栓,更不敢继续求情。
门内的几名医生掩面哭泣起来,为自己的无能为力感到悲哀。
壮汉又转回来身,摸摸锋利的刃,用国际语言凶狠地告诉仲熠:“你们被诅咒了,只会带来灾难,我要保护他们。”
他不开门的原因主要是害怕无法在丧尸闯入前关上这沉重的大门。
其次就是为了展现他在这里的绝对统治力量。
此时,门内的一名开门无果的志愿医生踉跄地走到门前。
突然跪倒在地上。
他泪流满面地说:“兄弟,不是我不救你,我也没办法……”
说完他在地上磕了一个响头。
“兄弟……有什么念想……回国了我替你带回去……”门内那个跪地的医生痛苦地说到。
“我不要你带话……我要活命……”仲熠苍白的嘴唇里挤出几个字。
此时栈道的窗户里透过的是刚刚升起的晨光。
已经到早上了……
那橙黄色的光在掠过医院远处的坡坡纳多平原的蛮荒后,抚向了本该存在人类真善美的医院。
那光打在了满身血垢,墙灰和绝望的仲熠身上。
被污染的白大褂上映上了一层属于坡坡纳多的阳光。
一阵大风撩起了仲熠沾满汗垂下的一缕头发。
仲熠低着头,咬紧了牙关,握了握颤抖的双手,抿了抿干燥的嘴唇。
用力地在裤子上擦干了手汗,深吸了一口气。
他转过身来,一眼就盯上了老兵腰里的那把老式手枪。
他大步流星地冲上去,从正在射击的老兵的腰里抽出那把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