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是风,可不可以成为阿祺余生偶尔的念想”—
余笙,余生,马嘉祺总说她是他的余笙,也不知,到底是付了谁的余生。
在这个纸醉金迷的现代都市,我和阿祺相爱了。
相识相知的经过像是白纸上随意画了一条线,简单,自然。虽然他是在大众眼里完美无瑕的演员,但在我心里,阿祺却是那个在稚嫩的年纪早已被娱乐圈磨平了少年英气棱角的成年人。
我们格外珍惜能够抚慰触摸灵魂的伴侣,所以也在如今这个由资本构建起来的人际关系中显得格外突出。阿祺总是喜欢叫我的小名,念念。身边分分合合的人看的太多,阿祺总害怕我会消失,他总是紧紧地把我拥在怀里,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的对我说他爱我,好像要把下半辈子的爱恋透支。而我总是笑着打趣我的阿祺,说我们下半辈子的我爱你万一真的被透支了怎么办。
阿祺恨铁不成钢得敲我的脑壳让我撤回,说这不可能。
我也觉得不可能,我跟阿祺一起经历的风雨又怎么用几句话抵消。
阿祺被提名影帝的那个晚上,上天在我去寻我爱人的路上,把我召回了天堂。我看看地上那具支离破碎的身体,才惊觉我竟已成了一缕缥缈的魂魄。
撞飞我的车从我的身子中间冲了过去,我的魂魄散了又聚集起来。
我看周围的人围了过来,看他们手中的闪光灯映射出血红色的光,看这悲哀的世人来来往往,终于我看见阿祺红着眼发疯了一般推开人群,踉踉跄跄的跪倒在我身边,捧起身着血衣的我颤抖着不知所措,阿祺那么好,从不哭的,只见了他的这一次,我便再也没有机会为他拭去泪水了。
“这是你最后的三天,三天一过,你的魂魄彻底散净,马嘉祺,可以看见你,珍惜。”
我回过头,死神攥着镰刀阴郁的退回黑暗。
我沉默着,看阿祺仿佛也破碎了的神态,看他失了魂一样瘫倒在地上,看医生掰开他紧紧护在怀里的我。
阿祺的泪痕干在脸上,我的血渍凝在地上。
阿祺被人送回了家里,我穿过冰冷的混凝土墙,看见了我的阿祺。
在床上面无血色的阿祺。
“阿祺……如果可以,我多希望能见到你亲自接过奖杯”
我鼻头一酸,附上脸庞,却发现我流不出泪,我失神的盯着手心,我早已经,不是人类了啊。
月光撒在阿祺身上,苍白的脸颊蒙上了一层清冷,夜色朦胧,将这拿走我生命的日子爱抚的甚是温柔。
“念……余念,余念!”霎时间,还在昏睡着的他猛地伸出了手在空中胡乱抓着,好看的剑眉促成一团。我勾住阿祺的手,将自己的手包裹在男人的大掌之中,另一只手抚上阿祺的眉心,魂魄是冰冷的,我却执意想给我的爱人温软。
许是冰凉刺激了床上的人,阿祺缓缓睁开眼来,看见我沉默地站在床边,微微愣了一下,突然抱住我像个孩子一样呜咽起来。
“念……念……我还以为你……”
“阿祺,”我打断他,“我们去吃烧烤好不好,还有游乐园,我们还没一起去过,对了对了,我还没有看到你亲自结果奖杯呢。”
我努力的挤出笑容,不让他看出一点破绽。傻瓜阿祺,拖着他虚弱的身子站起来,抓住我的手十指相扣,宠溺的刮刮我的鼻尖:“我答应你,你没出事就好。”
之后的两天天里,阿祺带着我看遍了万家灯火,尝尽了人间烟火,我们永远依偎在一起,好似热恋期的夫妻。阿祺被告知颁奖仪式推迟,那时我才知道,他是在仪式上丢下了奖杯就飞奔去找我。
我算了算时间,还来得及赶上阿祺的仪式。
“阿祺,”我叫住拎着饮料拉着我的手兴冲冲往前走的他,“我们去坐摩天轮,好不好?”
他回眸愣了一下,许是没料想到我的语气里竟有一丝乞求。
“阿祺~好不好嘛?”
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我急忙上前抱着阿祺的手臂晃了晃。
“好,只要你答应我,不要再吓我了。”
马嘉祺嗓音温柔如水,我不敢再看,怕我会忍不住哭出来。
阿祺,我的傻瓜阿祺,如果我说,你所经历的一切都是真的,你又会作何反应呢。
“明天就是颁奖仪式了,阿祺,再不去游乐园就下班了。”
我清清楚楚的看见阿祺的眼里划过一丝悲伤,是一种近乎濒死的绝望和渴求。
而我也明白了:我必须要提前给阿祺暗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