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风夹杂的雪花铺面而来,天空与地面好像失去了界限,目光所见之处唯有一片雪白,我走了很久很久,已经不知道要找什么东西,看不到尽头的旅途让我双腿无比酸疼,疲惫爬满了全身,寒冷也让我的感官变的有些麻木,想休息的想法充斥着我的大脑,已经让我无法思考其他的了。
似乎有谁听见了我的愿望,不远处看一栋漆黑的矮楼出现在我的眼前。
“等雪小一些再走吧”,我抖了抖大衣上的积雪,在门口的石阶上蹭掉鞋底的雪水,将黑色的围脖松了松,走进了楼内,那漆黑的楼道,好像一张大嘴要把我吞噬。
我依靠着一楼的墙壁低着头调整着呼吸,听见外面风雪在呼啸,透过破碎的玻璃窗穿堂而过,吹着挂在楼顶坏掉声控灯晃来晃去,老化水管呜咽着发出嘎吱嘎吱响声,在这黑暗静谧之中尤外明显,我想这栋楼应该很久没有人住过了吧。
短暂的休息让我的身体放松了一些,也让我的大脑恢复了运转,以前不曾想过的问题也一个一个冒了出来。 “我为什么要走这么久,我到底要去哪里”。
我还没有思考出答案,这时一阵女声突然在楼道中响起。
“你又回来了,愚先生”
几滴冷汗在我的后背划过,我以为这楼除了我在,早就没人住了,“愚先生是在叫谁,是在叫我吗?话说我叫什么名字来的?”我心中暗自嘀咕。
“快进来,要开饭了”那仿佛有魔力的的女声在催促着我过去,风好像停了,只剩下那个女人的呼唤在诱惑这我,我站了起来,双腿不受控制的顺着声音的来源走去,“啊,我为什么要过去,多么古怪情况”。
终于我在一扇暗红色门前站定,门牌号写着101室,那暗红色让我不经意的想到了地狱的入口,那门后或许正有个魔鬼在等着我。
饭菜的香味透过门缝弥漫开来,我的肚子在发出咕噜咕噜的叫声,在雪中的长途跋涉,让我无比饥饿和疲惫,饥饿控制着我的手推开了眼前的大门。
我走入屋内,看见了一位穿着红色西装的女人围着围裙,背对着我,正在厨房清洗着一块巨大的案板。锅里煮着汤,我想香气就是从哪里传出来的,厨房的旁边的餐桌上摆放着两套餐具,还有一束红色的小花点缀其中,整间屋子干净,整洁,窗外雪还在下着,暖黄色的灯光驱散了寒意,让我感受到了温暖。
那女人转过了身, “要准备吃饭喽,快过来”,她又叫我过去,我应声走向前去,终于看清了她的样子,或者说没有看清?那女人好像没有五官,脸是模糊的,扭曲一片,令我难以形容,但我却能感受到她的“眼睛”在注视着我,微卷的黑色短发搭在她的肩上,身穿红色的西装,手里还提着一把柴刀,好像从黑暗神话中走出来的鬼怪。
而且不可思议的是看到她这个样子,我竟然没有感到害怕,反而有种莫名的熟悉,她就该在那里,就应该是这个样子。事实上我对这整间屋子有种熟悉感,仿佛我住在这里很久,但我很确定我绝对没有来过这里,这样种违和感让我感到恐惧。
“来,快躺下吧”那女人的声音变有些温柔。
“躺下,躺哪里?不是要吃饭吗?”也许是寒冷让我的脑子有点发僵,我对此发出里疑问并感到一丝不对。
我看见女人一手那起了柴刀,另一只手指了指旁边的案板,“当然是这里啊”。
我的嗓子发紧,意识到原来我就是那这个食物,多么可怕的事实,身体变的僵硬却又止不住的颤抖,大脑在疯狂的对身体发送指令,逃!快点逃!离开这诡异女人!
我劳累和恐惧让我的腿发软,我酿跄向门的方向跑去,突然我感到脖子一凉,“啊,好像有什么液体从我的脖子流了下来”
我全身失去了力气,昏死了过去,意识模糊之时,听见那女人好像在抱怨,跑什么啊,又把血弄的到处都是。
再次清醒过来的时候,鱼正平躺在案板上,如同被宰杀的羔羊,而那位穿着红色西装的屠夫正在用刀切割着我的内脏。
鱼居然还有意识,并且很清醒,那说明鱼还活着,且脑袋还在,我感受到我正被她开膛破肚,能听见剁肉时刀落在案板上的咔咔声,不过我没有什么痛感,是打了麻药吗?
那女人看见我清醒了过来,然后“笑嘻嘻”的从我身体里拿出了什么,递到我的眼前,
“看哦,这回你的内脏是这个颜色的”
那块内脏上的白色的血水滴在了鱼的脸上,而后她又补了一句,“小伙子,肾有些不太好啊”
鱼一时有些愤恨又有些无语说到:“我他**被你搞成这样了,你居然还嘲讽我”,原来我还可以说话,激动之下鱼发现鱼的腿还在,而且还能动,逃生的本能让我的身体比大脑先一步行动,我跳下案板,又向着门的方向跑去。
那红色的屠夫没有动弹,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就那么平静地看着我逃跑,她在我身后大喊到“喂!你肾不要了吗!”
鱼并没有理会她,而且继续的奔跑,当我跑到门的位置时,下意识的从挂在门上的大衣兜里拿出了一把钥匙,抬起头时,鱼才发现那扇暗红色的大门已经消失了,一堵红色的墙把我拦了下来,我立刻改变方向,不死心穿过厨房和客厅,向窗户那跑去。
“还有你的蛋蛋,蛋蛋也不要了吗?”
虽然在此场景下有些不合时宜,但鱼还是骂出了声。
鱼看到从窗外透进来的微微光亮,雪花在狂风中飞旋转圈, 我马上就可以离开这鬼地方了,便加速向窗前。
“啊,那不是窗户”,一副雪景画静静贴在哪里,刚才的一切不过是我的妄想。
“咕咕,咕咕”
一个猫头鹰形状的时钟叫了起来,它在用这冰冷的目光看着我,嘲笑着我的愚蠢,其指针在显示着“9点09分”。
“时间卡的刚刚好,你每次都要表演一下这个节目吗?”那女人有些无奈的说着,鱼转过身看向她,暖黄色的灯光不知什么变成了昏暗的红色,家具在这着红光的照亮下,变的扭曲,邪恶,肮脏,好像有恶鬼寄宿其中,要把人脱入地狱,绝望线团缠住了我,我知道我已经无处可逃。
我鱼又重新回到了案板上,这次不是她把我放上去的,而是我自己上去的,只求祂能给我个痛快。
“呦,回来了,其实人没了蛋蛋和肾还是能活的”那女人拿起了刀,重新开始料理我,边切边和我这块案板上的肉说话“诶呦,不要老是逃跑,你这“半个人”出门,会把人吓死的”。
“半个鱼?”鱼重新审视了一下自己的身体,躯体虽然还连在一起,但已经变的七零八落,这一块,那一块的。真是不可思议我刚刚居然还能站起来逃跑
当前这诡异的状况已经超出了我的理解能力,鱼看着那个女人,问出我心里的困惑:“你是知道我是谁吗?我之前就来过这里?还有我身体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变成这样还能动弹”
“当然了,鱼先生,你来到了这里好几次了,这些问题你也问了好几次了,你总是不记得,至于你为什么还能动弹,当然是你天赋异禀了”
“那你又是谁呢,鬼怪还是杀人魔”
“为了实现同一个梦想,我和你的成为了好伙伴至于名字说了你也会忘了的,来,翻个面”
鱼的身体被翻了过去,头朝下,这让我想起了,在澡堂子躺床上,搓澡师傅给我搓澡的既视感,话说我原来有去过澡堂子啊,祂从鱼的后背上切下了一块肉了,并把肉放在旁边剁碎,“我可没有要把我吃了的朋友”
“我已经料理过你好几次了,都是你主动过来的,请相信我"
"你背上的肉做饺子馅很好吃,你之前很爱吃水饺的,可惜啊,你现在胃已经没了,吃不了”
听着在诡异的对话,鱼感觉鱼的理性已经所剩无几了,相比而言,鱼现在的状态本身就十分可怕了,鱼不知道自己的过去,也不知道雪中的旅途要去哪里,现在还要被吃掉的 ,疑问一个接一个的出现 。
“我来这里之前,在雪中走了好久,不知道在找什么东西”
“你要找的地方就是这里,你的终焉之地”
鱼很是惊讶,不可置信的问到:“那我为了那什么梦想?就主动让你吃掉呢?”
鱼抬起了头,看见祂把锅里的汤盛了出来,并开始做饺子皮。
“被我吃掉,让理智拥抱真实,你是这样对我说的”祂回答到
“那你知道……”还没等鱼问完,古怪尖锐的笑声突然出现,如同指甲划过玻璃那样难听令人作呕,声音的来源不是祂,而是别的什么东西。
“愚先生请不要在问了”
鱼的舌头被拔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