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柔早已在醉烟楼地宫入口处等着自家主子。
温虞一到地宫便将面纱摘下,披风递给了一旁的影柔。
“他可还醒着?”
影柔接过披风后便紧紧跟在温虞身后。
“这几日属下似乎就没见过他睡过几日觉。”
温虞一听,啧了一声,“看来还是本宫的错了,未待好贵客。”
径直向地宫深处走去,周围一片寂静无声。
“对了影柔,温渺儿那里怎么样了?”
“回主子,温家小姐自从知道自己嗓子毁了后暴躁了几日。”
“整个地宫只听得见她砸东西的声音。”
“这几日倒是安静了,只不过前几日用房中纸笔写了张纸条让属下递给您。”
说着影柔忙从衣兜中拿出一份薄薄的信纸递了过去。
温虞没立马打开看,只是将其攒在手心,未言,直直向商昊所在的房中走去。
*
见门忽被从外面打开,商昊头脑一转便料到是那神秘女子。
这几日心中压抑的愤怒像是有了突破口。
张嘴便朝着温虞骂。
“你有种来砍我杀老子,凭什么去搞老子的妻子儿女?”
“你就是个……”
商昊话到嘴边,想继续破口大骂时却再也说不出话。
温虞收回左手,原藏着的银针早已不见。
脸上到也没有被喷骂的恼怒,细细看,似还有点微笑。
“本宫来这可不是听你骂人的。”
“看商长老你想说的也都说了,那也该本宫说几句了。”
商昊一听这话气的差点一口老血堵死自己。
简直是扯淡,老子想说的可还没说完的!
但这个女子武功倒也不是花拳绣腿,还是有点底子的。
商昊心中虽不太想承认,但这就是事实。
自己说不定都打不赢面前这人。
温虞步行至商昊面前,与商昊平视着。
“与本宫合作,搬倒温家,你可愿?”
虽在气头上,但商昊还是存有理智的,思绪未被温虞带着走。
哑穴已被解开,商昊也渐渐冷静了下来。
“你和温越到底是什么关系?”
温虞眼眸微弯,笑了笑。
“既然是要合作,那告诉你又何妨呢?”
温虞扶了扶额头上的霁白点翠,缓缓道,“我呀,是温渺儿的亲姐姐。”
“温越的亲女儿。”
商昊被这平平淡淡的话一惊,心中开始无限放大曾经那些被自己忽略的细节。
颤抖着问“所以,那药?”
“看来连这事温越都未瞒着你。是我。”
商昊眼中一时间出现无限怜惜的情绪,密密麻麻,像一张蜘蛛网。
“既然说开了,那商大人便也给个准话,合作还是不合作?”
“当然,本宫也不是想用这诡异的身世来获得你的同情。”
温虞说的很平静,似乎是真的不在意家人,不在意那些被囚禁当血童的日子。
“我……”
商昊不知应怎样答复温虞,一句愿意与否硬生生在脖颈里卡住。
见状,温虞也未接着问,只道“那大人便再想想,过几日,本宫再来。”
转身便出了门。
臻白襦裙上纹的山茶在裙边的摆动间似是活了起来。
但人,真的可以什么都不记吗?
不记仇,不记爱,不记恨,不记怨?
身后的商昊猛然想起,那年温越捧着药罐向皇朝进贡时,自己曾问这药引是谁家孩子。
温越脸色不变,只是轻飘飘的答温家旁氏中一不受宠的女娃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