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年

“同学，你校服呢？”

尹颂停下脚步然后转头看着一脸严肃的许向晚，脸上浮现出一抹淡淡的红。

“洗了没干。”

许向晚吸了一口气，声音有些颤抖的说。

“那…你几班的，叫什么名字。”

“高一八班，尹颂。”

“颂是哪个颂？”

“歌颂的颂。”

许向晚抬头看见那双漂亮的眼睛，没有以往的犀利，和第一次看见时一样温柔。

“好，那你明天记得要穿。”

尹颂对着她点点头然后快步走进校门，许向晚揉了揉自己微微发红脸颊，看着纸上“尹颂”，稍微犹豫了一会，然后拿笔划掉了，一团黑色的墨水在白纸上显得格外惹眼。

夏天已经接近尾声了，天上的太阳却还是高高悬挂，丝毫没让人察觉夏天就要离开。

“许向晚！门外有人找！”

她疑惑的起身，坐在不远的时走担心她也准备跟着她一起，但被一个女孩拦下讨论数学题了，许向晚也摇摇头示意她别担心。

周雅站在门外，穿着一条长袖的连衣裙，头发盘在后脑勺，她一看见许向晚出来就挂上笑容，脸上多了几条皱纹，看起来比之前看起来要苍老一些。

许向晚有些拘谨的看着她，然后轻轻的晃了晃身子开口。

“您好。”

周雅脸上的笑容僵了僵，但很快便恢复了原状。

“晚晚，你现在有时间吗？”

“有，我已经放学了，您有事吗？”

“那，那你可以和妈妈单独谈谈吗？”

许向晚看了一眼手机，七点过一分，犹豫了一会，然后看见周雅弯起来的眼里含满泪水。

“好。”

周雅把许向晚带到离学校不远处的公园里。

“晚晚，你这些年过的都好吗？那个叶阿姨对你好吗？”

“挺好的。”

“这写年妈妈不在你身边，也不知道你喜欢些什么，就给你买了一条项链，你看看你喜欢吗？”

“不用了阿…不用送我这么贵重的东西。”

周雅拿礼盒的手顿住了，她勉强的笑着，眼角的泪珠挂不住掉了下来，她放大音量和许向晚说话。

“晚晚！你和妈妈走好不好，之前妈妈抛下你到了外国，我找了一个商人结婚，可和他结婚整整三年都没有孩子，到医院检查医生说我得了多囊卵巢综合症，妈妈再也不能有自己孩子了，他和我离了婚，我带着前些年攒的钱回了国，回了国我就来找你了！”

许向晚被她有些激动的语气吓住了，她看着这个满脸泪痕的女人。

“晚晚，妈妈什么也没有了，你和妈妈走好不好？啊？妈妈当年还小，不是故意要抛下你的，现在我把你接走，我把十五年欠你的那些都还给你好不好，你和妈妈走吧！”

周雅抓住许向晚的手，浑身颤抖，许向晚眼神空洞的听着她的哭诉，过了很久才挣脱开被抓的有些疼的手，她站起身来，朝周雅深深的鞠了一躬。

“对不起！”

周雅呆呆的坐在椅子上，许向晚跑开了。

她能拿什么来还她亏欠的这十五年，十五年以来是一次次的殴打，是常年的监视，是逃脱不了的牢笼，是受不尽的折磨，这十五年支撑着她活下去的是叶殊，是那个在黑暗时光里给了她温暖的母亲。

周雅不知道她在什么样的环境下长大，她还不清，许向晚也不需要她还，她大可忘记她这个女儿自己逍遥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