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喝酒了?”永琪闻到她呼出的酒气,眉头皱起,“你身上有伤,怎么出来一会儿还喝酒呢?”
小燕子只觉得浑身都没有力气,如果不是五阿哥揽着她,她早就瘫在地上了,她甩甩头,怎么眼前什么东西都在转?“我没喝酒……”她的神智越来越不清楚。
“五阿哥,还珠格格没喝酒,只是饮下了这三日醉。”宥轩拎起酒壶,漫不经心地打开壶盖,放到鼻端深深嗅了一下,“牡丹花下三日醉,纵使做鬼也风流……”
永琪感觉到小燕子的脸越来越红,身子也开始发烫,他的黑眸染上危险的颜色,“你给她喝了什么?”
“五阿哥心中应该清楚了……又何必多问呢?”宥轩好似没有看到永琪眸中的凌厉,还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
“你!”永琪一手揽着小燕子的腰肢,一手快如闪电地攻向宥轩的要害,“你敢给她下媚药?”
无视永琪锁住他咽喉的手,宥轩的脸上还带着浅笑,“我可没给她下,是她自己喝下去的。”
“五阿哥,这个药可以治皇阿玛的头痛,你拿着……”小燕子只觉得自己的手脚都不听使唤了。
永琪揽着小燕子腰肢的手接过那药瓶,看了一眼,宥轩就是用这个把她骗出了宫?“解药呢?”
“要解药可以!不过,一物换一物……”宥轩盯着永琪的黑眸。
“没有人可以跟我谈条件!”永琪厉声道,脸上的冷峻之色,让人不寒而栗。
“那是因为没有还珠格格做筹码。”宥轩笑。
“快把解药交出来!”永琪已经咬牙切齿了。
“告诉我玉寒的下落!”宥轩知道永琪的怒气已经彻底被激起了,也不再拐弯抹角,“还珠格格当时被你一箭射中,你箭上的剧毒就是玉寒解的,玉寒回宫之后,去过你的景阳宫,你一定知道她在哪里!”
“你设计小燕子就是为了知道皇姊的下落?”永琪向来温润的脸庞,此刻结了厚厚的寒冰,四年前皇姊离宫出走,就是因为宥轩请懿亲王向皇阿玛请求指婚。看着怀里的小燕子眼神越来越迷蒙,他一把将她抱起,大步往外走去。他不可能出卖皇姊!
“五阿哥,这三日醉的解药即使是宫中御医也没有!何况,如果传扬出去,还珠格格身中媚药,外界会怎么说?而且,她是跟我一起出宫的……我反正花名在外,你要是不介意她的名节,你就请便吧。”宥轩摸摸自己的脖子,他的力道还真是大。
永琪将小燕子放在椅子上,回头对着宥轩就是一拳!
宥轩用手背拭去嘴角的血渍,“你今天就是杀了我,解药也不会给你!除非你告诉我公主的下落!你能考虑的时间不多,如果一个时辰之内,她没有服下解药,就会血管爆裂而亡!当然,你也可以选择与她欢好……”
宥轩无所谓的笑,让永琪的怒火更炽,他反手又是一拳,直打得宥轩身子往后退,踉跄着将椅子都撞翻了。
“小燕子,你觉得怎么样?”永琪来到小燕子身边,弯下身子,棱角分明的五官上全是愤怒,这个傻丫头平时也挺鬼灵精的,怎么这次会乖乖听宥轩的话,喝下三日醉呢?望望手中的瓷瓶,他又很为她对皇阿玛的心意感动。
“五阿哥,你怎么长了三个头?”小燕子觉得眼前像是有着浓浓的雾气,她看什么都好像不清楚,使劲儿地甩甩头,眼前五阿哥的轮廓还是有三个。
他要真的有三头六臂就好了……
小燕子的小手抱住永琪的颈项,小脸贴在他的肩膀上,“抱住了,还是一个头,可是为什么看起来有三个头?”
她挺翘精致的鼻子在他的颈项里摩挲着,让永琪浑身像是触电一般,他也浑身开始燥热起来。该死的,永琪低低地诅咒着,到底该怎么办?
“五阿哥,你真的有喜欢的人吗?我很不高兴……”小燕子的呼吸开始急促了,她整个人贴在永琪怀里,“你没有喜欢的人,我也很不高兴……”
永琪听到小燕子的话,一阵无声的苦笑,如果换个场合,旁边又没有人看着,他想他会高兴得手舞足蹈。
“五阿哥,现在是冬天还是夏天?为什么我会这么热?”小燕子无意识地直起头,眼神迷离地瞅着永琪,确切地说,她的目光没有焦距,小脑袋轻轻往前一倒,她柔软的红唇贴在永琪的脸庞上。
永琪将她抱起,“半年之内我会让皇姊见你,这是我最大的让步,如果你还是不肯交出解药,我只好带她回宫,立即请求皇阿玛指婚。”
宥轩低低地笑了,他扶着椅子,踉跄着站起身子,向屋外走去,“一言为定!”他失魂落魄地踏出门槛,身子顿了一下,却没有回头,“解药就在你手中的瓶子里。”
永琪看着在自己怀里像只小毛毛虫一样,不停地蠕动身子的小燕子,眸光中全是温柔的笑意,他忍不住又在她的额头上亲了一下,然后打开瓶子,喂她服下解药,看着她红如朝霞的脸庞,“你真是我的小惹祸精……”
小燕子服下解药后,很快安静下来,沉沉地在永琪怀中睡去。
“莫言莫沉,守在这里。不准任何人靠近。”永琪将小燕子放在床上,为她盖好棉被,吩咐完之后,起身关门离去。
他打开门的时候,小桌子正在四处张望,嘴里碎碎念念的,满脸的焦急——
“小桌子。”永琪开口叫他,小桌子慌忙来到门口,“五……”
“不用行礼了,你进来吧。”
小桌子低头走进屋子,看到自己的主子此刻正躺在床上,几乎要哭出来了,“五阿哥,奴才刚看到贝勒爷鼻青脸肿的出了客栈,却没有格格的身影,格格姑奶奶,这是怎么了?”
“没事了……今日之事,回宫谁都不要提,知道吗?”永琪看了他一眼,宥轩估计也不会再回宫中了。此刻他得回宫去,贝善的案子不能再拖了,小燕子还在昏睡,现在带她回宫不合适,“我派了两个侍卫在这里守着她,你也等在这里吧……”
永琪回到景阳宫时,尔康尔泰已经候在那里了,“你到哪儿去了?”尔泰问道。
永琪将事情告诉了尔康尔泰,两人都沉默不语,“尔泰,过完年又要辛苦你跑趟杭州了……”这宫中人多眼杂,除了尔泰,他不放心任何人去找皇姊。
尔泰点点头,“小燕子现在在哪儿?”他还是忍不住问了。
“她还没醒,在鸿雁楼昏睡,我派了莫言莫沉守在那里。”永琪知道尔泰心里的失落,遂马上转移了话题,“贝善的案子,你们觉得我的处理方式如何?”
“但愿公主的身份永远不要有拆穿的一天。”尔康忧心地道,否则,恐怕朝野上下都会震惊,当今皇上的和孝公主竟然是叛党天地会的首领之一月魄?
“好,我们现在一起去养心殿。”永琪暗暗叹了口气,三人一起出了景阳宫。
永琪和尔康尔泰到养心殿的时候,和绅和温荣光也在,皇上满面笑容,“好,官粮能够追回,温爱卿功不可没,和爱卿,通知吏部,纳入官评,作为以后晋升之依据。”
“吾皇万岁万万岁!”和绅和温荣光对视一眼,两人跪下谢恩,都是笑得见牙不见眼。
“儿臣(臣福尔康、臣福尔泰)参见皇阿玛(皇上)!”
“哈哈哈……永琪,尔康尔泰,你们来得正好,是不是案子有眉目了?”
“回皇阿玛!案子已经有眉目了!”永琪看了和绅和温荣光一眼,两人都是满脸谄笑地望着他,“臣参见五阿哥。”永琪点头颔首。
“哦?说!”皇上心情大好。
“皇阿玛,这是在城外一处偏僻民房里发现的贝善手下的尸体上搜出来的,请皇阿玛过目。”永琪呈上一封书信。
小路子将信呈送到万岁爷手里。
皇上看着信,越开脸色越凝重,“温荣光,这是怎么回事?”皇上猛地拍了一下桌子,吓得和绅和温荣光的身子都是猛地一震。
“臣惶恐,不知万岁爷在说什么?”温荣光肥肥的身子笨拙地又跪下,额头贴着地。
“哼,你自己看……”皇上一把将信扔在他身旁。
温荣光哆嗦着,缓缓地抬头,将信捡起,只见信上写着:
“属下启温总督:大人将杭州知府谢闵之满门抄斩之事,并未见万岁对此不悦,大人可放心回京。”
“万岁爷,臣冤枉,这一定是有人陷害臣!”温荣光哭丧着脸,抬头看着万岁爷的样子,连和绅都觉得他很没出息。
“好大胆的温荣光,竟敢在宫中安排眼线监视朕的一举一动?”皇上起身,危险地眯起眼睛,“在你进京之前,贝善遇害,说,是不是你杀他灭口?”
“臣冤枉……万岁明察……”温荣光吓得满头大汗,就差眼泪鼻涕没掉下来了。
“你冤枉?谁冤枉你?永琪吗?尔康尔泰吗?他三人并不参与朝政,谢闵之被抄斩一事你以奏折上书朕,外人如何得知?”
“这……和大人……”温荣光望向和绅,奏折一般都会先到军机处,和绅身为军机大臣,一般会先接触到奏折,这也是他能把持大权、排除异己的原因。
“哎,温大人,你可别看我,和绅向来对皇上忠心耿耿,办事也是兢兢业业,不会将奏折泄露出去的……”和绅连忙撇清关系。
“哼……来人,摘去他的顶戴花翎,将他押入大牢!”皇上瞅了和绅一眼,眸光十分不悦。
永琪和尔康尔泰对视一眼,不动声色地看着鬼哭狼嚎的温荣光被侍卫拖了下去。
“和绅,你跪安吧。”皇上下令,看得出,他虽然没有治和绅的罪,但是心中也明白,在他身边安插眼线,和绅也少不了份儿……
“喳,奴才告退。”和绅弓着腰,惶恐地退了出去。
“皇阿玛,可否让尔康尔泰离开了?”永琪问道。
皇上知道永琪有话单独要跟他说,不过他也十分好奇,永琪和尔康尔泰一向情同手足,有什么话是他们也不能听的?
尔康尔泰也是一脸不解。
“尔康尔泰,你们先退下吧……所有人都出去……”皇上一声令下,屋里只剩下他们父子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