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郭骑云回到影楼才发现自己“夫人”的房间已经搬的干干净净,连同那个原本就挂在窗口的旧风铃也搬走了。
“我的东西有点多了。”
在明台第三次从门口接过门童递过来的行李箱时,曼丽害羞地说。
明台只是摇摇头说“对于美女来说,这点东西一点都不多”。
门童也笑着说先生对太太可真好,夫妻俩郎才女貌好不般配。于是在他离开时,明台直接给了一卷纸钞。
“明台,你可以不用这样做的。”
曼丽决定真切地面对一切时,就想好了应对一切情况的发生。只她没想到,会是这一种。
“我们是战友,是生死搭档。这不算什么。”
“战友?生死搭档?”
两个词让曼丽哑口无言。
是了,他们是战友,是生死搭档,即使他们发生了最亲密的关系,也只能保持这样的身份出现在彼此的世界里。
什么喜欢啊,情啊爱啊,统统没有。有的只是怜悯与同情,如今或许又多了几分责任。
曼丽看清了一切,也不愿醒来,因为从一开始,从他第一次护她离开的时候,她的人和她的心就注定只属于他,那个照进她黑暗世界里唯一的那束光。
发生了这样的事,他不恶心不嫌恶自己就已经是万幸,是自己过往20年人生中最幸福的事,又何必要求更多呢?
但是人啊,就是贪婪无度,看到了光就想要抓住光,感受过温暖,就再不想独自面对饥寒。
“你如果哪天要带惠子小姐回来,提前告诉我,我会出去。”
曼丽边收拾边和倚在门口的明台说。
“为什么这么说?”
明台反问回来。
“你喜欢她,她也喜欢你,带她回家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曼丽看了看明台。
明台收拾东西的手停了下来,定定地看着曼丽说:
“前几天我大姐给我相亲了。”
明台说完,曼丽收拾东西的手明显顿了一下,但两秒后就收拾好表情回问道,
“哦,对方是哪家的小姐,长得漂不漂亮?”
曼丽故作轻松地调侃明台。
“就是惠子。”
明台缓缓地说。
曼丽手里拿着的风铃掉到了地上。紧接着弯腰去捡,还不忘回应着明台的话。
“那你应该很开心吧。恭喜你明台,要达成所愿啦。”
嘴上说着恭喜,脸上堆着笑意,心却在撕裂,手在地上胡乱划着,明明风铃就在手边,却怎么也拾不起来。
明台进屋蹲在曼丽身边,手伸到她握着风铃的地方,刚要拿着风铃抬起手,一滴热泪就落在了手背。
她哭了。
自从出了军校,他还没有见过她哭。
明台不知道怎么同她继续说下去,就摸了摸她的头,递给她一方贴身帕子。转身离去。
曼丽终于隐忍不住,大声哭了出来。连同以前所有的委屈和不甘都一并哭了出来。
她第一次如此痛恨自己。
纵使从前沦落风尘时,她也没有现在更加痛恨自己的生活和不幸的遭遇。
爱之一字,惯会扰人智,惑人心。
风又吹了进来,带动了明台离开前挂到窗边的风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