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澜站直身子,此刻面上己是无丝豪血色,但他依然傲然而立,不肯束手就擒,
右手紧握软剑,左手反握匕首,身如猛虎,向前冲去,随着他手起剑落,血肉横飞于眼前,
南燕士兵惨叫之声不绝于耳,而他的长衫早己不知是被自己的血,还是敌人的血染成了红衫。
良辰拼死护住他的身后,随着江澜每向前冲一次,又斩身回到原地,
良辰的脸色变苍白一分,手中长刀砍的己卷了刃,面对着如潮水般聚拢过来的南燕士兵,
再拖下去,只有等死的份,而悄无声息解决了屋顶弓弩手的神秘人再未曾露过面,
她此时心中也是惶然,不知是敌是友,更加忐忑。
南燕统领许诺,先斩江澜人头者赏五百两白银,周遭南燕士兵眼看着再过片时变可将他们斩与刀下,
哪里还管得那么多,一个个疾冲而上,但片刻之后,江澜脚下倒了一地尸体,统领端坐马背之上,
冷笑一声,江澜这等猛将,断不能留,今日必将他至死,他纵有三头六臂,此时也是有气无力,
垂死挣扎罢了,南燕士兵眼看着到手的五百两白花花的银子又要打水漂,
登时激起心中愤怒,抱团在一起,挥着刀剑,冲了过来.....
江澜面如白纸,眼看着包围圈越缩越小,那些南燕士兵的脸上露出狰狞可怖的狞笑,
眼看着他们手挥着短刀长剑,即将刺入他的血肉之躯,整个人都像是陷入了冰窖一般。
就在这时,他忽然听到,马蹄急促的声音,一只羽箭擦着他的耳边射入一个冲在前面的南燕士兵的额头,
颤微微抖着箭羽......一声暴喝自身后响起。
“江澜你个混蛋,傻愣着干嘛,走啊!走啊!”
“良辰!护江澜撤!”
江澜霍然回头,没有什么言语可以形容他此刻的心情,一直以来他以将生死至之度外,
此生纵有遗憾,也只能随他身死魂消而无法弥补,他从不信这世上有来生,死了就是死了,
何苦找那么多的借口安慰,此时,猛然间听到江落思的声音,竟有种从未有过的欢喜泛上心头。
但还没等他看清江落思的模样,异变陡生,南燕统领见江澜有救兵到,立即纵马如旋风般冲了出来,
手中长刀一挥,直直的砍向江澜的脑袋,江澜喉头翻滚,侧目看向那道明亮的刀光,
却连动动手指的力气都没有,生死一际之间,心头翻来覆去只闪过一个念头,我要再好好的看看她,
目光移动,黑如点漆的瞳仁里,只有一个向他狂奔而来的急切身影,江落思,若有来生,该有多好......
只听“扑”的一声,一腔热血喷射了江澜一身一脸,他气急败坏的瞪向那南燕统领,
抬眼见不知从哪儿射来的一只箭矢,带着肃杀之气洞穿了南燕统领的喉咙,直直扎入对面酒楼屋檐之中......
那南燕统领高高举起的长刀刀锋在江澜的头皮了停了一停,咣当一声,随着主人庞大的身躯落下马去而猝然落地。
江澜心中明了,这只救他命的箭,不是江落思射的。不容他多想,身子腾空而起,
被江落思拉上马背,他自然的将额头抵在她的背上,只觉得周身疼痛疲倦,几乎就想这般倚靠着睡去,
再不用想什么,但几番挣扎,仍是强撑着,低声对江落思笑道
“没用的东西,来的这么晚。”
江落思咧了咧嘴,骂道“想活命,就闭嘴。”
她身后登时响起江澜呲呲的低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