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葬这天,大雪一直未停。
慕辞晚就这样木纳的站在一旁,看着曾经那个最疼爱自己的人装在骨灰盒里,慢慢被一捧捧泥沙埋没。
可能是心里太过伤痛,又或者是这天太冷,慕辞晚竟没有从眼里流出一滴泪,任由雪花落在她的身上化成水侵湿一袭黑衣。
“长兮,你看,好大的雪。”
谢长兮打着一把大黑伞来到慕辞晚身边,给她挡下了雪花。轻声答道, “嗯,下雪了。”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只要能听到谢长兮的声音,她就会感到莫名的心安。
慕辞晚听着回答,也没侧过脸去看,依旧保持着原来的姿势。就这样两人站立在墓碑前,直到伞上积了一层雪花。
“辞晚?”半响回答他的只有呼呼的风声。
“辞晚?”不确定是不是自己没听到,谢长兮又轻声叫了一声。这次竖着耳朵听,确定了慕辞晚没吱声。
心慌漏了一拍,猛的转头看向站在他身边的人。
他害怕看到她在自己眼前倒下。还好,只是身边的人有些轻微发抖,嘴唇冻的发白。
慕辞晚感受身边传来的目光,才把紧盯着墓碑的眼睛移开对上少年那张满怀关心的面孔。
几秒的对视,暮辞晚心一暖,缓缓低下头道,“帮我烧点纸吧,我没打火机。”
“好。”说完就把伞交在她手里,自己摸出打火机,跑一旁去烧纸钱,又快速的跑了回来。
慕辞晚张了张嘴,过了会儿才吐出两字,“冷了。”
谢长兮顺其自然的牵过她的手踹进自己的衣服兜里,玩下身去,像哄小孩子一样,“冷了我们就回家好不好。”
说罢,也不管慕辞晚点没点头,就牵着她的手往家里走去。生怕晚一点,她又反悔。
倒也不是不想陪她多站会儿,主要是这天太冷,慕辞晚又穿得单薄,再站会儿恐怕是扛不住了。
路上谢长兮几次想开口,又感觉此时说什么都不合适,只能频繁的看向身旁的人。慕辞晚最终是忍不住,停下了脚步,白了一眼,“你看也看不出洞来。”
谢长兮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一跳,眉毛轻佻心里的那口气顿时松了,轻佻道,“嘿,那可不一定。”
“你看吧,小心给你眼睛冻上。” 慕辞晚瘪了瘪嘴。
“切~谁在乎。冻就冻呗。正好没试过,让我尝试一下是什么感受。”说着便从树叶上拿下一坨雪在手里捏了捏放在自己眼睛上。
慕辞晚“噗”的一声笑了出来,“你傻呀。那么采访一下谢同学现在什么感觉呢?”
谢长兮转过脸对着她,雪正放在两只眼睛中央,皱着眉头,似乎是在认真感受,扯了扯嘴角,“艹,真冰!”随即迅速的把雪拿了下来。
慕辞晚对上他的眼睛,有那么一下,心激起了一丝波澜,他好像对自己格外的好,想着又摇了摇,“哈哈哈哈哈哈,你傻?不冰才怪。”
谢长兮听着笑死,也“哈哈哈哈”的笑了起来。
两人足足笑了两分钟,谢长兮捂着肚子,蹲下身去,“唉,不行了,肚子笑疼了。”
“我笑你,你跟着笑什么。”慕辞晚早就按着肚子蹲下身去,对着他的脸说道。
“我就想笑,管得着吗。”谢长兮满脸笑意回看着她,“我笑他妈的狗屁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