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小二三三与五五
兄弟姐妹们，他现在很后悔，非常悔恨。
看着大佬远去时孤寂的背影，他背脊挺得很直，像颗极具顽强生命力的小白杨树，小小的身体蕴藏了无尽力量。
但是楚时卿觉得在不久的将来这无尽的力量他可能会有幸（并不是）体验到。
他刚刚居然骂了大佬，还骂了好久。
他会不会心里想着要嘎了自己的舌头。
他好后悔，真恨自己这张贱嘴，他怎么敢的？怎么能对大佬发火？
他得想个办法抢救一下。
结果，抢救的办法他还没有想出个所以然，从当晚回了楚府便几日没有出来。
……
郁折星刚从医馆看望了老伯出来，老伯他这几日被单独用好药照顾着，精神状态好了不少，但还是需要好生休养，而且，大夫说，老伯他也坚持不了几年了……
“小四……”医馆外不远处的枯树躲着后几个衣衫破旧的冻得不停发抖跺脚取暖的乞丐少年，他们怯懦忐忑地扒着树皮，小心翼翼地唤着医馆门口的灰衣锦衫少年郎。
前几天先是病重的爷爷被好几个男人带走，然后小四也忽然失去讯息，直到昨晚城北的那些乞丐帮出现在他们的破庙，抢了他们的住处不说，还说小四已经卖屁股被贵族公子收为男宠，飞黄腾达摆脱他们了……
但几人知道也相信小四不是那种人，小四他虽然也是乞丐，但从没和他们一样不在乎颜面的卖惨乞求，每次去乞讨时都只是一个人坐在角落；可是小四却是打架最狠的一个，好几次城北还有其他处的乞丐来欺负，他都能打回去，不要命的那种。
小四那种不要命的狠，保护了爷爷和他们，小四他不会丢了尊严，也不会抛弃他们。
听说楚家的那位少爷很坏，一定是他威胁逼迫了小四，小四一直没消息一定是有苦衷的。
郁折星见到几个伙伴，先是意外接着有些高兴地过去，“小二，三三，还有五五。”
小二三三分别是男孩和女孩，与郁折星年龄相差无几，只是先被老乞丐捡来，小二有一条腿是瘸的，是小时候乞讨时被人打的。
三三这个女孩是从七八年前人牙子手里逃出来的。
五五是个看着六七岁的小姑娘，因为被家人遗弃让老伯捡来的。
他们住在城外破庙相依为命。
“小四哥哥！”五五有些羡慕渴望地抬头望向郁折星的衣服，这衣服看起来好漂亮、好暖和，她也想穿这么好的衣服，“小四哥哥，爷爷他没事吧？有没有人欺负你啊？”
郁折星注意到五五一闪一闪的眼睛，脱下外衫裹紧了小姑娘，对着几人道：“老伯这两日病好很多了，也没有人欺负我。”
“小四，你这几天都在干嘛？”小二理了理五五的头发，向前一步瞪视这个如今摇身一变与他们天差地别的少年，低吼：“一点消息也没有，你知不知道我们很担心你！”
郁折星垂眸看了眼左手拇指，一圈银纹取代了原本戴在那里摘不下来的木扳指，“身子出现了些状况，昏睡了段时间，今晨才醒。”不过他收获很大，体内已经开始缓慢流动着灵力，而且发现这扳指也是件神器，一个生长着奇珍异草的小空间，还有位见多识广的炼丹高手前辈。
身体……出了状况？
是不是被折磨的？
小二攥住郁折星的领口，他一双眼睛有些气得充血，“小四！你该不会真给那唠么子楚少爷上了？你不是一向坚持守着你那点自尊的吗？我不知道你到底是为了爷爷还是别的什么，但你怎么能？这不是你愿意的你是被逼的对吧？”
郁折星一时间被吓到，看着小二眼里的血丝喘不上气，他挣脱开小二，“没有！公子他只是帮了我一把，他什么都没有做……我只是去当了下人。”听雅姐和阿泫他们说，楚公子这几天甚至连来都没有来。
他是不是还在生气？
郁折星想起那天楚公子拽着自己往外拖，可能很气愤的样子。
他为什么生气？
应该不是因为自己吧，他这种小人物，不值得，也不会让楚公子正眼看吧。
“当下人？你觉得这能骗我们？谁家下人穿这种好料子的衣裳打扮得跟主子似的……”小二更加生气，他将小四当朋友当兄弟，但小四却对他有所隐瞒。
“小二，你怎么能怀疑小四？明明城北黑痣子他们说时你是一点都不信的！”三三扯住小二的衣袖让他冷静，“我们要相信小四，而且如今他这样子不是能更多帮到大家了吗？”
“相信小四哥哥！”五五也在旁边附和。
话是这么说，但郁折星还是感觉三三也在怀疑他，怀疑便怀疑吧，反正他说的是实话。
而且，他们也是担心自己啊……
“行吧行吧！”小二还是耐住了火气，他将五五披着的精致外衫小心拿下，“看见小四你还活的好好的，我们也没什么好担心的，照顾好爷爷！五五，你别再抓着小四的衣物不放了，嗯？你不是想吃烤红薯吗，下午要好好努力多要到几个铜板。”
童言无忌，五五紧紧抓着漂亮又暖和的外衫，苦着脸道：“可是，小二哥哥，这是小四哥哥给五五穿的，不就是五五的了吗？而且小四哥哥现在不是变成有钱人家的样子了吗，为什么我们也还要去问别人要钱？”
她听不明白城北那群坏蛋说的卖屁股是什么意思，也不明白小二哥哥口中的什么上，她只以为，小四哥哥被有钱人家带走了就是有钱人家的孩子了，而他们，是和小四哥哥一直在一起的人，爷爷说是家人，那他们不也应该和小四哥哥一样成为有钱人家的孩子了吗？
“五五啊，小四只是被带走，并不是成为有钱人的孩子，小四现在穿的用的东西不是小四自己的，五五不能拿，会给小四添麻烦的，而且，被带走的只有小四，不是我们，乖。”
“可是，三三姐姐……为什么啊？”五五依依不舍地将衣物还给郁折星，小四哥哥那么好，她不能给小四哥哥添麻烦。
“五五！”小二将五五抱起，“不要想着麻烦小四了，他也有难处的，好了，我们走。”
说到底，小四现在没有权利也没有责任帮他们。
郁折星手臂上挂着归还的外衫，他垂着头，一时间心中很是痛苦和无力。
用楚公子给的那袋金叶子？可是……
仅仅一片就让他遭受那种灾祸，要是再这么贸然用了，那小二三三五五他们，也会因此遭受无妄之灾吧……
找其他人来帮忙，可是那些人能相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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