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谢缘浅所料,这个歌剧院里面的出口都关闭了,除了通风口几乎都是封闭的。
郁斯的声音突然在半空中出现。
谢缘浅一惊,他一直都在暗处观察他们,现在被识破后竟然都懒得伪装了。
“如你们所见,生死不得的感觉了吧。事实告诉你们吧,你们现在一天也离开不了它了。如果你们还是愿意“玩”的话,我不吝啬再给你们注射器。”
不知影藏在何处的扩音器再次说话:“游戏全部通关就可以放你们走。”
“我……愿意!”
“我也愿意!”
“我们也愿意!”
“你说的是真的吗?”
“真的。”
现场没几个能拒绝那么诱人的诱惑,就像皮肤饥渴病人急需触碰别人才能让空虚的心灵填补上莫大的满足。
“但,前提是你们活下来”。
可以让人猜测一下,之后又是多么令人战栗的游戏。
他真是造的一手好局,先是假一邀请,喂食毒品,再是支走家长,玩杀人游戏?
可让谢缘浅没想到的,不少刚刚害怕被折磨的少男少女们都好似没听见,眼中露出赤裸裸的兴奋。
是三观不正?还是自负?她不得而知,只是感觉和他们阡格难通,就像划入了一道永不会交会的地平线。
她感到无力,她是一名教师,可那群孩子,那群才刚刚成年的孩子可能就此一辈子都无法挽救,不仅是肉体更是精神。
郁斯无可救药,他们亦是如此。
事已至此,她还是不能朝着所有人,质问他们,鞭挞他们的灵魂。不只是无用,还是她的胆小,还是她的软弱,还是她的自私。
事到如今连她都觉得她很自私,她的心也会痛苦啊,也会受到自己的谴责啊,隐约的呢喃细语从她口中漫出。
她终于受不了了,走到无人处后一下子瘫坐在地,像脱水的鱼大口呼吸着,四处光彩辉映而她的视线却有些昏暗,她的眼里早已泪花模糊。
“谢老师。”熟悉的声音环绕在耳畔。
恍惚间,模糊的身影越来越靠近她,是郁斯?
他半屈膝,一双修长洁白的将她扶起来,是比她还冷的体温,但意外地能给谢缘浅温暖。
远远多余害怕。
更何况,眼前的人并不是他。
“你何必自责,错不在你。”他扶起她后并没有做出什么逾矩的动作,只是轻轻拍着她的背。
而她被“困”在一面墙旁,眼前即是他高大的身躯。
温柔至极,就好像陷入一片自己从未踏足的云彩中,贪念地渴求它的柔软。
对别人温柔,别人不一定温柔待你。有一瞬间,谢缘浅怀疑自己是被人深爱着的,一种很单纯的,不掺杂着任何情感的爱。
谢缘浅的泪却越来越多了,一下子又哭了好久,就像被拦坝堵塞的洪水在一瞬爆发,但是她哭总是不发声。
只有如鲠在喉的痛苦自己体会。
她真的好想好想趴在他的身上,可是却没有理由又显得不自重……
也许她知道自己很缺爱,只是埋在心底太久。
在安静很久后,低沉婉转地笑声:“谢老师今年多大了?”
二十六岁,谢缘浅在心里默默认真回答。
“怎么还像一个小孩。”
才不像,谢缘浅依旧低着头擦着泪,微红的眼里写满抗拒,心里却慢慢温暖。
不能和他说话,浓浓的鼻音被他若听了岂不是又要被笑了。
过了好久,她好了许多收敛住了外露的情感,声音柔软的不行:“郁堇,谢谢你。”神情却平淡又有些别扭。
这是她第一次叫他的名字。
她第一次情感泄露的太多,她……很不喜欢这样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