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桉没想纠正他们的认知,听到小丫鬟的声音,就绕过他们,走向愣在原地眼神变得阴暗的小丫鬟,瞬息之间她参透了点什么,敛下眼里的诧异,笑着开口问:“拿到了?”
听到她的话,小丫头从愣怔中回神,恢复之前的乖巧寡言,垂下头将手里的剪刀递给她。视线在那把锈迹斑斑的剪刀上一扫而过,陈桉没有去接。
“你拿着吧,暂时是用不上了。”
语气听着有些可惜的意味,像在惋叹她没能用上这东西。
“哦。”乖乖应了一声,小丫鬟又将剪刀收了回去,看模样有些失落。那可是........想到什么,小丫鬟心里一松,算了,小姐现在用不上,以后也能用。
陈桉记着刚才小丫鬟的话,并不打算多待,回头只对站在灵堂里的四人婉转一笑,“各位,我就先走一步了。”
说着转身,提裙迈下台阶,手指拂过耳鬓不经意的摸到脸颊,入手肌肤细腻,质感吹弹可破,看来他们刚才的惊艳,不似作假。
心里想起之前在铁床房里,镜子里映照出的那副消瘦灰败,命不久矣的模样。
陈桉觉得有些新奇了起来,那一面才是真实的自己呢?
“哎,等等!”
瞧见她真要走,后面季宇追出来。
陈桉依言停下来,转回头,却抬头看了眼天色,劝阻道:“天色不早了,让管家带你们去安顿吧。”
随后小丫鬟招招手,道:“走了,回家。”
“回家?”听到她的话,刚犯花痴的文远惊愕的看向陈桉,大概是没想到她竟然不和他们一同住这。
“陈家俯宅就在对面。”说完,陈桉想了想,微笑着又补充了一句,“若是夜里闲得慌,可以去与我聊聊剪纸艺术,记得带剪刀。”
这一句清新脱俗的话,让灵堂里的四人呆愣了,一时都有些摸不清状况了。
这,到底是玩家,还是原住居民啊?
剪纸艺术,听着就不像正经活。
见她离开,刚被季宇捂嘴的文远挠了挠头,问了个他比较担心的问题,“住这会不会出事儿啊?”
这话一出,顿时引得另外三人一致看过来,齐齐对着他翻了个白眼,废话!不危险能叫逃生游戏吗?
“等着吧,晚上都小心警惕些,别第一天就嘎了,丢脸。”
一直未开口的桀骜不驯小年轻,瞥了眼文远,想起他刚才的样子,眼神有些莫名。希望不是猪队友。
陈桉不知道他们的情况,说那句话,也只是迎合抱团罢了。俗话说,人多力量大,好赖也是有些道理的。
走到陈家大门口,站在门口的家丁看到她,弯腰齐齐喊了声,“大小姐!”
“嗯。”
陈桉淡淡应了声,抬腿跨进门去。
在陈家宅子里四处转悠了一圈,陈桉路过祠堂时,扭头不经意的一眼,看见了挂在里面侧面墙上的一幅画,眼神瞬间定住。
“祠堂里怎么有画?”
“我也不知道。”小丫鬟摇了摇头,很是抱歉的看向她,说了自己知道的:“反正每到祭神节,老爷都会把这幅画挂在祠堂里。”
“还不让任何人进祠堂,夫人都不让进呢。”还嘀咕着自言自语了一两句。
听到这话,陈桉看着那幅画,随后收回视线转身往别处走,游戏说存活七天,活着就行。与之不想干的,虽然有些好奇,但还是不要去碰为好。
此时,陈桉还不知道,她这想法很快就会被自己推翻。
晚上,躺在床上,陈桉不自觉想起祠堂里的那幅画,脑子里好像产生了漩涡一般,将她拉入祠堂那幅画的跟前。
一米长的画纸,用漆黑的墨,细细描绘出一个男性背影,精致细腻无比,精湛的画技活像是把人从画里扣了出来。
陈桉仰头,平静的视线落到那副背影上,画上的白玉簪率先吸引了她的注意力,画师的画技当真是精湛,以墨绘制竟能体现出玉簪的光泽及水润的程度。
画卷上背白玉簪挽入发隙间,一头墨发安然顺服的垂在后背,穿着一件绣了精美花叶的黑衣,忽然,画里背对陈桉的背影好似回头,朝她看了过来。
模糊的光影中,有一双清墨点缀的幽深眼眸,好似穿透禁锢的纸张,将明亮的眸光映入陈桉心里,留下悠远的清澈笑意。
陈桉恍然回过神,眸光倏地看向眼前挂在墙上的话,挂画上一袭青绿的长衫,依旧是背对的模样,好似刚才看见的那些,只是她的一场错觉。
陈桉走进了两步,画上的背影只一眼就能看出,是一位翩翩公子,玉树临风,展现出宁静飘渺的气质,周身有一种浑然天成的淡泊名利的清雅。
仰头看着,陈桉忍不住又走进了两步,就在她探出手,即将触摸到画中背影的那一刹那,白光一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