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走了,我有些羞赧地抬头看宋时衍,对于刚刚发生的事情,正犹豫该开口说些什么。宋时衍却朝我微微欠身,礼貌而绅士地伸出一只手,问我:
宋时衍“不知道我有没有荣幸,请陈小姐跳一支舞呢?”
我不知道他是何用意,但身体好像比我的大脑先做出了反应。
我朝他伸出手去。
他牵着我的手走到舞池中央。
掌心传来温暖,逆着光看去,他眉眼温润地望着我笑。
或许他的锋利只有在商场上雷厉风行的时候,才显示出来。其余时候,他都是长身玉立的翩翩少年郎。
熟悉的音乐响起,这具身体里好像有潜藏的记忆,我自然而然地跟随节奏摆动起来。
音乐之中,我不徐不疾地迈出舞步,身体好像放松了下来。
宋时衍“还紧张吗?”
我不由长舒一口气,确实缓解了一些。
陈悠然“呼——刚刚,刚刚多谢……”我结结巴巴地犹豫着开口。
宋时衍“刚刚多谢陈大小姐帮我挡桃花啦。”
我还没说完,宋时衍就说出了一句我没想到的话。
陈悠然“什么?”我下意识问出一句。
然而还没听他解释,就在这一刻,音乐变化,我一个轻盈地旋转,被宋时衍搂入怀中。
我们离得近在咫尺。怀中传来他的温度,他身上没有烟草味,是一种淡淡的柠檬和香草的气味。此刻,我的手掌正被他包裹在手心。
灯光下对视,只见他笑得坦坦荡荡,眼神清澈明亮,可是仔细一分辨,我竟觉得那眸色中还染上了几分少年人存心的捉弄。
他附在我耳边又低声说了一遍,低沉又有磁性的声音,拂过的我耳畔:
宋时衍“我说,刚才多谢陈大小姐,帮我挡桃花。”
陈悠然我确信,我一定脸红了。
陈悠然一瞬间心脏狂跳不止,所有理智崩坏,天崩地裂一般,无法控制的心旌摇曳、雀跃心动。
陈悠然就像看见野花压满枝头,沿途一路疯狂生长,恣意蔓延到周遭、占领山头、攻城略地。
他的目光里是少年人的无惧和炽热,年少时我曾渴望被这样炽烈而无所畏惧的注视着,哪怕疯狂而爆裂地坠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他紧紧攥住我的手,掌心是他的温度,我甚至可以感受到他的脉搏,沉稳、有力。
宋时衍“换音乐了——”
又是一个旋转,我离开他的怀抱,隔着一丈手臂距离相望。
我这才发现,他的目光一直追随着我。
哪怕今天在场万紫千红,但是灯光汇聚下,他的目光只属于我一个人。
我听见安琪拉还有她的几个小姐妹在议论:
万能龙套“安琪拉!你看他们多过分,当众在酒会上咬耳朵,这哪里是什么跳舞,这分明是挑衅。”
万能龙套“别说了!陈悠然,这个仇,我记住了!”
无所谓了。
什么安琪拉根本无所谓了。
陈悠然我知道宋时衍在替我解围。
陈悠然因为怕我尴尬,所以就对我说,是在感谢我帮他解围。
陈悠然因为怕我紧张,所以就邀请我跳舞,也是在表明他的诚意,帮我出气。
又是一个节奏转换、舞姿变化中,我掌握主场,对他说:
陈悠然“彼此彼此。”
他会心一笑。
一曲结束,我们彼此欠身,像是熟悉多年的伙伴一样,完美谢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