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葱白玉手缓缓抬起，涂着寇丹的指尖轻轻抚上拢着她的男子面颊。
一指长的剑伤自眼角划至鼻尖，伤口不停的渗血，男子英气的面容被血色映衬的戾气横生。
“疼吗？”
轻颤着不敢触碰的指尖，带着哽咽的呜咽声。
“不疼。”
男子嗓音轻柔，低头看着怀里的女子。
明媚的小脸在大块大块的血色下苍白无比。
“阿凛不疼…不疼就好…”
指腹似是被烫到般蜷缩起来，手臂也支撑不住无力落下。
卫凛紧紧盯着怀里，眼眶里泛着水光，一只手紧紧的抱着女孩，另一只手…按在女孩血流不止的胸口处。
“昭昭…不要…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修长的指节已全部被血浸染，却仍然拦不住女孩生命的流逝。
微蹙的秀眉，无力撑起的眼睑，泛白的唇角无一不在诉说着女孩最后的命运。
“不…不要…不要昭昭，我们说好的，我们说好的！”
卫凛再次加重力道压着涌血的伤口。
“阿凛，这辈子要是再长点就好了…”
“不，昭昭…不要，不要！！！”
再长点就好了…
再长点…她就可以与阿凛成婚…她们会生下一个可爱的孩子…她们就会相伴终生…会共赴白首…
再长点就好了。
“恭送长公主殿下。”
天子脚下，洛阳城外，寒风凛冽，白雪覆盖的荒郊野地，数十个蒙面刺客跪地恭送着包围圈中已无呼吸的女子。
是的，长公主殿下。
今日他们刺杀的正是他们的长公主殿下。
良久，离卫凛二人最近的领头人站了起来。
“卫凛，陛下有旨，命你速速回去复命。”
…
“卫凛！！”
领头人怒喝一声，可人还是什么动静都没有。
…
良久，卫凛终于动了。
轻轻的放平怀中的女孩，整理着女孩出现褶皱衣裙，拢好月牙色的大氅，细白的毛毛紧紧围在女孩脸颊旁。
“昭昭怕冷…这样就不冷了…”
卫凛跪坐在女孩旁边，目光不离女孩小脸，看了一遍又一遍，似是想刻在脑海般。
“是陛下吗？”
极轻的一句话。
似乎不是在和任何人说话。
“太可笑了…”
太可笑了。
卫㧛是陛下身边护卫，除了陛下命令，谁能命令他，谁敢命令他！命令他杀了长公主！！
皇帝是公主哥哥，哥哥要杀了妹妹。
…
“…请回复陛下，臣唯一的任务就是保护好公主殿下，这是当年陛下的吩咐…臣现在没有做到，臣愿领…死罪…”
“卫凛！！！”
“你做什么！！！”
卫㧛怒喝，抽出剑欲拦下卫凛动作。
…
可惜，晚了一步。
“疯子！疯子！疯子！！”
腹部血色连成一片。
卫凛倒地前被卫㧛一把攥住前襟，一怒之下扯下的面巾露出整张脸来，赫然与卫凛有三分相似。
…
“…哥，我们说好的…她会陪我一辈子…她…她食言了…我要去找她…找她兑现承诺…”
他们说好的。
说好的…
…
卫㧛眼睁睁的看着面前的人没了呼吸。
他的弟弟…
终于还是走上了一条不归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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