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三,鬼下山。
不知何地,一座廊桥处。
说来也奇怪,在这廊桥下悬挂着个老剑条。也不知是谁传的,据说,这老剑条在这得有三千年了,当初建成这廊桥时,便在了,许是信了老话“镇水”。
而这时,有个两鬓微白的中年儒士,正站在河岸处,静静地看着那老剑条。
那老剑条与那中年儒士平平无奇,可这之间,却是有好大一派气象。
老剑条突然发出一声剑鸣,而中年儒士也是身形一滞。
儒士一闪身,便到了那廊桥台阶上,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做了一个读书人的“正身”,便向着前方作下了一辑,可那低下头的眼睛里却止不住的期待。
只见天边闪过一道光束。
“静春”,一道中气十足声音传来。
那中年儒士听到这句话后,连忙应是。
却到底是没抬起头,那来人也是无奈,抬起手来拍拍那儒士正在作辑的手。
那被喊叫“静春”的儒士,听到此话便立即抬起头,眼神中带着些敬仰。
“路先生”,儒士才刚刚抬起头,喊了句,便又要作辑行礼。
而光束散去,一个极高大的男人也不惯着,上去便是一巴掌,算是打散了那个想要作辑中年儒士的礼。
中年儒士朝前看着,来的是三人,一个便是那极高的男人,还有一个依偎在旁的染孕妇人,还有一个随后的老嬷嬷。
妇人和那老嬷嬷施了个万福,中年儒士也回了礼。
那极高的魁梧男人,见此也不说话,只是和儒士点头示意了下,便一个人下的桥,而其他人也随后缓步跟上。
走到了河岸边,向老剑条抱了个拳,说道:“可惜未能见君,昔日之风采,”明明文绉绉的一句话,可到了这男子身上好像有些错了。
那老剑条也剑鸣了一声,算是回应了一句吧!
众人在一旁静静的看着,也不说话,这可能是这男人很少来的叹息吧!
“走吧”,那男人在叹息后,转身对众人说了声。
男人语音刚落,中年儒士便走向前带路。
中年儒士带着他们略微绕了一下,向前面不远处小镇的门口走去,远远的就已经能看着了轮廓,也没走多久便到了,还别说,小镇里面还算是颇为热闹,吆喝买卖不断,甚至还有说书的人。
远远的便看见门口处,有个脸上带着贱贱表情的男子,在村口处好像在等着他们一行人。
说是小镇大门,其实也就是围上一小处栅栏,中间有个能供通行的道路,旁边盖上一座小屋罢了。
“哟呵,这排场不错嘛!这洞天的圣人算是被你做明白了,”男人开口对旁的儒士调笑道。
中年儒士苦笑着应道:“我对这都焦头烂额了,哪能有这排场啊!”
明明离得很远,可那看门的男子却像是听见了似的,忙不地的跑向前来,说:“不是找那齐静春,而是找路子你,”说完撇了一眼齐静春,又笑呵呵的看着路子,谄媚的的笑着。
“哦,什么事!”路子问了声,看门的好像就等着他这句话,语音刚落,便开口说道:“是我家的老头,想见见你,他让我和你说,他有事要谈。”
路子听到这,眼睛不由的看向远方眯了眯,反问道:“唉呦,不得了了,这架子也忒大了些,还要我去找他?”
看门的看着那男人粗犷的模样,也一点都不敢大意,只是乖乖的在一旁陪着笑,也不吭声。随他怎么说,就是他站着等着回复,好去交差。
看着看门那人贱兮兮的模样,路子也不想多过搭理,随口说道:“我知道了,等我要走的时候我会去趟的。”
“哎,别介,我家的老头今天要是看不到你就把我的腿打断了”听到这话,看门人终于是坐不住了,连忙说道。
路子也不听,越过他,直直的向前走去,对他的话也不回应。
而那看门的人,虽在不停叫唤着,但连一下都不敢去拦着,他可太清楚家里老头的忌惮模样,活这么久也没见到过。
“你叫什么名字?”一行人正走远,突然,路子冒出来一句。
那看门的人,也停下来叫唤,自觉得有戏,便嬉笑回了一句:“叫大风,郑大风。”
听到郑大风的回答,路子身形一滞,自自的喃道:“倒是和上辈子一样……一点都没变!”
说着,便轻轻摇头向前走去,留下村口的郑大风一人。
看路子一行人走去,留在原地的郑大风,往地上啐了一口,喃喃自语:“什么玩意啊,这是。”
郑大风语音还未落,便眼睛一黑,向后踉跄几步,等缓过来,看了看一行人离去的方向,屁股往地上一坐,撒起泼来了,大喊大叫着:“我的小山河诶,这不造孽嘛!”就这样了,也再没提出来一句脏话。
------
一路上,除了路过那“螃蟹坊”的时候,路子停下脚步,深深地看了一会那“莫向外求”,其余的路子都没怎么在意,路上看到几个特殊的存在,也只是点点头罢了。
因有孕妇,众人都压着步子走,路过投来的目光,路子就平淡的向其点头示意一下,就这样一会也就到了小镇私塾处。
齐静春笑着解释了句:“今天让孩子们放了个假。”说罢,随即推开门,引着三人进来。
关上门,齐静春正准备开口,只见路子站在一旁好像思考着什么,也没好开口,只得站在旁边静静的等着。
好一会儿,路子才回过神来,看着齐静春,嘴角不由的扯了扯,齐静春看着路子欲言又止的样子,身体向前倾了倾,像是生怕漏了什么。
路子莫明的来了句:“这么小的地方,养这么多神仙,怪不得年纪轻轻的,两鬓都白了,你这日子过的也是够苦的!”
齐静春本来想好交谈的话语,听到这话不由的觉得忧从中来,有些个欲哭无泪,有苦说不出。
正值交谈之际,私塾的墙上,有一个头戴着莲花冠的年轻道士,突然冒了出来。还别说,长得挺俊。
就这样在众人的目光下从私塾的墙上翻了下来。冲着众人也不说话,就在那傻呵呵的笑着,觉得尴尬,挠了挠头。
过了好一会儿,那年轻道士来了句:“你们好,是路子吧。”
那路子被这句话搞得发闷,又不好露怯,只好向其点了点头,淡淡的回了句:“是陆沉吧。”
听着两人不相搭的话,齐静春到觉得就是两人的相互试探,表情一正,默默的撑耳听着。
哪知道,背后传来一声咛笑,是那妇人和老嬷嬷发出,不管别人怎么想,他们是清楚的,这路子是实实在在的被那道士翻墙的行为,给弄蒙了。
过了好一会儿,那陆沉猛的行了个礼,动作大的啊,那头上的莲花冠都快掉了似的。
陆沉在行完礼后,浑身气质突变,脸上也不再带着嬉笑,严肃的问了句:“敢问路子前来何事?”众人看着陆沉,齐静春在一旁悠悠的来了句:“你来我这,不应该是我们问你吗?”
陆沉听到,也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路子,他似乎非常急切的需要一个确切的答案,或者说是一个能让他安心离开的理由。
路子也盯着陆沉看了好一会儿,才无奈的说道:“跟你们道家没有太大关系,你不用多管,做好你自己的事就行了!”
听到这话后,陆沉没有丝毫放松,依旧眼神坚定的看着,好似没有得到一个明确的答案,他是不可能走的。
“来生孩子,那你觉得我是来干什么的?”路子的语气有些不耐,向一旁的妻子撇了撇嘴,随即又看向陆沉。
路子的这个回答倒是让陆沉松了一口气,只要不是跟师兄有关就行。
随即,又露出笑容来,将注意移向其他人,每个都陪上回应,只是眼光在妇人肚上停留片刻,便收回了目光,向路子礼礼了一下,转身就要离开。
陆沉还没迈出几步,就听身后幽幽的传来路子的声音:“来的路上,看见一佛家小庙里倒是住了一个十四镜的,让人有点惊奇。还别说,和你们这道家渊源还不小。你说这事闹的!也不知谁把他藏的这么深。儒家都还不知道!你说这事他气不气人?”
陆沉还没走远的身形一滞,齐静春在旁眼神也是一怔。
陆沉苦笑着回头,说了句:“到底是瞒不过您老人家,跟我关系还不浅。”
路子点点头,有意无意的说道:“也是,那名字好像还叫个什么路机,我看叫陆鸭差不多!你说呢?”
陆沉苦笑不已,手里光芒一闪,多出了把伞,说道:“用这个东西,干什么,动静都会小点,算是提前给孩子出生祝个福。”
路子用手搓了搓下巴,有意说道:“其实我还是更喜欢鸟,比如什么黄雀啊……是的吧?”说完,还不忘对陆沉挑了个眉。
陆沉听到后嘴角一鳖,手里又多出一个剑匣,往路子的方向一扔,连忙向外跑去,恐怕这时他才显现出真本领,身轻如燕翻出墙头的模样,惹的众人徒笑。
就在陆沉翻出墙的时候,天上的一只黄雀朝着陆沉的方向飞去。
陆沉跳下墙后,这边还没站稳,两手一捧,只见天上刚飞过来的黄雀,突然晕了,猛的向地下坠去,巧的是陆沉手这么一捧,那黄雀正巧掉在上面。
陆沉这边没有半点因为刚好接住黄雀而欣喜,反而凝重的向后看去,嘟囔了句:“路子这孩子不简单,这文运气都通天了!”陆沉摇摇头,这大世将起,凡事纷纷扰扰,只要不打扰我,跟我又有什么关系。
陆沉要走时,看了一眼私塾门外一位头角峥嵘的小姑娘,陆沉向其点了点头,也没等到回应便起势离开,那个小姑娘好似怕这位对谁都和和气气的年轻道士一样,扭过头,没去看他,好像也不敢回应。
等看到陆沉拐过小巷,身形离开的时候。那小姑娘才微微松了口气,可这刚刚松了一口气,紧接着又鼓起一口气来,去敲了敲私塾的门,小姑娘屏着气,在门外听着里面的动静,在门一步外静静的等待回复。
没过多久,门里面传来了一声冷哼,小姑娘身形一颤,赶忙提起脚步离开,那离开时柔柔的样子,让人不由得有些心疼。
------
私塾内。
在众人的心神感知下,发觉那小姑娘已经离开后,众人以奇怪的目光看着齐静春。过了一会,齐静春好像有些受不了,苦笑着开口解释道:“好多人看着呢,我不这样,她可活不了。”说着,抬手指了指头顶。
“你还怕?我看是他们怕你差不多,可不是谁都能有十四镜,我在阴曹可是听说了,那郑居中都找你下棋。”路子在一旁淡淡的说道,随即看着私塾的门又跟了一句:“这还真是三月三鬼下山,蛇出洞啊!昂!”
齐静春苦笑的看着路子,也没理后半句的感慨,只是无奈地说道:“还是瞒不过您老人家啊。”齐进春说完,路子便开口说道:“现在知道老人家了,刚才骗我的那个劲呢?让崔巉瀺出来。”路子说着便抛出了刚才陆沉给的伞,伞在私塾空中打开,闪着淡淡的青光,把小镇几乎所有人的行为都给静止住了,同时也遮蔽了整个小镇的气机,路子看着天空,不由地嘀咕了一声:“还真是派上用场了。”
------
小镇一处——被小镇上的人叫作老瓷山的地方。
在路子把伞打开的瞬间,老瓷山上的一部分做工精致些的瓷片猛的颤动几下,随即多道光束,朝着小镇私塾方向闪去。
下一刻,几道光束在私塾内组合,形成一个花甲之年老人的模样,老人走出光束,先是和齐静春对视一眼,便连忙把眼撇开。
转身看向路子,“学生崔瀺见过的路先生。”向路子行鞠躬行礼,起身后看着路子,路子见此点点头,随即路子对着崔瀺调侃道:“没多大年纪,这个样子……属实让人……心疼。”
对于路子的调侃,崔瀺一点都没在意,只是站在那里,淡淡的看着路子突然多出一把红绳的手。
------
远处,刚刚回到自己算命摊上的陆沉,正准备勾搭几个小姑娘,就见他们被定格住了,陆沉的心神远游到小镇私塾,一声惊叫,手里同样出现了红线,嘟囔着说:“咱们道家的东西,算是被老前辈给玩明白了。”两个人手里拿的都是三千六百线,如果细细的观察一下,就会发现,两种红线,还是路子的粗一点。
------
私塾内,如此正在牵拉红线的手,突然一顿,朝着崔瀺幽幽地说道:“没想到最后,还是你跟秀才连的最紧。”路子说完,齐静春瞥向一旁的眼,微微一动。
正在崔瀺要说什么之际,旁边突然出现一个手持烟杆的老者,老头是小镇医馆的掌柜,被小镇上的人称作杨老头。
那杨老头看着路子说了一句:“这伞撑的我不来都不行。”路子听杨老头说完,向其耸了耸肩,表示无奈,那杨老头也是一笑置之。
众人静默了一会。
路子突然看向妇人的鼓起来的肚子,眼中满含柔情,笑说道:“要不是若柔疼你,我可舍不得让你这么糟蹋她。”随即示意那老嬷嬷,时辰差不多了,在最后还道了声辛苦。
路子和妇人对视了一眼,两人什么也没说,也或许什么都不用说罢!
齐静春告知了自己卧室的方位,期间齐静春觉得与礼不妥,但被路子摇头制止。
众人在等着妇人生育之时,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我那师弟吃了心高的苦,”齐静春说了一声,路子把心神放到书斋里,一个被定住,保持看书姿势的老者模样的人,叹了口气,而崔瀺则不屑的哼了一声。
……
倒是杨老头的头一直低着,也不知心里在盘算着什么。
倒是齐静春和路子在论着学问,期间崔瀺听到妙处,啧啧称奇,而那杨老头心神一直在别处,三人没管,只要到时候给东西就行。
不知几许日,只听“吱”的一声,门被老嬷嬷打开,只听老嬷嬷温和的声音传来:“是个小公子。”路子一闪身便接过老嬷嬷怀里的孩子,奇怪的是,这个孩子竟没有哭闹,反而朝着众人笑。众人皆看了过去,但是没人用心神探查,众人看着这个天生带笑的孩子,不由得让人心生欢喜。
微微颤抖的手掌,去摸了摸孩子微微发皱的脸,看着手上小小的一只,嘴里不自觉的发出“嘿呦”,“嘿呦”的几声,眼睛里似有泪花涌动,脸上那激动的表情,可骗不了别人,自己现在心湖的波澜。
路子突然哎呦了一声,好像想起了什么。连忙抱着孩子笨手笨脚的跑进房内,一会要把孩子给妇人看,一会又要摸摸妇人的头,也不知道他想干什么,那笨手笨脚的模样,惹得老嬷嬷在一旁止不住的笑。
而后进屋的几人,看着妇人满脸笑意的伸手拍了路子几下的样子,都连忙道上了祝福,而路子听后,也连应了几声“诶”。
齐静春也在这时,说上了一句:“直到现在,才得以看见先生‘人’的模样。”路子听到这句话,才故意板着个脸,小跑过去,给齐静春的后脑勺来了两巴掌,笑骂了一声:“兔崽子。”
路子语音刚落,只见齐静春拿出一个印章,一个小小的白玉印章上刻着一个“齐”,众人一见面上都有了异色,路子意味深长的看一眼齐静春。
而崔瀺也不甘示弱拿出来一把白玉尺子,崔瀺的面上有些得意,路子看到崔瀺的模样,调笑了一句:“哟,老人的皮囊,孩子的心,这是准备把童心给提出来了。”陆子刚说完,崔瀺立马收下了得意的表情,可依旧看着齐静春挑眉。
一旁的杨老头,看到两个小辈出手都如此阔绰,也拿出了一把淡灰色的剑,众人看着这把即使有剑鞘,也掩不住锋芒的剑,都直呼:长眼了。
可路子没想饶过他,笑着说了一句:“这怎么都送剑啊!还能非叫我的孩子入剑道吗?”路子虽然这么说,可是那收剑的手却没停。
众人到此也算是明白了,这就是还想再要一个呗!杨老头瞪大双眼,显然也是没想到路子能够如此无耻,又沉吟了一会,笑着摇了摇头,又掏出一块玉牌,上面刻着“春”,众人直呼阔气:这春光洞天说送就送了。
路子看的齐静春,笑着说道:“这么巧?就还缺个‘静’呗!那就由我来补上。”说着浑身气势涌动,手上不断的冒着拂面的清风,对着孩子轻喝了一声:“那便来这一身‘翻书风’,再给你炼上一炼。”
说着,只见路子身旁光变彩焕,而其他众人也各施手段将妇人和那老嬷嬷护住,虽然多余,但护还是要护一下的。
路子突然猛喝一声:“炼”
那一身‘翻书风’,就不断凝实成水状。
乳白色的液滴,不断将一件件物品包裹——陆沉的剑匣、杨老头的剑……
物品被液滴包裹后,拖拽到孩子的体内,与其融合。
最后,当那把悬在私塾空中的伞融入孩子体内后,小镇的一切都恢复正常。
众人见此都称其“大手笔”。
当炼器的事尘埃落定后,齐静春在一旁说:“孩子的名字怎么起。”
众人一震,把这事倒是忘了。
路子说道:“你是读书人,你帮我看看起什么名字好,我一个糙人不懂这些东西。”说罢,路子左手的大拇指在四指上来回滑动。
众人没觉得有什么,只是齐静春、崔瀺觉得略微无奈:要是连你都没什么学问的话,那我们算什么?论辈分来讲,要不是有师徒关系,那不是得和至圣先师他们一个辈分。
------
算命摊的对面,刚刚坐上了一个年轻女子,陆沉还没把手摸上,心神就突然被私塾这边所吸引,眼中猛的一惊,嘴里说道:“六小壬?算数玩的都这么明白?要不是我知道这是谁,我都要怀疑是不是我们道家的了! ”陆沉叹了口气,连调戏女子的心情都没了。
------
“我儿是生而知之者。” 路子下掐指的手,表情严肃的向众人沉声说道。
众人也是一惊,他们刚才虽然察觉到不一样,但碍于路子也不好拿心神探查,现在被告知,还是被震惊了一下。要知道即使是远古神灵转世,也需要一段时间来“醒神”,所以生而知之就很过分了。
路子看到众人要问,先开了口:“不是神灵转世。”
众人这才知道为什么路子眼神突然严肃了起来。刚刚把伞拿下来,可坏了事。
紧接着,如向东南、正西方向各拱手一礼,说道:“绉子,白先生。”
------
一个形似老农,背后扛着糖葫芦的老者,在心神回归后,向西北方向拱了拱手。
------
一个白衣胜雪的俊俏中年男子,在书桌前画妖怪,一旁有一个丰饶女子在帮其研墨,只见男子心神回归后,向正东方向拱了拱手。
而一旁的丰饶女子见此情景,不由觉得心神大惊,从一开始跟白先生到现在,从没见过他像这样行过礼。
“不关你的事,就别多管。”温润的中年嗓音传来,却如寒冬腊月般,让女子心生寒意,惊的女子连忙收下心思,连说几声没有后,继续如以往一般研墨。
------
路子心神回收,看着众人有些呆木的模样,故意问道:“你们这是怎么了?”众人暗暗吐槽:你难道不比我们清楚?
路子哈哈一笑:“我是故意说的,我儿是生而知之者,我是想让他们知道,这么落子。”众人听此,恍然。
问题又回到了“名字”,一番争论,最后路子看到了齐静春写的“乐”,开口问道:“是老师礼乐的‘乐’”,齐静春听到后一震,似乎没想到:“是快乐的‘乐’”。
众人一听,这也太巧了,路子哈哈一笑:“管他呢!反正我觉得很好。”众人见尘埃落定,也不再争论,只是暗暗懊悔自己怎么没想到。可是仔细一想,一个能和路子大道契合,又直率的,恐怕不是什么巧合吧!
路子见把名给定好了,便向孩子仲乐悉声问道:“你是生而知之者,这字你来说罢。”路子一句话将众人目光引过来,他们还没见过出生便给自己取名字的人,这次可算得上一桩见证。
而此时,仲乐的脑子里却如同混沌,如果不是眼睛能闪过“明了”众人也不会认为他是生而知之者。
他是异世界魂穿过来的,他当时在看《剑来》这本书的时候,看到精彩部分的时候突然没了,断章了,一下子就被气死了,然后直接魂穿了过来,他也是刚才听到“齐静春”三个字时才反应过来的。
现在他在这个世界上的亲生父亲,突然让他给自己取个字?属实给他整蒙了,他也知道这是在试试他,生而知之到什么程度。
随即,他便在心中默念了一声“一念”。
随即,一个稚嫩的声音,从众人心底传来,众人听到后暗自赞叹,便去品了品“一念”二字。
路子看着仲乐点了点头,笑道:“一念、一念,好啊好啊,不过在此之前,还是要掩藏一份天机,正巧老嬷嬷是老树成道,便姓楚,用以遮蔽天机便叫天一,那此番便是我为我儿落下的一子。”
路子伸手拍了拍齐静春的肩膀,说道:“我这孩子和你这么有缘,等他长大后让他拜你为师。我和若柔毕竟都是鬼物之属,就算能遮蔽天机,但也不能一直呆在这,过几天便会离开,老嬷嬷一个人我怕不行,还得你帮着照顾。”齐静春听后,连连道了几声:一定,这才罢休。
“此番便是。”
“落子定天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