潜入意外

几人来到木头记者家中，橙子坐到了电脑前捣鼓着，五歌看了一圈后又去问弟弟：“你回想一下，你哥哥最后一次出门前，有没有说过什么？”

“说过……说过什么……”他努力回想了一下，“哦，想起来了。哥哥说……他要去探索什么，28号实验。”

“28号实验？”橙子顺手在木头的电脑上输入了关键词，果不其然弹出了一个文档。她一目十行看到最后，“日期是上月写的，木头记者有可能是去调查这件事了。”

“三年前生化实验所爆炸事件……我好像记得这件事，爷爷曾经也说过。”五歌沉思，从回忆中揪出来了相关记忆。

“要不我派保镖去调查这件事？”

“我觉得没有必要，”五歌摇头，“这个时候研究所肯定戒备森严，即便让他们去了，也未必能够找到线索。”

“我知道了！”德西左手一锤右手手心，把自己疼得缩了起来，“好痛！……我们这就是要潜入了对吧？”

橙子轻敲了下德西的脑袋：“以我们现在的能力，潜入多少会有些困难，哪有你说的这么轻松。”

“所以不还是要潜入吗……”

“既然木头记者没回来，那他肯定是被困在里面了！”炎黄皱了下眉，“时间紧迫，你们要是不去，我一个人去好了。”

“炎黄，你不要莽撞。”籽岷战术性安抚，“德西也不要瞎激动（“怎么到我就是瞎激动了？！”），方块侦探社是一个整体，不如我们一起去，万一发生什么事情还可以互相掩护。”

无视德西的抗议，籽岷移目：“保镖大叔也一起去吧，你们觉得呢？”

德西：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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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夜黑风高。车队来来往往，几人趁机钻进了车厢内躲了起来。德西的手套被悄悄摘了下来，籽岷一眯眼，悄声道：“德西，你不要杀心太重了。”

“……我哪有！”他用气音回答，五歌作出嘘声的手势。车厢门同时被打开，她率先跳了下去，看向汉克：“看起你还真是不简单呢，一下子就把车门打开了。”

“这不算什么，以前我就在汽车修理厂工作。”汉克谦虚回答，炎黄在车厢里翻了翻，拿出来了几套黄色防护服：“大家看！我发现了这些好东西。”

躲过探照灯的巡视，他们绕过拐角，在背后观察站岗的看守。德西跟炎黄、保镖两人对了个眼神，无声地打开瓶子，将里面的液体倒到了地上。

液体从地下钻出捆住几人，然后被暴揍一顿全部打晕。他伸出手阻止保镖大叔的动作，做了个手势示意他们看看什么叫高端局，询问唯一一个没有被炎黄和保镖揍的人：“最近被你们抓起来的人都关到什么地方去了？”

“……我不知道。”

嘴硬是吧。

墨色头发顺下。德西摘下头套拨了一下头发，自主盘起来的头发和因月光而看清的大片疤痕暴露在看守眼前。隔着厚重的头套都能感受到的震惊出现在他身上，他带着温和的笑，在看守想要说些什么时摇了摇头：“你确定不想说吗？”

威胁总是有用的。

在得到地点后，德西从地上站起来，对其他几人招手示意前进。五歌拿出枪对准了看守，滑腻潮湿的液体在背后悄然攀上，勒住了昏厥过去的看守的脖子。

失忆这种小技巧德西已经熟练掌握了！

他转过头对着其他人竖了个大拇指：“装逼好爽。”然后打开瓶子让液体都乖乖钻了回去。

重新戴上头套，几个人警惕着溜到了楼内。走廊不远处的资料室有两人持枪警戒，远处却突然传来了爆炸声，看守也被从远处跑来的另一个人调走。

橙子信心十足撬开了密码，溜进资料室打开电脑翻找一些时间也算是找到了木头被关押的地点，恰好是爆炸的B区11号。德西选择留在了资料室外，因为总得有人在外放风，保不准会有什么人突然回来呢。

他在走廊无聊地走来走去，不知何时出现的巨大阴影从背后升起。脚步顿住，德西看着地面上投射出来的远超出人类体型的影子，大脑一瞬间断线。

资料室外突然传来了响亮的坍塌声，橙子从电脑中抬起头警惕地看向门外：“什么声音？！”

炎黄皱着眉就要往外走看看是什么情况，被籽岷摇头拦住。德西嘶哑的声音随即从走廊传来：“别出来！！！！”

能够喊出这一句话已经耗尽了最后的力气。德西从墙中挣扎出来摔到地上，大脑最后反馈的保护意识组成的“蛛网”也如融化般落到地上，不管怎么挥动都毫无动静。

死了……？但这个怎么……活性细胞死掉了？

内脏似乎都破损了，他半趴在地上，忍不住咳嗽出一滩血迹。抬眼看向发出袭击的家伙，无法形容，遍体被枝叶树干缠绕的已经要顶到走廊顶的家伙痛苦地捂住了脸。轻微的呼吸都能扯动肺部疼痛，德西抽着气，突然冒出来一个荒谬的想法：

它……或者说他，在求助？

本不应该对此心生怜悯，但他绝对做不到……努力撑起眼皮，德西借助忽闪忽灭的灯光寻找着面前的生物身上不对劲的地方……虽然好像浑身都不对劲。

眼前一闪而过了什么，德西缓缓抬起右手，掌心攀爬出了细绳交织成了“手”，在怪物面前停下。像是在用仅剩的理智思考一样，它也伸出了……爪子，和“手”击掌。

“麻醉针！”

不知何处出现的工作人员和闪光间扎在那家伙身上的针管打断了思路，细绳从中间断裂顺着地板回到身体中。并不知道情况的人小跑过来扶起了地上的德西：“怎么回事？！为什么不申请支援！”

“该死的……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别闲聊了！它还有意识！”

……资料室……

“……你的枪呢？”他注意到了垂着头的德西手中空无一物，地上除去碎石外便只剩下血迹。被麻醉针激怒的合成怪抓起人类向远处扔去。工作人员啧了一声，从腰间掏出手枪指向合成怪的那一刻突然被勒住脖子、后脑勺猛地磕在了不平的地面上。

“你……！”

声音从喉咙中艰难地漏出来，德西摇摇晃晃站在原地，揪紧胸口的衣服忍受着疼痛，全身上下没有一块地方是舒服的。没有管那人如何想的，右手高抬起又迅速下落将人摔晕。

其他人也发现了这边的变故，痛骂中拿出对讲机请求支援但被合成怪一掌拍飞。外面的一系列声音让处于资料室中几人无时无刻不提着心，炎黄实在忍受不住：“我必须要出去看看！”

“炎黄！”籽岷提高了声调，皱起眉头，“我们都很担心德西，但是你也要知道……我们必须相信他。”

黄衣人员突然全部都顿在了原地，眼神无法聚焦，逐渐失去力气的摇晃了几下，昏倒在地上。合成怪喘着粗气一步步靠近德西，在举起手臂准备将这个又要倒下的人砸成肉酱时——

攀附在脸上躯干上四肢上的枝条如潮水般褪去，露出本体核心的、双目失神的人类。

他从空中落下、掉到德西的身上。身体内的咔嚓声和疼痛甚至让他无力出声，手中只紧紧攥着一块闪烁着绿光的……石头？宝石？

B区11号的起火仍然在继续。外面没有了什么声音，五歌贴着墙壁探出头向外看去，只能看到满地废墟和在这之上昏厥、却还有生命体征的黄衣人。

手机振动，德西的消息发了过来：【嘛哒、好险好险！你们没受伤吧？我的手机快关机了，充上电之后再回复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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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狼狈啊，Vibrant。”

Joker居高临下地看着平躺在地上瞳孔涣散的德西和旁边安详闭目的人类。说到底现在的德西真的是他原先认识的德西吗？

谁知道呢。

德西攥紧的右手动弹了几下缓缓松开，咳嗽几声呕出一口血，哑着嗓子开口：“……我不会要死了吧。”

“呵，直到刚才都还活蹦乱跳的人，现在知道害怕了？”他冷嘲热讽，“如果是普通人，早就被那所谓的善心害死了。”

Joker说得没错。

“但……是。”

“紫罗兰……的花语……”德西伸出手，月光透过指缝洒了下来。他费力地比了个耶，对Joker微笑，“可是永恒的爱……与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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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们，我承认我刚刚是在赌。

他怎么可能会真的会这么在意什么爱什么美？真正所在意的只不过只有身边的几个人而已。

Joker从手中拿走那块绿色的石头放到一个布袋里，捆在了德西自己的腰带上。

躺在担架上被抬进了救护车，他扫了一眼，看到仍然闭着眼的人被抬上了另外一辆救护车。

身下有些颠簸却格外安心，睫毛颤了颤，德西缓缓闭上眼睛，呼吸着从呼吸机传输过来的空气，闭目养神。

在说出花语后，Joker罕见的陷入了沉默。这就证明自己赌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