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宫远徵亦无眠。
父兄去世,兄长亦不在,宫子羽那个纨绔竟当了执刃。
种种大事压的他心头烦闷,他翻身下床,披好披风,敲响了宫云筝的房门。
门里并无回应,长久的沉默过后,宫远徵再次敲响房门,然而回应他的还是沉默。
他可不管宫云筝在没在睡,等不及再敲,他推开门,大踏步直接闯入。
屋内的火烛还燃着,床上没有人。
宫远徵就知道她不会睡。
宫远徵皱眉,四下看了一眼,发现宫云筝正窝在一旁的偏榻上,抱着膝盖,缩成一团。
宫远徵宫云筝。
她还是不理自己。
宫远徵心头的烦闷难以疏解,他过去一把拉住她的胳膊,强迫她抬起头。
宫远徵你——
颇有攻击力的话语戛然而止,宫远徵看着宫云筝满脸的泪水,愣了愣。
她一定也很为父兄的死伤心。
宫远徵沉默一会,半晌憋出三个字。
宫远徵别哭了。
这是难得的两人共处,却没有吵起来。
外头的雪越来越大了,寒风呼啸,隔着窗子也能听见一二。
宫远徵没有说什么安慰的话,只是在她旁边坐下了。
两人相对无言坐了许久。
不知怎么,宫远徵虽然没能向她发泄出自己的怨结,可就这么坐着,心里那股烦闷的感觉也淡了些。
……
两人就这么坐着,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睡着的。
宫云筝是被冷醒的,屋内有火炉,虽然足够暖和,可没有盖被子就这么睡一夜,还是觉得冷。
她推开窗子看了眼,雪停了,天将明未明,暗沉沉的。
宫云筝回头看向在她身侧,坐在地面上,靠着偏榻睡着的宫远徵,心里有些复杂。
也不知他昨晚为何而来,不过竟然在看到她哭后,放弃了。
毕竟以往,他甚至给她下过毒,看着她痛不欲生,却硬生生让她痛了半个时辰,才给了她解药。
宫云筝叹气,抓起床榻上的毯子随手扔在他身上。
父兄的死定然有蹊跷。
他们每日服用的百草萃一直是宫远徵负责,并不经她手,可昨日宫远徵的反应,似乎也并不知晓为何整日服用百草萃,父兄却还是中毒而死。
今日,父兄的尸体估计会送到徵宫验查,到时,她要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毕竟,死人亦可以“说话”,且不会撒谎。
宫远徵你倒还有点良心。
宫远徵此时醒来,看到身上的毯子,笑了笑。
宫云筝醒了就赶紧滚。
宫云筝昨夜的事,不许说出去半点。
宫远徵怎么了?怕别人知道你偷偷哭啊。
宫远徵也是,平常那么嚣张的一个人,挨打了不吱声,受伤了也是,竟然也会哭。
宫云筝你有完没完!
宫云筝瞪他一眼,想要抬手打他,却被他反手抓住手腕。
宫远徵算了,我没心情和你斗下去,赶紧收拾,半个时辰后,我等你。
说罢,他便离开了。
——
半个时辰后,两人一起去了尸房,查验父兄二人的尸体。
宫云筝是送仙尘。
宫云筝脱下手套,有些乏累,脖子也有些酸痛。
送仙尘乃是宫家的毒药,这毒发作极快,若无法及时解毒,必定身亡。
宫远徵宫门自家的毒……
宫云筝自家的毒也不能说明什么,这个毒,在旧尘山谷内外前哨据点都有售卖,有钱既可得。
宫云筝看向他,心底有几分怀疑。
宫云筝宫远徵,若日日服用百草萃,便不会中此毒。
宫云筝百草萃一直是你安排的,如此看来,便是百草萃出了问题。
宫远徵你什么意思?你在怀疑我?
宫云筝懒得与他争辩,只是准备去医馆。
宫云筝徵宫经手百草萃的都有嫌疑。
宫云筝不止你,也没有除去你。
宫云筝先去医馆,看看能不能发现什么。
宫远徵宫云筝,你说清楚。
宫远徵你竟然怀疑我,你怎么能怀疑我?
宫远徵对她这句话格外介意。
她跟在他身旁经营徵宫已有几年,宫内大事有他,小事都是她负责。
他们一条线上的蚂蚱,如今竟然怀疑他。
……
——未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