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孔炜考试没发挥好以至于没考上高中这件事严昔不是没有怀疑过,但介于怕孔炜对这件事心存芥蒂所以才一直没提
但他怎么也想不到会是这样,怎么可能呢?云姨就算再怎么不管也不可能任由孔炜这样胡闹的啊
他怎么会?不,一定还有其他原因……对……就是这样的吧……?
一切的一切就这样赤裸裸的摆在严昔面前,孔炜说过,他很早之前就确定了自己的性取向,早,到底有多早?
他又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的自己,到底要喜欢到什么程度才会放弃自己的大好前程?他明明可以那么优秀……
严昔不敢在细想下去,这份感情太过沉重他不知道自己到底该怎么办,从知道这件事开始他就再也无法心安理得的把孔炜当成陌生人
原本的计划也被打破,严昔从不喜欢欠任何人,但现在他才发现,原来……自己早就已经“负债累累”了
工作时总在走神,被人骂了才回过神来连忙道歉,好在严昔对这种事打圆场的经验比较丰富,受着骂两句也就过去了
酒吧最热闹的时候一般就是晚上,被骂过几次后严昔才暂时把那些事抛之脑后,不知怎的,严昔感觉今晚的客人明显更多了
倒也不是他记性好,只是干的时间久了对于酒吧的人流量有了大概的数。一直忙到凌晨五六点才下班
要是按照原来的下班时间严昔是凌晨三点四十下班,但由于今晚的人比较多,而且大多都是贵客
严昔身为酒吧的金牌调酒师,来的人大多也都要尝尝他调的酒,自然就要加班
回家的路上往往是一天最安静的时候,要是换在以前严昔都会摘下助听器到街边椅子上坐会儿
但今天实在是太累了,接二连三发生的事他现在哪儿哪儿都累,只想早点回家好好睡一觉
到家时还没洗漱就直接往床上一躺,很累,很想睡觉,但脑子里乱哄哄的,怎么也睡不着,也懒得动,干脆就这样躺着
他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只觉得这一觉很短,只一闭眼再一睁眼的功夫就已经到了下午
严昔自从当了调酒师后几乎没怎么喝过酒,但昨晚心里不好受,再加上客人要求也就陪着喝了点儿
起床时头有点晕,好在他以前在家里准备了些解酒用的药,严昔不擅长也不喜欢喝酒,但有时候工作需要就算不喜欢也得喝
所以都会提前在家备些或在身上带点药,不过药比较便宜,药效也不好,有一定的时限性,最好是在喝完酒后就用,那时药效最好
可身上忘带了,昨晚一回家倒头就睡就把这事儿给忘了。虽然现在吃没什么药效,但好歹也能起那么点儿用
简单吃了点面后才吃的药,距离上班时间还有四五个小时,陈海林对员工还是相当好的
严昔工作之前他就说过,要是遇到特殊情况是需要加班的,加班有一定加班费,而且加班时间要是长的话第二天可以晚两小时上班
不过这只针对特殊情况,其他时间禁止加班,想加班也不是不行,那也是你自愿的,没工资,第二天也必须按时上班
也是因为这种制度,酒吧大大小小的员工对陈海林的管理是相当服从的,就算被扣工资也不会闹什么幺蛾子
吃完药后定了个闹钟就又睡了,严昔很少做梦,今天却梦到了很多,梦里有很多人
小时候和任冰一起玩泥巴被任辛骂、只为了一颗棒棒糖追着孔炜满操场跑……
在醒来时一切已经离自己很远很远了,他不常做梦,但好像每一次的梦里自己都很开心
睁眼看着屋顶严昔发现好像喝酒也没什么不好的,醉着多好啊,醉着……就不用想这么多了
……
躺了没多久闹钟就响了,起来收拾了一下就又向着酒吧走去——最近几天酒吧晚晚爆满,严昔也总是忙到深夜才回家
他好像发现了喝酒的妙处,每晚回家时他都会喝一点度数不太高后劲却很足的
,这样,等他到家后刚好就可以倒头就睡
最不济的也就是第二天起来时头会有点痛而已,这样也不错,只有疼痛才能使他短暂的忘记那些烦恼
一晃两个礼拜过去了,期间严昔有见到过陈海林却没再见过孔炜,也许以后也不会有什么机会再见面了吧
严昔本想这样也好,两人本来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从一开始就不该搅在一起,如果没有自己孔炜也许会更优秀、更完美
让自己带着这份见不得光的感情就这样安安静静的过吧
这两个礼拜来酒吧的人开始逐渐减少,期间虽然有些发展成了常客,但大部分的还是来尝鲜的
玩儿过那两天没意思也就不来了,对此严昔也是见惯不怪了,人少了严昔也回到了以前按时下班的生活
但不同的是他还保持着每天下班前喝酒的习惯,以前要加班本来就累,喝点儿就够了,现在按时下班也没那么累了就多喝点儿
身为调酒师,严昔很清楚自己的酒量,自然也能把握喝酒那个度,不至于让自己在路上发酒疯
严昔醉的时候安静,几乎都是在睡觉,除了工作也不会和人有什么交流,当然,也没人和他说话
孔炜向钟杰打听过严昔的下班时间,特意在严昔下班时来等他
花了两个礼拜的时间去把公司的事情处理完后孔炜就忙着赶过来就只为见他一面,在等待的时间里他心里是忐忑的
他不甘远远的看他,要是能和他吃顿饭就好了,严昔出来时戴着帽子,低头走着没注意到停在酒吧前的车,自顾自的朝着家的方向走
他没看到,孔炜却从他出来那刻眼睛就没从他身上离开过,他换下了工作服,穿着宽松的卫衣,两个礼拜不见,他好像又瘦了
孔炜下车远远的跟在他身后,晚上的街道灯火通明,行人也不少,虽然隔得远,但在人群中孔炜总能一眼就看到他的身影
因为喝了酒的缘故,严昔走路时步伐有些不稳,昨天才下的雨路面上还有些积水,时不时会踩到
孔炜也注意力到了他走路时有些不对,想上去扶又不敢,严昔几次差点被绊倒,好在都有惊无险
走到一个椅子前,上面还有些水,但他像是没看见似的直接坐下,衣服帽子很大,看不清他的脸
孔炜一身黑色风衣站在黑暗处不仔细看都看不到人,他就静静的注视着椅子上的人,那人坐了一会儿又摇摇晃晃的站起来继续走
孔炜看着他这样子心里很不是滋味,不知道哪儿来的勇气走上前去扶人,突然被人抓住严昔被吓了一跳,连忙把手甩开
抬头看了一眼人就迅速低头说了句:“你认错人了”就加快步伐往前走,在孔炜眼里他现在和跑几乎没什么区别
刚刚在他身上孔炜闻到了一股很重的酒味儿,担心他这个样子走路会摔,但想起刚刚他见到自己就跑的样子又不敢追上去
只好远远的跟着,走了一会儿后严昔才停下,看了看四周,没看见孔炜,这才松了口气,看着他松了口气的样子孔炜心里不知怎的突然生起一股无名火
大步走到正在弯腰喘气的严昔跟前,看着眼前多出来的皮鞋严昔抬头往上看去,孔炜正低头看着自己
两人的距离很近,看到他时,严昔不自觉的往后退了一步,将他的动作看在眼里,孔炜心里怒气更甚
一手将人揽过扣着后脑勺就吻了下去,严昔被着突如其来的吻吓的酒都醒了大半,挣扎想推开孔炜
但他越是这样孔炜就吻越深,隔着帽子附在后脑勺的手如同枷锁牢牢禁锢着严昔,本就是喝了酒的人,又怎么可能挣脱得了
孔炜第一次接吻,一开始带着气,用咬来说也不为过,感受到怀里的人停止挣扎过后吻逐渐变得温柔
严昔本就有些头晕被他吻的腿脚发软,身体靠在孔炜身上才得以站稳,见人就快就喘不上气来了孔炜才放过他
严昔靠在孔炜身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看着被自己咬破的嘴唇孔炜抬起严昔的下巴认真看了看道:“对不起,疼吗?”
严昔转过脸一把将人推开大吼道:“滚开!变态,我不想再看到你!你滚!快滚啊!”
此处已经接近严昔家,这种小巷子里没什么人会来,严昔的喊声在空旷的巷子里回荡着,严昔一直都是隐忍不发的
从来没有吼过任何人,这一吼包含了太多,这些年来压抑在心里的情绪如同找到发泄口喷涌而出
伴随着这吼声随风而逝,等他吼完后孔炜才轻声道:“小丘……我知道是你,你还要瞒我到什么时候?”
孔炜的话一说出口严昔就变的异常激动,双手捂上耳朵拼命的摇着头道:“都说了你认错人了,我不是他!我叫严昔!我不是他!”
孔炜不明白为什么他会是这个反应,但话已经说出口了,今天无论如何都要让他承认,严昔就是任丘
孔炜叹了口气道:“为什么你就是不肯承认呢?小丘,你知不知道我一直在找你,我等了你好久,你回来好不好,我们还像以前一样……好不好?”
严昔用力捂住耳朵不去听他说话,但他说的每一个字都清清楚楚的听了进去,他无力的瘫坐在地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在现在出现……我好不容易才过上安稳的生活,我本想还清了钱就离开,去过我想过的生活,为什么你还要出现……”
严昔说的很小声,但孔炜还是一字不落的全听进去了,帽子遮住了他的脸,孔炜知道,他一定哭了
他蹲下身轻轻将任丘搂进怀里,在他耳边轻声道:“傻瓜,你忘了吗?我答应过你的,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保证不再让你受苦,我来兑现承诺了啊”
闻言,任丘回抱着孔炜不停的说着“对不起”,孔炜一遍遍回着没关系,等人平静下来后孔炜才道:“好了,起来吧,地上脏”
把人从地上拉起来后孔炜才问道:“你说的,你喜欢我,现在……还喜欢吗?”问出这句话时孔炜的内心是忐忑的
这么多年过去了,他怕任丘不在喜欢自己了,虽然知道任丘没有结婚,但孔炜还是害怕,怕任丘变了……要是他现在喜欢女生了那自己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