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听说了吗,昨夜湘林派被灭门了!”一个客栈小厮在店门口坐着。
近段时间江湖上不怎么太平,来往的人少了,客栈伙计都闲了下来。
与小厮搭话的人一脸不可思议:“这位兄台,你可别诓我,湘林派乃江湖上屈指可数的大门派,怎么可能一夜灭门?”
“小兄弟,真不骗你,湘林派掌门顾决前一阵子了无音讯,本以为他是有要事,没想到,今日有人发现他暴尸于湘林派后面的大山上,现在,江湖上传的沸沸扬扬。”
说到这,客栈小厮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紧接着,他又道:“据说整个门派,除了掌门次子顾秋恒还未被找到,其他人……哎!”
与此同时,顾秋恒身着白衣,满身狼藉,一瘸一拐地向竹林走去。
其实,与其说他穿的是白衣,倒不如说他穿的是一件血衣。这血不知是他的还是别人的,只看一眼便觉得触目惊心。
顾秋恒一整夜都在与别人殊死搏斗,早已筋疲力尽,他觉得头愈发沉重,四肢不听使唤,立在原地,大口大口的喘息。
我要死了吗?真没出息,我还,还没有给家人报仇,兄长嘱咐我我一定要活下去……思绪还未收回,顾秋恒竟直直这样倒了下去。
再次醒来时,顾秋恒身处一个破烂屋子里,一对老夫妇就坐在他的床边。
他环顾四周,扫视到床边的时候猝不及防与这对老夫妇来了个对视,着实把他吓得不轻。
老妇人开口:“孩子,你这是怎么了?怎会一个人躺在那荒郊野外?”
顾秋恒头疼欲裂,嘴唇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裂,渗出一些血。他张张嘴,声音却卡在咽喉处。
老头见状,端了碗水,对顾秋恒说:“别担心,我们不是坏人,你先把这水喝了,嗓子会好受点的。”
顾秋恒迟疑了一会儿,还是端起水一股脑灌进了自己嘴里,他喝的很急,水顺着脖子打湿了他的衣襟。随后,他擦擦嘴:“多谢大爷大娘救命之恩,我定会偿还!”
两人听后连连摆手,大爷道:“你这孩子,不用你还,我们不过是看你倒在路边顺手救的。我的孩子现在在河边洗刚才你脱下的衣服,你先穿着这身麻布衣,别嫌弃啊。”
顾秋恒看着身上的粗麻衣,使劲捏住:“没有,没有,多谢。”
顾秋恒嘴里一直重复这句话,似乎除了这一句话,他便什么也说不了了。正念着,顾秋恒顾不上身上的疼痛,离开了床,跪在那对老夫妇身边
老夫妇心里一惊,忙不迭起身,想扶他起来,奈何顾秋恒似乎铁了心,愣是不去。
这一幕刚好被回来的叶易水撞见,他倒是不急,懒散地说:“小兄弟,快起来吧,这一带不太平,我爹娘每次出去准能捡些人回来,早就见怪不怪了。”
顾秋恒觉得腹部的伤口又开始疼了,他意识到伤口可能裂开,只好回到用干草铺成的床上去。
这时,叶易水不紧不慢走到顾秋恒这边,靠近顾秋恒时,他漫不经心地说:“兄台,你是顾秋恒吧。”
顾秋恒转头看向他,眸子里充满警惕,似乎下一秒就打算拿起离他不远的剑了。
顾秋恒声音压的很低,他道·:“你从何得知?”
叶易水接上上面的话,耸耸肩:“放心,我对灭湘林派没兴趣,也没那能力。”说话间,他从衣间掏出一块玉佩。
玉佩做工精巧,图案却极为怪异,似龙非龙,似凤非凤。更为奇怪的是,这东西不似普通玉佩,将它放在光照处,玉佩上那动物的眼睛竟能发出奇异的光,偌大的江湖,能做出这玉佩的,便只有湘林派了。
叶易水把玉佩还给顾秋恒,又道:“你可得好好保管,不能让有心之人发现了。”
顾秋恒自是知道的。不管处于什么目的,湘林派一夜灭门必是有心之人为之,幕后之人知道了湘林派有一人逃了出来,该当如何?
顾秋恒从小娇生惯养,没遇见过什么大风大浪,第一次遭遇磨难便是全家被灭,一时不知怎么办,只能呆呆坐着。
从小大家就说他天资聪慧,以后必成大器,他在这之前也是这么觉得的。现在看来,他却想笑,什么天资聪慧?不过是一些奉承话罢了,真到关键时候,自己还不是什么也做不了,谁也救不了,只能苟且偷生。
叶易水今年年满十八,正是意气风发,日日想着行侠仗义的年纪,看见什么都想去帮个忙。
叶易水见顾秋恒迟迟不肯说话,就拍拍他的肩膀,说:“顾秋恒,我知道你很难过,但你必须振作起来,你的家人还等着你给他们报仇,难道你希望他们死不瞑目吗?”
老妇人也说:“对啊,老头子烧饭去了,咱先吃饭,养伤,其他的事以后再说,对了,孩子,你叫我李大娘吧,外面的你就叫他黄爷爷,然后这个,他叫叶易水。”
“叶易水?大娘,他不应该姓氏黄吗?”顾秋恒问道。
叶易水说:“我是爹娘捡来的,八岁那年,我一个人躺在路边,然后我爹娘就像捡你一样把我捡回来了。后来,我生了病,以前的事全忘了。”
顾秋恒觉得自己问了不该问的,连忙开口:“抱歉,我……”
叶易水摆摆手:“没事儿,我过得很好,爹娘都很喜爱我。”
黄爷爷做饭的速度快的惊人,说话的这段时间,饭已经做好了,他在院外大声吆喝:“吃饭了,易水,快把秋恒扶出来。”
就这样,几个人一起聚在院外吃午饭。
李大娘对顾秋恒关心过度,什么菜都往他碗里夹,不一会儿,顾秋恒碗里的菜已经堆成了小山。
黄爷爷说:“咱们穷了一辈子,没吃过大鱼大肉,秋恒你吃得惯吗?”
顾秋恒点点头:“很好吃,比以前吃的好吃。”
你一言我一句地说着,大家也吃完了饭,叶易水便收拾碗筷边对顾秋恒说:“阿恒,我能这样叫你吗?你身上有种熟悉的感觉。”
顾秋恒:“可以的,有吗,我们以前没遇见过吧。”
叶易水笑了笑,说:“应该是没见过,毕竟这世上这么多人,有几个相似也不是什么稀奇事了。我告诉你,我上次就碰到两个长的特别像的人,我还认错了……”
叶易水话很多,是个话唠,从中午到傍晚,他的嘴就没停过,把这巴掌大的地几乎所以事情都告诉了顾秋恒。
当叶易水说道武功时,顾秋恒突然插嘴:“你学过武功吗?”
“当然学过,我爹娘教我的,街坊邻居都说我悟性高呢,等你的伤好了,咱两来切磋一番。”
顾秋恒笑着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