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拎着大衣,接了妹妹,顺利的回了“藏身之处”,至于那些村民有没有发现大衣不见了,就不得而知了。
我把衣服晾在洞口的树枝上,爬上书,遥望远方,想着外面一个多月都发生了什么?想着老师有没有担心我?想着好多好多。
真不知道学校现在怎么样了,同学又怎么样了。
十月中旬,天气转凉。
我怕妹妹感冒,于是那件大衣晚上都给她盖着,不止一次她半夜把大衣盖在我身上,但她睡熟后我还是会给她。
在这山里住了十来天,十一月初,夜里真的能冻死个人,我终于扛不住,感冒了。
妹妹缠着我会城里去,我想着躲得时间也够长了,那村庄的人早就放弃寻找了,就同意了。
但我们目前这样子去了车站也惹人生疑——衣服上有些裂缝,身形瘦弱,面色发黄。
问身上虽然还算干净,但也沾了些洗不掉的草汁。妹妹头发杂乱的披着,裹着一件不合大小的沾了干掉的泥的黑色外套。
况且,我身上也没有钱,坐不起去城里的车。
这种情况下,我第一个想到的人是沈老师,那个曾经帮我逃离地狱的人。
我和妹妹偷偷来到了沈老师院子的外面,在草丛里等待天亮。
鸡鸣日升。
沈老师穿戴整齐,从院子里走了出来。
我故意在草丛里弄出些声响,引起他的注意。
他果然转头看过来,我悄悄露了个脑袋,用口型对着他说:帮帮我。
他看了看周围没人,向我走来。
我从草丛里出来,他惊诧的看着我:“雷电?”
“沈老师。”
我拉着他走到一个偏僻的地方。
“沈老师,谢谢您,我考上首都的大学了。”
“好小子,厉害。”他丝毫不嫌弃我,拍了拍我,“你怎么这个样子,是遇到什么麻烦了?”
我简单跟他说了说事情经过,他深表同情。
“雷电,来,咱到屋里来说话。”
我带着妹妹,跟着他进了院子。
“我给你们拿两件衣服吧。”
“谢谢老师。”
他拿了一件自己的秋装以及他妻子一套。
“你俩先换上吧,我去找点钱。”
换了衣服,我借梳子给妹妹梳理了头发,现在看起来像个城里人了。
他还给了我们二百块钱,我想还他一百,因为路费一共一百就足够了。但他执意要我们收下,说是路上吃饭也是个问题。
我知道他家里条件也不是很好,这些年又帮助了很多和我一样的学生,自己一双鞋穿了将近时间。
但实在抵不住他的热情,只好收下了。
“谢谢老师,谢谢老师。”
我实在不知道怎么感谢他了,不断的重复着这句话,日后涌泉相报吧。
凭借这些钱,我们第二次离开了大山。
回了公寓,所有东西竟然一点没少!
甚至还有人帮忙收拾好了!
曾经掉在地上破碎的花盆以及散落的泥土被清理了,那朵干枯的花被养活了过来,依然摆在那窗口;临走时未来的及收的衣服被收了,叠好了放在床上。
我到处翻找着那最重要的一件东西。
对门邻居从窗口探出了头,说:“那东西在床垫下面。”
我诧异的看了一眼他,他对我露出了友善的微笑,我还他一个笑容,去查看床垫。
果真在这!
是我那为数不多的财产。我清点了一下,跟记忆中的数字一样。
实在是幸运,遇到了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