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盏”
小丫头正端着燕窝,忐忑的站在门口,听到这声呼唤,这才放下心来,用托盘顶开房门。
一进屋来,奇异的味道混着臭味争先恐后的挤进小丫头的鼻子里。小丫头吸了吸鼻子,自我欺骗闻不到。
“今天这燕窝怎么碎成这样?”
花盏本想把燕窝放下就赶紧走,但还没来得及脚底抹油,就被人出声叫住了,她屏住呼吸,只敢微微抬头,只看到那双嫩白的手就被吓得不敢说话了。
“姐,姐姐”花盏的声音连她自己都听不清“今日,这,这燕窝”
“姐姐?”
花盏被她这没由来得怒意给吓到,差点把头低到衣服里。
已是三月,身上的衣裳也松下去了。但花盏此刻却是如坠冰窟,那些力度恰到好处的惩罚在她的脑海中浮现。
“算了,今天这燕窝就不和你算账了!”
预期的巴掌,并没有如约而至,主子今日的好说话让花盏有些错愕,下意识的抬头看她。
“啊”
花盏把声音硬生生咽了下去,只是瞪大眼睛,张大嘴巴,呆呆的看着眼前的人。
“怎么,听不懂话了不是?”
纤羽的左手已经到了花盏的跟前,指尖的冰冷顺着脸颊两边往上爬,花盏的头皮猛地一跳。
那只左手先是托起花盏的下巴,左右打量了一番,随后向下滑动,落到了花盏的脖颈处。花盏的脑袋有点发懵,她听到带着香甜气息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回荡。
“燕窝的事我倒是无所谓,只是连血燕都不是,这就说不过去了。”
花盏想要出声求饶,但纤羽哪里会给她机会,手上的力气一点一点加大,指甲也在不知不觉见嵌入花盏的肉中。花盏不过是个十二三岁的孩子,气力怎么比得过纤羽呢。
“哎呀,你怎么又在房间里杀人啊!”珺娘进来的时候,纤羽正在喝那碗燕窝。
稀碎的燕窝这让喝惯了好东西的纤羽频频皱眉,但因为有新鲜人血的掺合,纤羽还是强忍着不舒服一口一口的往嘴里送。毕竟,新鲜的血燕,荃姨一个月也只能让她吃一次。
珺娘用帕子捂住鼻子,提着衣裙,从花盏的已经僵硬的尸体跨过去,坐到纤羽对面,看着那碗新鲜的燕窝舔了舔嘴唇。纤羽眼皮抬了一下,把剩下小半碗燕窝给推了过去。
珺娘也不扭捏,极快的把碗拉了过来,生怕纤羽后悔。她没用勺子一勺一勺的舀,直接端碗一口闷。喝罢,她心满意足的放下碗,还舔了舔嘴边残留的燕窝汤汁。
“你过来干嘛?”
纤羽看着蠢成这样的珺娘皱了皱眉,手不耐烦的在桌上敲击。
珺娘还沉醉在美味的血燕中,听到纤羽的话这才慌乱的回过神来,说道:“你瞧我都忘了正事,这燕窝实在是太好吃了。纤羽你下次能不能再分我点啊!”
纤羽看着人心不足蛇吞象的珺娘厌恶的点了点头,反正自己一次也只能吃一碗,叫厨房多做两碗也不是什么难事。
更何况,多一个人喝,她多一份养分不是。
珺娘得到了纤羽的答复,这喜悦之情不言语表啊!“哎哟,纤羽你就是大方。”
“说正事!”
“正事!哦,对对对,你瞧我都忘了。”珺娘赔笑道,目光不由得投向地上的尸体“荃姨说,她昨儿个在黑市买了几只雏燕,想让你去挑挑。”
纤羽闻言又是皱眉,反问道:“几只雏燕而已,荃姨自己挑了就是,专门找我做什么?”
珺娘哪里不知道眼前这个祖宗已经生气了,连忙安抚道:“哎,纤羽你可别生气,这生气对美貌可半点好处都没有。”
纤羽听到美貌两个字眉头不由自主的舒展开来,生怕下一刻就变成了丑八怪。
见她压了火气,珺娘这才开口说话:“荃姨说,这次的雏燕有点特别,是从芊芊那里拿过来的。”
“哦,是吗?”纤羽嘴角上扬,心情忽然变得好了起来。
芊芊原本也是这如云楼的头牌,不过在她来了之后就不是这样了。原本纤羽还觉得,这芊芊会是她有力的对手,谁知道这疯女人,为了个状元郎洗尽铅华,甘做下堂妇。这状元郎生的好丑一副皮像,也不知道芊芊是看上了他哪点。肚子大的已经和有孕四月有余的妇人一般,来这如云楼更是抠门到极致,半个子儿都不舍得多花。
也不知道芊芊这疯女人看上了他什么,连为她赎身都不愿意,还说什么买卖人口本就犯法。笑话,芊芊乃是获罪充妓,他那二两重的骨头还敢妄议皇上不是?约莫是半年前,这芊芊连夜跳窗跑了,气的荃姨小半天没开张。听说,这疯女人跳窗的时候已经暗结珠胎了。
纤羽已经好久没听到这个名字了,珺娘说的时候她还以为自己听错了。难不成状元郎不得力,她又重操旧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