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炼梦师和你们不一样,你们可以世袭,也可以选择脱离这个行当。可我们,就得各凭本事了。这也是为什么,有些寻梦的梦婆后代可以学炼梦的原因。”
“毕竟,对于炼梦来说,努力仅仅是决定你的下限,可天赋,却决定了你的上限!”
“小南柯,你可是个有天赋的人!”
他说这话的时候脸色极其正常,甚至看不出一丝一毫的讽刺意味。但我的心里却笑出了声,谁不知道我在织梦这件事上,是半点天赋都没有。他居然这般违心的夸奖我,想必黑衣人花了不少力气。
我客套的笑了笑“老人家,你过奖了。”
或许是我的笑太过于客套,也或许是我面对他的夸奖没有什么表情,这老头盯了我好一会儿,见我真的没有其他反应,有些颓然。
他干咳了两声,好像在掩饰他的尴尬,紧接着说道:“看来,华胥也教你教的不错啊。”
哎,说实话,老者这说话没什么逻辑,想到啥就说啥的说话方式,倒让我发现,我曾经有多让人讨厌。
不过,喜怒不形于色,倒也是我这么多年来习得的一个好东西。不管老者说什么,我都保持着礼貌的笑,至于内心是什么就不得而知了。
“算了算了”老者看我依然没有别的反应,长长地舒了口气,似乎要压住自己的怒火。
“小南柯,我看你这模样,怕是被那三个女人给折磨的要死不活了。”
“此话何解?”
“你看你,我说什么你都没有好奇,这可不是你这个年纪该有的。”
我还是在笑,但那笑并未有深入眼底,这是疏离且客套的笑,仅仅是为了应付人的笑。
“或许是吧!”
短短四个字,概括了我这些年所经历的一切。其实,我也可以不完成与黑衣人之间的约定,死乞白赖这种事儿我也很擅长。但不知道为什么,在经历过很多事情之后,我居然身上平添出一股责任感以及莫名其妙的信念感,还有那该死的执着心理。
直梦为了复活常生执着了一世又一世,最后却连命都搭上了;黄粱为了闲潭梦落花那个梦境执着那么多年,在得知道真相的那一刻双腿被废;而华胥,我甚至不知道她在执着些什么,但却在这一场长达几代人的执念当中付出了毁容的代价。
我,是四个人当中,唯一脱离过这场执念的人。但最后,我还是自己踏入了这场执念之中。
“唉!”老者摇摇头,叹了口气,说道:“你们几个,真是像的不行。”
“老人家,无关紧要的话,已经说的差不多了吧?”我抽漫长的思绪当中抽了回来,脸上的笑也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极其严肃的神情“我实在没有时间在这里听你说,你既然知道黑衣人,也是他派来教导我的,那也应当知道我须得尽快学会!”
“您一直没有提到炼梦一事,反而在这里和我东拉西扯,我猜这里面还有另外的猫腻吧!还请老人家您,一一告知!南柯感激不尽!”
老者听到我的话,再一次露出落寞的神色,他沉思了一会儿,脸上挂上笑,对我说道:“你呀你呀,可真的想好了?”
“一朝踏错,满盘皆输。这个道理我明白,我也想清楚了,不然也不可能来到这里。”
“好吧”老者收起了脸上的笑,极其郑重的对我说:“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拦也拦不住。我看在昔日的情分上已经劝过你了,但眼下既然是你自己选的,那我也会尽我所能的。”
我端端正正的行了一个礼,只不过这次是以梦婆的身份行礼。
“粟掌勺,多谢!”
听到我这一称呼,老者的眼睛亮了一下,随后欣慰的点了点头。